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丁寒冰拉了我一把,我让开了。
可是玻璃杯子却直接砸在了丁寒冰的胳膊上。
顿时,杯子崩裂四碎,尖利的碎片锋口透过布料,扎在了他的手臂上,鲜血慢慢的从白色的袖笼上渗出,沾红了一大片。
红色的血液,立即刺激了我的肾上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手将桌上用来叉樱桃的小叉子捏在指间,直接刺向了贾茵茵的脸。
就在她的脸上要开花时,我停住了。
此时,叉子的尖端在距离她的脸,只有一公分的地方,闪着寒光,我沉声道:“你再动我男人一个试试,不是让你等下去韩国整容,就是给你现场直播毁容!”
她可能没有见过我这么横的女生,平时横惯了人,一下子让我吓懵了,她脸上发抖的抽抽,声音也变了。
“你敢!我是贾茵茵……丁府送了邀请卡……我是被请来的……我爸妈都来了。”
她嘴唇发着抖,双眼里闪着惊恐,身子向后仰着,一动不敢动。
“别动手。”门口传来男人的低喝声。
过了一会,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贾茵茵看到救星,她抹着脸上被泼的酒水,委曲的说:“丁总,你看看,我让人欺负了。”
我眼睛一瞪,她还有脸说让人欺负了,看看我上好的裙子,也被红酒给染成了怪色。
“玉婷……”丁寒冬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慢慢的从贾茵茵的脸上移开,他的手指猛然的用力,痛得我就禁不住将手松开,手中的小叉子掉在地毯上,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丁寒冬拖着我的手腕,我试着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却不想他却越抓越紧。
“贾小姐,你为什么要动手?”丁寒冬问。
贾茵茵指着我的脖子的一条钻石项链,哭着说:“这条项链,是丁伯伯说,今天晚上送给我做订婚礼物的,可是现在却挂在这个下贱女人的身上。”
项链。
是丁寒冬送我的,当时还说见我的脖子光溜溜的,要点缀一些东西才好看。
没有想到,居然成了贾茵茵向我泼酒的导火索。
丁寒冬盯着我的项链看了几秒,眼底的眸色沉了几分。
又瞥一眼在旁边清理伤口的丁寒冰,我看到他神情变得异常的愤怒,手中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复又握紧。
良久,才瞟一眼贾茵茵,眼神慢慢的恢复平静,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此时,丁寒冰已经将碎片拔了出来,好在不多,而且也只伤在表层。
等丁寒冰转过身,刚要开口,丁寒冬一拳打在了丁寒冰的脸上,我站得近,看得一清二楚。
而贾茵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直哭。
就连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孙甜欣也被吓得捂住了双眼。
丁寒冬是下死力气在打自己的弟弟。
我心里一痛,不知道为何丁寒冬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打人。
就在他一把揪起丁寒冰的脖领子时,我冲了上去,也不顾什么形像和礼仪,大声质问:“今天是他生日,你打他,是为了让他每一次过生日,都想起他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哥哥吗?”
丁寒冬本是盛怒的脸,让我一句话说得脸如僵石,他眼里迸着火光,脸侧的咬合肌动了两下。
他瞪着我,我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
他要想再动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丁寒冬缓了缓心中的怒意,冲着在一边哭的贾茵茵和孙甜欣说:“孙甜欣,你陪贾茵茵出去一下。”
“是她伤了丁寒冰,怎么能让她走。”我气极了,阻止道,“至少要……”
“让她走。”丁寒冰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淡淡的说。
好像他早预见会有这样的情况一样。
贾茵茵大气不敢出,灰溜溜的往门口跑去。
突然,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凄厉而尖锐的痛号,震动了整个一层楼。
听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和丁寒冬两人是侧对着门,两人的精神全集中在丁寒冰的伤势上,可是当惨叫声传来,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转了个方向。
丁寒冬豹速般的冲向了门口,当我回过神来时,想看看丁寒冰在哪,发现他比丁寒冬反应还要快,人已在门外了。
门外,贾茵茵已经躺在地上,她因为走的时候太急,自己摔倒,在跌倒后的一瞬间,她的右手掌被从天而降的一枚水果叉给刺了个对穿,直接钉在了木质地板上。
我看到她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再动,痛苦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丁寒冬和丁寒冰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刚从门里出来的我。
我被他们两人看得莫名其妙,难不成以为我是个会巫术的巫师吗?
我可没有隔空移物伤人的本事,那只是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丁寒冬按了一下象牙外壳的蓝牙耳机,里面传来丁四的声音:“丁总,发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里面绑着薛雅葵和王曼琴……”
“嗯。”丁寒冬的目光又黯了一成,他盯着我,手刚要伸向我,丁寒冰快速的挡在了我的面前,他像一座山一样的将我和丁寒冬中间隔出一段距离。
我这才发现,丁寒冰的耳朵上也别了一只豹纹的蓝牙,想必他也听到了丁四说话的内容。
因为,丁家的男人,但凡是有什么大的活动,都会在耳朵上别一支蓝牙,几乎这成了丁家人的标配。
方便联系,同时也让所有人都在丁寒冬的掌控之中。
走廊的另一头,响起了急速的奔跑声。
两人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赶了过来。
贾茵茵呼天抢地的被抬走了。
丁四瞥到站在角落里的孙甜欣,此时,她正被丁寒冬严厉的审问着。
“你们出来时,发生了什么事?”丁寒冬问。
“你看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人动手伤了贾茵茵?”
丁寒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着孙甜欣。
声音不大,自带着威严。
孙甜欣除了摇头就是哭。
丁寒冬瞥一眼站在一边,紧盯着孙甜欣的丁四:“你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丁四急忙道:“甜欣,你别哭,别哭。”
孙甜欣看到丁四后,哭得更大声。
像是小奶狗找到了狗妈妈,噢噢叫的扑向了丁四。
我站在一边看到满地的血,还有孙甜欣的反应,猜测这是被惊吓过度的表像。
而且,孙甜欣极有可能是看到了结果,没有看到开头。
所以才会哭个不停。
丁寒冰,抚了一下他自己的伤口,往丁四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身往安全出口走了几步。
走到安全出口的门口时,他看到门是打开的,门上挂着一只被蛮力扯断的细铁丝。
他将铁丝拆下,转身返回了包厢里。
丁寒冬和我一起跟了进去。
丁寒冰将铁丝扔在桌面上,对我说:“玉婷,看样子,是有人为民除害了。”
我心里一懔,这是我自己曾经对丁寒冰说过的话。
没有想到,现在真的成了现实。
丁寒冰苦笑一声,站在丁寒冬的面前,指了指他自己脸上的一片红印:“哥,刚才那下白挨了。”
白挨了?
这么说,丁寒冬冲进来打丁寒冰是故意的。
只是为了给贾茵茵一个台阶下,让她心理上觉得好过一些。
这出苦肉计唱得,连我也被骗过去了。
正当我要为丁寒冰和丁寒冬的演技点赞时,丁寒冬的脸色却比之前更为阴沉。
“我没有跟你演戏,寒冰。”
没有演戏,那就是真的想打丁寒冰,而且是因为丁寒冰做了非逼他动手的事。
丁寒冬解开脖领子上的两颗扭扣,定了定神才说:“玉婷,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跟四大家族的人,说谁要是嫁女儿给他,那他就宣布放戏丁氏的股权,等于嫁他,就是嫁给一个穷光蛋!”
我还以为是多大不了的事,丁寒冰对于这些要是在意的话,不会为了母亲的事跟他的父亲争吵,而是会像丁寒冬一样,屈从他的安排。
丁寒冬一脸余怒未消,他转头看向我,将我又重新的打量了一番,语带诚恳的说:“玉婷,你要是真爱一个人,是不会忍心看到他一无所有的生活在这世界上,对不对?”
我心里抖了一下,这是要我放弃丁寒冰吗?
我沉思了片刻道:“当然,我希望对方拥有世界上最好的。”
丁寒冬似乎对我的说法表示了赞同,随即他道:“对的,你既然明白,为何不成全我这个弟弟。”
他转而劝我放手了。
他接着劝我:“我跟梅爱玲已经这样了,可是我却不能离婚,我的痛苦不想在丁寒冰身上重演,你还他一个自由之身。”
我眼底泛起泪光,比起之前跟那些女人争争吵吵,丁寒冬的话更有杀伤力。
我吃软不吃硬。
他一个大男人,虽然并不想让我呆在丁府,但却极尽温和的劝我离婚,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丁总,你之前还要我留下,现在要我离婚,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丁寒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丁寒冰,又略有歉意的说:“如果丁寒冰真是放不下你,你又愿意,我可以让你成为他的地下情人,我们丁府养你一辈子。”
呵呵。
我心底寒风四起。
脚底的凉意,胜过刺骨寒冰的侵蚀。
我低眸瞟一眼脖子上刚刚挂上的,丁寒冰送我的钻石项链,转而向丁寒冰说,“离婚后,我有什么资格呆在你身边?”
丁寒冰脸如寒山:“我们过得好好的,听他瞎说。”
“你也知道没有了丁府,冷玉婷会有危险,作为保护她的代价,你必须娶相城的四大家之一的女人,无论你爱或是不爱。”
丁寒冬摊牌了,他是带着使命而来的。
可以说,他就是丁家给我最后的出路。
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谁说我一定跟你们丁府扯上关系才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