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手慢慢将梅爱玲手中的刀拿过来,眼里寒光闪闪。
明明她在下面搞见不得人的事,丁寒冬一来,她也生怕我揭穿,可是当我帮她遮掩过去后,她立即翻脸不认人。
我心里暗骂,没有当面让你的丑事暴光,不是我怕你才有心放过你。
主要是我没确凿的证据,这种偷人的事只能捉奸在床,要是我说早了,搞不好分分钟被轰走的人是我。
我才没有那么傻。
我见梅爱玲走远,努力压下自己想道出实情的念头,向着站在我面前,拿着刀看个不停的丁寒冬平静的道:“丁总,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这么晚还来厨房里。”
丁寒冬略点了点头:“你饿了跟厨房说一声,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做的。”
他瞥一眼我做的面条,吸了吸鼻子:“闻起来很香。”
我指了指还没有动筷子的面道:“丁总,你也来一些。”
“好。”
他答。
我真没有想到他会愿意吃我煮的面,其实我只是客套一下。
因为我毕竟是在丁府,丁寒冬掌握着我一半的生死,所以一直以来我尽量让自己在他面前扮乖。
可是当他很乐意的答应要跟我分食一碗面,这让我始料未及。
我只得拼命的挤出一个得体的笑,打开柜门拿出一只白底蓝花碗,给他盛上一碗。
不等我伸手端给他,他自己已取了筷子,端在了身前。
“嗦……”的一声响,面条吸进了他的腹内,他冲我比了一个大手指,高兴的眯着眼,很享受的又来了口。
我笑了。
丁寒冬这样吃东西还是第一回,好像比他们家堪比五星大厨的手艺还好一样。
我伸手想端自己的那一碗,不想碗像是长了翅膀从我眼前升起,然后定格在另一双修长的手指间。
我抬眸看着对方,不由得打了一个嗝。
对方拍了一下我的头顶,我还未看清他,头不由得低下去。
跃入我眼帘的先是一双夹着拖鞋的大足,我沿着男人的腿向上看,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盯着我,又瞟一眼碗里的面,让我紧张不已。
明明我未做贼,左胸里的心脏跳得跟擂鼓一般,咚咚直响。
我也盯着对方,手心里冒汗的捏了捏。
“嗦嗦嗦嗦……”连续不断的吸溜声,大得吓人,恨不得让在场的人都知晓他得了一碗百年老店的正宗担担面一样。
五秒,真的只有不到五秒,我目睹在他手上的面,一根不留下的吃完了。
吃面人,还得意的在我的眼前吧唧嘴,带着一股意由未尽的笑,举起碗喝下了最后一口面汤。
我当时心口涌起简直想痛扁他的冲动,这个家伙,居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把我辛勤劳动成果鸡蛋面吃得一点都不留下。
“你吃了,那我吃什么?”我不依的嚷嚷了起来。
“吃我吧。”他把碗放进了水槽里,洗了洗手和嘴,然后直起身子,走到我的面前很客气的说,
我瞪他一眼,发现自己要跟他好好说话真是太难了。
丁寒冰见我气哼哼的,伸长脖子对我道:“来,咬我呀。”
丁寒冬见我们已经在打情骂俏了,他放了碗悄然的走了。
何时走的我居然不知道,只看到一只碗搁在厨房的灶台上。
面碗空空的,里面余下些汤。
我气了:“我自己再来做。”
“不用了,我给你留了饭菜。”
他说完,转身向厨房的一个角落走去。
我这才发现丁寒冰从微波炉里,拿出一份烤牛排,那是一种加工好,只要加热后就可以直接吃的半成品。
“你什么时候弄的?”
“我早就放进去了。在你跟我哥眉来眼去时,打开了这个开关,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没有发现我进来。”
“你早告诉我,我自己来做就行了。”
他瞟我一眼很不满的说:“我本以为,你是来会他的。像你这样半夜想当红杏的人,我本不打算给你吃的。不过经过一番观察,你原来真的只是饿了。”
我翻着眼瞪他,想辩白几句,同时拒绝他的‘好意’。
可眼前香喷喷的黑椒牛排实在是诱人,我的肚子已经伸出七八只手,想要塞进嘴里,一口吃掉它了。
若不是碍于面子,我真的会一把夺过美食,吃了再跟他吵。
丁寒冰一手将牛排端在我的面前,叉了一块送到我的嘴里,然后一手搂着我腰往外走:“晚上,穿这样出来多不好,你看看你,大白腿多让人想犯罪。”
嘴欠的丁少,我心里骂着,嘴里咀嚼着他给我备下的牛排。
唉,还真好吃。
……
回到沁园别墅后,我有些心满意足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只走出几步,手指被什么牵扯了一下。
我在前,他在后,我们指间互相勾连,他若是放手了,我也就走了。
我若是挣脱了,他也就放手了。
可偏偏我一动未动,好像在等待。
他用修长的手指在我的指间緾绕不休,指腹的薄茧像砂纸一样刮磨着我的指尖、指结,最后挠着我的手心最敏感的神经。
痒。
觉得空气里的热流丝丝的冲我涌来,萦绕在我的心口,我脸上的肌肤微热起来。
我不由得抽回了手,这是跟在浴室里我们拥抱时,不同的感觉。
上次算是他半强半要的。
这次是你情我愿的。
我强装镇定的交握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拧动门把手时,我感觉后背有两束炙热的光芒直接向我的身体射过来。
而且背心里我已有汗渗出,我半低头,眸子还是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只略略的一瞥,他像是一只守侯已久的公豹子,身子弹射似的直接冲向了我。
我被他撞得向前猛蹿,手扶着门框,身子却让他挤进了门里。
他反脚踢上门,双臂如树藤一样的缠在我的身子上。
我刚想推拒他,手用力的掰他的胳膊,丝毫不能憾动他的掌控。
我的掌心怼在他的脸上,他立即腾了一只手抓住我。
丁寒冰烫烧的脸贴在的我的脖子上,沉如青铜鼓钟的道:“你大晚上的以后不要出去,我现在调查吴醉没有多余的时间保护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以后会备些零食在这里的。”我依在他的怀里。
丁寒冰没想到我这么听话,他唇角勾起一个弯,过了一会又神色黯然起来:“丁寒冬,一心想让你走,你真想走吗?”
丁寒冰第一次这么问我,他开始留恋我了吗?
我半虚着眼,嘴里应付着他的问题:“我们不可能永远这样生活下去,我……”
在平时我说了也就说了。
今晚这个气氛,我真说不出口。
他手紧了紧,我感觉到自己快要被他禁锢到窒息时,他又松了松,薄唇在我的眼前开启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今天有些寂寞空虚冷吗……”
后面的话,他要说下去,我真的会撕掉自己坚硬的外表伪装,飞蛾投火般的跟他一起共赴。
“今天不行,我家亲戚来造访了,晚安吧。”
他眨了眨眼,蓦然的松开我,像是我身上有毒的一样盯着我。
他知道,是我那个不长眼不挑时间的大姨妈来了。
来了也就来了。
可丁寒冰的神情,让我极不舒服。
那种震惊又失落的样子,好像不能继续,是我的错一样。
砰的一声门关上。
他走了。
没有丝毫的留恋。
……
几天后的凌晨。
我的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特意设定了这个时间响铃,因为今天是某人的特别日子。
想到一个高挺的男人每天晚上跟我依依不舍的说:“你家亲戚什么时候走呀?我们的事让她耽误了,那可是人生大事。”
“我们的人生大事就是救出阿彩跟你哥的孩子。”
“不能报警,不能直接去找吴醉,总之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说起这些的确是有些让人泄气,可是我和丁寒冰的确就是为了这些,而担心着。
那晚,我身体不舒服,而且犹豫不决的,没想到却让他越挫越勇,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的向我发起了猛攻。
丁寒冰天天一副看到美丽鲜花,却只能看看闻闻不能揽入怀中纵情的憋屈样子,这让我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我心里就有些小小的得意和甜蜜。
于是这天一大早,我忽略掉他天天对我的问侯,大人大谅的,把之前就备好的一只礼盒攥在手里,想着敲门送给他。
一只瑞士手表,花了我两个月的薪水,虽然不是昂贵的那种,但也是我心仪很久的。
我在高中时,就看到过学长送手表给班上的女同学,借以‘表白’爱情。
那时的我,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不过自己没有什么钱,最多能在网上,弄个网购的款的。
现在好了,有些小钱,足以把礼物买得像个样子了。
这是不是我第一次想给他礼物,可是却是我真正面对面,为他送出的第一份礼物。
站在丁寒冰的房间门口时,我幻想他是高兴、惊讶、激动、或是不好意思。
会不会在我敲开门后,给我一个拥抱。
我勾起唇,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送出礼物,却不曾想发抖的手让我不能自持,我干脆将手背在后面。
不一会,里面来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想大约是他正在床上翻着吧。
正当我心潮澎湃的等着他起来打开门时。
我听到丁寒冰一声抱怨的声音响:“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