跟去的丁四,一把拧住伸手推丁寒冰的人,往边上一扔。
佣人们仓惶的从地上爬起来,觉得不对劲,向庄园内逃去。
不一会。
门口的一个身穿格子衬衣的男子急匆匆的走出来。
那男子一脸通红,双眼微熏,我坐在车里都闻到一股随风而来的酒气。
不止是他,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年轻时尚的男生,我趴在窗边看得眼珠儿都要掉下来了。
格仔男长得帅气风流,而跟着他出来的男生,一个个跟电影学院的学生一样,有些我竟然能认出是拍过某部电视剧的男演员。
其中一人还是最近大红的回国发展的小鲜肉。
只能说,给梅爱玲过生日的人,真是个个有来头,阵容强大到足以撑起一台卫视晚会。
“梅少,就是这个自称丁寒冰的,把那车堵在了梦幻庄园的门口。”随从在旁边跟格仔男报告道。
本是一脸兴师问罪的梅少,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丁寒冰,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轻拢的眉宇也随之扭拧更厉害。
“梅少,丁少来这里给梅爱玲小姐祝贺生日。”丁四在旁边朗声道。
梅少认出丁寒冰,皱着眉头,表情相当严峻的朝门外看了一眼。
强忍怒火的上前招呼道:“丁少,你能来,我们梅家是欢迎的。”
丁寒冰冷幽的眸一瞥对方:“梅爱忠,你回来了。”
梅爱忠点了点头。
丁寒冰冷笑一声:“走。”
他和他身后的一行人,朝里又走了几步。
刚要跨进大门,丁寒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穿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探出身子,看着丁寒冰,眼眸里闪着极为担心的神色。
“你能不能挪一下车。”梅爱忠挡在了丁寒冰的身前。
丁寒冰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梅爱忠以及跟在他身边的一众男生:“你们的车可以停,我开来的车,为何停不得?”
梅爱忠心口微微一懔,看出丁寒冰来者不善,几乎从丁寒冰一打照面,他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像自己平常所见的那些富家子弟。
他没有那种被条条框框拘起来的所谓得体,也没有出身豪门的那种擅长交际的言谈,他就如一个依照自己性子行事的特立独行的人。
梅爱忠素知丁寒冰在丁家,那是连丁寒冬也要让三分的主。
他只得道:“丁少,你的车停在别处,自然无人能管,可是你停在你嫂子的生日派对上,就不合适。”
丁寒冰微挑长眉,双手往自己的口袋里一插:“这场子是丁家租下的,容得下梅爱玲的一百零六位权贵、明星、富商,就唯独容不下我丁寒冰的一位故人吗?”
闻言。
梅爱忠已经没了耐性,他见丁寒冰越说越离谱,而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得掏出手机。
“丁总,你家弟弟开着灵车堵在了梦幻庄园,这叫什么事?”
梅爱忠边说,边瞟了灵车一眼。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梅爱忠立即将手机挂断了。
他怒视着丁寒冰,对随从说道:“马上叫拖车,把那晦气的车给拖走。”
不想,随从在梅爱忠的身边一动不动的。
梅爱忠喝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随从小声道:“我们刚才就打了电话叫拖车,可是没有人敢接这个单。”
“为什么?”
梅爱忠问。
“车行说了,只要是梅家要拖车,就不接单子。”
众人皆是一惊。
我坐在车上听到这话后,更是大吃一惊。
还有这样的事。
而站在一边的丁寒冰也觉得奇怪,相城拖车行千千万,他没有让人通知车行禁止拖车。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梅爱忠并不知道这是谁弄的,于是借着酒劲上来,指着丁寒冰:“丁少你自己把车开走,否则……”
丁寒冰只道:“车我是不会挪了,叫你妹出来。”
梅爱忠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梅爱玲现在开生日会,你也算是她的小叔子了,做这种事,不怕你哥教训你?”
丁寒冰侧目看了一眼庄园里,近百号来给梅爱玲开生日会的名人富商们。
他远远的看到一张长方形的大桌上,摆放着一只巨型的蛋糕。
桌上放满了各种西式点心,还有各类红酒及饮料。
庄园的热闹喧嚣,与阿彩葬礼的冷冷清清,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我不仅人来了,还要让车进去,看看这害人的东西,在过什么日子。”
丁寒冰眉心一沉。
他说这话时,我听到了车门‘咔嚓’一声响。
一个男人蹿了上来。
我坐在车里,一直看着车外的争吵,没有想到有人居然直接上了车。
对方从后门上来后,直接往车头走。
不好,梅爱忠表面跟丁寒冰周旋客气,其实暗地里,已经叫人来移车了。
于是我跳到了驾驶室,一拧车钥匙,凭着自己三天速成的那点驾驶技术,把车子发动了。
“呜……”的一声,车子猛窜便在丁寒冰跟梅爱忠的眼前,疾驶而入。
车子冲入了庄园内,一路直直的往白色大桌上的五层大蛋糕冲了过去。
我像是让人上赶的追得到处跑,车子的方向盘,在我杂乱无章的转动下,把生日会上的宾客们撵得到处跑。
特别是一身华服的梅爱玲,简直可以用抱头鼠窜来形容。
我虽技术不佳,但是,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那个耀眼无比的生日蛋糕而去的。
目标完成,我也无心再开车,而那个跳上车的人,则一把抢过了方向盘。
最终,我没有挣过对方,车子的主导权被他夺走,吱呀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止了。
车子,停在了庄园里的一棵银杏树下,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要撞在上面了。
我被吓得面无血色,从车里步子一摇三晃的下来。
走了不两步,跪倒在了草地上。
等我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在不断涌向我的人群里寻找丁寒冰的身影。
这事是他导演的,我就是一个配合他演出的小配角,他可不能撂挑子跑了。
丁寒冰从人群里第一个冲到我的面前,他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盯着我的身上打量了一遍,不放心的抚一下我的肩头。
“你没事吧?”他问。
我仰头看着丁寒冰,咽了一口口水,双腿抖个不停,身子更是站不稳,哆嗦的说:“丁少,这得赔多少钱?”
丁寒冰眼波幽冷,视线在庄园内淡淡的扫一圈。
我随着他目光看去,眼光所到之处,那就一个词来形容,一片狼籍。
而丁寒冰像是见惯了一样,低声说:“赔钱是小事。”
“丁寒冰?”
着一袭华服的梅爱玲,从人群里走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丁寒冰。
我想到她拿我的手机发信息害人,心底的气一下子就点燃了。
我怒视着梅爱玲,手里捏着那只土豪金的苹果7,正想质问她。
“丁少,你带着女人来我生日会做什么?”梅爱玲问。
丁寒冰扶着我,根本就没有看她。
梅爱玲的眼光骤敛,见丁寒冰完全只是顾着我,眼里再无他人,她突然对身边的随从说:“把车给我弄走,人也弄走。”
听到指令。
随从纷纷往灵车的方向奔去。
可是车子的中门前门,丁四已带人守住了。
任谁也靠近不了,更不要说把车开走。
银杏树上,挂满了宾客写的祝福语的彩带,被妆扮得极为华丽。
而灵车停在下面,周身纯白,车身上缀满了白色的京花。
车头上贴着大写加粗的‘奠’字,看得让人疹得慌。
梅爱玲见状,一双细长的眼已是怨气冲天,要不是梅爱忠拉着,她早就扑上来,要把我撕掉。
她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手抬起指着我,指尖发抖的说:“今天有我没有你。”
梅爱玲挣脱梅爱忠的手,冲到我的面前,挥起手冲我直接甩了下来。
我侧对着她,并不没想到,在大厅广众下,她会对我动手。
当她的手抡起挥下时,我都来不及看清方向,更不知道要躲。
突然,一道更快的身影闪了一下,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被人高高的举起。
“放开我的手。”梅爱玲高声叫道。
“你打不得她。”一个男人的冰冷的声音响起。
说着,丁寒冰将梅爱玲往边上轻推一把,她趔趄的倒在了梅爱忠的怀里。
丁寒冰看了一眼灵车方向,见无人能上得车去,才将眼光收回来,目光重新锁定在梅爱玲的身上:“梅爱玲,我听阿彩说,你们曾经在一所医学院就读,你读的是整容专业,而阿彩读的是护理专业,我想她来参加好友的聚会你不会不喜欢吧。”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梅爱玲的专业。
原来,这位名媛并不是什么商学院的,更不是经济学的。
而是跟我一样,一个医生。
梅爱玲脸气得发黑:“寒冰,你要跟我过不去吗?”
的确要让一个生日现场,出现一个已死的校友,那真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可是,做这件事的是丁寒冰。
他的个性,梅爱玲清楚,我更是了解。
丁寒冰眼角微抬,看着一众衣冠楚楚的宾客,冷冷的道:“没有,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清楚。”
“你说……”梅爱玲咬着牙道。
“你是不是用了冷玉婷的手机,给阿彩发了威胁短信?”
梅爱玲的双眼闪动了一下,眼角向下斜着,并不看丁寒冰的双眼,而是缓了一下才道:“我怎么会有她的手机。”
“你少在这里发疯!”
梅爱忠绷着脸,此时瞪着我和丁寒冰:“我妹妹生日,你开个灵车来,你存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