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走。”
“休想。”
我瞪着眼徒劳的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室内的温度像极了春日沉闷的气压里雨水将落时的情景,微暖、湿潮、温馨。
我闷哼着,语如一个乞丐一般:“你不是说,永远不要见我……呜……”
他狠狠的抽身而起,我只觉得某处一片空虚。
咬着唇,我手开始四处摸索,找到了一角布料,也不管是什么,往身上胡乱的套了上去。
穿了一气,就在扣钮时,一股往日熟悉的味道钻入到鼻腔里,这是……
我手指尖一抖,他的衣服。
不能穿他的,我又开始扯着扣子。
手腕立刻让人抓住,我挣了一下,想到跟他较劲那真是自不量力,只得双眼望天的瞪着。
“你以前都喜欢穿我的衣服的。”男人的声音里满满的失落,“如今……”
“我怎么能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我的手腕传来一阵又一阵痛,他真的下死力要反我的骨头给捏碎。
很快我像折翅的小鸟让他给捏住翅膀,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你急着走?”一直瞪着我的丁寒冰双眼微沉,将我拉了起来,他的脸凑近在我的耳边,质问道。
“……”
我没有说话,只推抵着他。
握在腕上的手指骤然紧了几分,他声如野兽般的低吼着:“这么想跟我分清楚了,我的东西让你不舒服了。”
我不想跟他理论,现在的他已不可理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我,更不晓得是不是会在我前脚承认我没有失忆后,后脚,他就会下令,将我禁到一个我们永远不能见面的地方。
以前,我不怕,因为我能看见。
现在,我却怕极了,没有了光明,我早就囚了心,终日里生活得惶惶恐恐的。
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闲逛野游成了我将来必须要习惯的生活,可是我不想被他控制,甚至不想让他知道我变成了这样子。
相爱的人,最是忌讳把最坏的一面让对方知道。
再强大的内心,在爱的人面前,根本强硬不起来。
就在我奋力的挣开他时,身子却丝毫没有征兆的被掀倒,随着我的跌落,很快自己落入了棉软的一片里,鼻子撞得生痛。
温暖交织,湿发勾连。
“哼……”我低呼着,瞪着眼前的黑色,脸上发烫。
由于看不见,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除了低声的哀求他,根本做不出一丁点相样的反抗。
他贴在我的耳边,手指轻拢我的发,偶尔会用他掐紧我的手指为我拭掉眼角的泪水。
“认得了我吗?”他喝着声音沙哑而狠厉,将我抵在了一角。
“我要结婚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无力的攀着他的手臂,手指半握半抚的低泣着。
原本还有一丝怜惜的丁寒冰,垂下眼眸狠狠的扫过我的脸,赤红的色的眸光从一层水气里迸出。
抓住我的胳膊猛的将我翻转,像是要把眼前一块白净的五花肉放在平底锅上翻面再煎出油一样。
我狼狈的面向他,手被按在了一片结实上,底下强有力的“咚咚”脉动声提醒着我,这是他的心脏。
“小医生,你不识得我的样子,我不怪你,你难得认不出我们彼此的味道吗?”
他蛮力狠狠的紧了紧,一瞬间,只怕我的灵魂和****尽数的让他暴力加疯狂的炸了出来。
我脸烫得要命,他手的虎口捧起我的下巴,薄唇轻启的在我的嘴角喃喃自语道:“我是谁?玉婷,你怎么能忘记我?你爱了我七年,我为了这七年死里逃生,为了你撑到现在。要嫁你嫁个好人,怎么能嫁给吴醉?”
他也知道于重生的身份了。
那个雨夜里,车里的坐着人果真是他。
“于重生就是吴醉,吴醉用新身份来勾引你,你就着了他的道,他是通辑犯,你不能嫁给他。”
“可他救了你,丁先生。”我咬牙说出。
“丁先生?你叫我什么?”丁寒冰狠决的不再给我机会,空前的愤怒将他的理智一下子毁灭殆尽。
我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往某个方向探出头,在他的脖间游移了片刻,终于,确定了鼻尖转流间触到了那一块地方,是雄性象征的喉结。
他不理我这么久,四百多天,我为什么要认他?
“玉婷,我对你,是从回到丁府的那一天起,你不明白吗?”
我心里一抹苦笑,“这么算的话,我对你是从第一眼开始,你觉得你这些年吃亏了吗?”
他眉心与我互抵,久久的盯着我的脸,很多的时间里,他只这样瞪我,像是一个不断往天平里增加砝码,要让我的感情天平的一侧倒向他一般。
砝码加到最后,他发现用这些我都没有了再如从前一样,向他服个软,他有些气恼有些挫败的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回心转意?”
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的呼吸声又沉了一分。
良久,他才有些从愤怒之中恍过神来。
他吻着我唇,沉声里有些许的哽咽,问:“你会只爱我的外表吗?跟那些粉棒子的女生一样,就看一张脸吗?”
我微眯着视线,想着再装下去,只怕他会退缩掉。
今天这么误打误撞的被刘警官送到浅水湾6号来游了个泳。
结果,因为我的伤情,把这颗铁石心肠的男人给打动了。
虽然,一直期待有这么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可是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
因为我看不见我的男人,对我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儿。
我歪着头在他的脖子里蹭了一会,寻思着我要怎么样打消他的自卑。
不等我想好,自己的肩头一阵麻痛,眼前的男人估计是让我憋得太久,久到他觉得身体中的野兽好像要把他自已个吞噬掉。
让他难受的人,他一定会让对方比他更难受个千万倍才行。
他一向不做雷锋,只做强盗,从不让自己吃亏。
我一直以为丁寒冰是个正派又善良的人,其实,在感情的他,并不是。
正如他现在可以像个君王居高临下的掌控着我,半强迫的吻着我。
我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推开,但更多的是把他拉紧再拉紧。
我也跟他一样,当感情来时,本能战胜一切理性。
他抵在我眉心的额,缓缓的撤开,呼着无奈的鼻息,我害怕这种离开,更担心他会弃了我。
我勾住的男人的脖子,一手卡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照着心里所想的位置狠狠地,深深地吻他。
手机铃声赫然的响起,丁寒冰放开了掐在我腰间的手,我还捧着他的脸情意正浓。
“什么事?”他慢慢的拉下我的手,侧过身子问。
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眼瞎后我的耳朵变得极为灵敏。
一楼的脚步声悄然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她……在我这里。”
丁寒冰说着将手机递到了我的耳边。
“小婷,那混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电话那端的声音简直可以把人给震聋了。
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我羞红着脸,咻的一下把手机拿得远远的,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话,一楼的脚步声又大了些。
我的脑子里立即蹦出,在床上亲热的小情侣被老爸撞见的惊慌失措,此时,一楼的脚步声想必是刘警官的。
我恨恨腹诽丁寒冰这个没担当的,居然这个节骨结把我给推了出去。
就在我犹豫着要怎么样跟刘警官交待我的处境时,丁寒冰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刘队,我跟你女儿正在造人。”
“造人?”声音不经扬声器我都听得到,在一楼的人估计已经气得肺都炸了。
“现在。”声音迟疑了些。
手机那端的声音极度的郁闷,我听得出来。
我有些惊恐的想抓住些什么,至少不能这样让刘警官给看到。
总不能撒谎说自己游泳游到丁寒冰的床上来了吧。
我深切的怀疑刘警官会一把枪抵在丁寒冰的脑门上,然后,我则围着一条被单让他给拖出去,被飞溅的唾沫星子骂得抬不起头。
不成想,手机里传一句:“三天后我来接人。”
“嘟嘟”两声,手机挂断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那保守老爸,在我面前看到亲热戏就转台的主,今天他把我直接推向了丁寒冰。
我严重怀疑,他爱丁寒冰,不爱我。
很快,我被一双强劲的手握住,我拽着他的胳膊,疯狂的他立即回过神了,明白我的意思。
天堂的颜色,也不过如此。
是我对这次涉爱事件的点评。
不爽。
是他对自己的结论。
然后,我整个人慵懒无骨的安静了下来。
他成了我心底的各种设想的样子,我成了他眼中的无边春色。
他是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原本在他和我之间建构得并不牢固的隐形城墙,轰然坍塌,一片灰土扬起,我和他恍如隔世一般的相认了。
有那么一刻,我迷糊的侧着头,他的鼻尖勾连着我的唇,嗅吻我道:“不准想别的男人。”
我仿佛眼中看到他有些微愠的脸,他手指修长此时就是凌迟我的刽子手。
下手令人迷醉,又让人理智完全流走。
他燃烧的眸子盯着我,极度渴望,证明他才是最棒的男人。
“跟我生孩子,玉婷。”压抑了一年多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了,彻底地将他淹灭。
我曾经干涸如深潭心田,因为他的浇灌,而涌泉般的充盈起来,就算这次被他溺毙也心甘情愿。
……
三天三夜。
他没有再追问我是不是记得他。
七十二个小时。
我忘记了自己对未来的恐惧。
清晨,我从他的胳膊里抬起头,床头的一缕幽幽的灯光温暖的洒在彼此的身上,我叹道:“你怎么开灯办事?”
他应付式的拉下我,手抚在我的后脑上,懒懒的说:“四百多天没有看过女人了,我要看清楚些。”
我窝在他的怀里,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结实而干净,鼻尖在上面蹭了蹭。
他将身子又靠了靠,淡淡的道:“我带你洗了澡才睡的。”
“嗯,谢谢。”我客气的一番。
“不谢,只洗了一次。”他说出了实情。
三天,只洗了一次,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