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说完后,台下死一样的寂静。
而当我走上去,看到无数枚头顶对着我,那种我虽有麦克在手,却无人听我说的无奈立即爬上了我的心头。
我将资料往桌面上一放,冲着台下,清了清嗓子。
很好,在我女性的声音发出后,有了一点点反应。
“很漂亮!”
“不是整的,原装的。”
“台下是单身的请举手!”我将稿子一扔,随口问了一句。
只是随意的一句,我万万没有想到台下居然有三分之一的人举起了手。
然后,有人特别的抬起头,环顾了四周后,才慢慢的举起了手。
那个男生坐在了靠近大门的位置,可以说是抬脚就能走出这间会议室的绝佳座位。
他们大多是医学院的学生,年约十八九,比我小,可是心气却有比我高出十万八千里。
每一个人都以悟空一样的精神,对我们正在搞的演讲作着各种变化的斗争。
比如刷手机,比如听歌,比如直接睡觉状的趴在了桌子上面。
“冷小姐,能站在我们这里演讲的不是拿了奖的,就是教授级的,你站在那上面不觉得冷吗?”
我淡淡的道:“冷吗?我姓冷,冷对于我来说,是伴随一生的。”
“你要讲什么?”主持人帮忙接过话。
我道:“你们看到我只见到我年轻,漂亮,没有人想知道我能带来什么,好吧,我来说一个故事吧。”
“故事?还是事故?”
下面一片哄笑。
我尴尬不已的看着下面的学生,原来大学生这么不好搞的。
不说,我完成不任务。
说吧,被他们直接无视。
就在这时,身边的主持人,走了下去,他走到一群笑得最离谱的学生之中,问:“请问,你们笑这么大声,是因为她讲得好,还是因为你们笑声好听?”
那十个男学生哑然了一下,然后还有一个极为不认相的继续扯着鸭公嗓在狂笑之中。
突然的,我的手机上传来了一侧信息。
上面赫然写着关于那十几名男生的一些信息。
他们笑我,那也让他们让别人笑笑才好。
我扫了一眼手机,冲着那片坐着一堆男生们的地方开始点评起来。
“这位第四十二排1座的男生,我给你看个相吗?”
“不用看别人,就是你了,你坐在了最好风水位置上,有个什么火警、盗警的,你能第一个逃出去。”
“我晕,现在看星座,没有人看相了,我跟你这种人有代沟。”
我淡淡的一笑:“脸白,嘴薄,眼小无神,面无华色,你的特点是,容易发脾气、不耐烦,随口骂人。你跟自己同宿舍的爱上同一个女生,只是你更得那女生的喜欢,因为你表现文雅,让人觉得斯文有礼,其实……”
不等我说完,对方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他妈算老几,我姑父是这学校的校董!”
我抬了下眼皮,这种演讲不做也罢。
“我只是依心理学上来分析你的行为,你进来为了争个位置跟同学吵,坐下了,为了让人发现你在,又笑得极大声,跟同学说话,十个字里有三个“操”。三句话里有五个“妈的”,我说过了,我是来演讲的,而且是即兴的。”
十几名男生安始沉默,他一个人站起来,又坐下,最后,这场四不像的演讲终于在这场闹剧之中落幕了。
主持人很不好意思的把我带到了一处办公室里:“冷小姐,我们S城的医学院,那将来都是要去国外学习的,所以,他们骄傲了些,你又年轻,他们自然会……”
“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一脸蠢像。” 我毫不留情的道。
主持人见我这样直白,只得又道:“他们是98后,当然对于你,没有对……”
她没有说下去,我浅笑的道:“没有直播平台里,那些露着胸脯,嗲着声音的网红有吸引力对吗?”
“唉,喜欢好看又有胸的女生,这一点那个男人不是?他们没有错对不对?”
“嗯,上了手术台,做了医生,如果因为他的脸极漂亮,医死人了可以免责,他们大可以继续这样。”
“……”主持人再无话接下去了,只得对我道,“这里是五千块钱的劳务费,你收下吧。”
当那一堆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着实有些扛不住,对于金钱的诱惑力没有人可以免疫,我也不例外。
我的双眼闪了闪,低下了头,主持人又道:“其实,我们是有一个病人想让你给看看,这个费用呢,等会以小时计。”
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笑了笑,什么大人物不方便去我的医院看吗?
难不成,是有来头的。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准备为大人物来看诊了。
门开了,大人物走了进来。
对方一进来,我马上满脸堆起足以评为十佳、先进、典型,服务工作者般的职业性笑容,等到他看到我时,我脸上保持了三秒的笑容僵在脸上,人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我们两不约而同的说。
“你有病?”
“我没有病,我只是来找你。”
“哦?”我有些不解的看着来人。
他正是在演讲会上,笑得跟个老鸭公一样的学生。
大宇。
我记得他的名字,一是因为手机上传来的那一则信息。
二则他的给我的全是坏印像,我不得不记得。
何况那么短的时间里,我自然是记得的。
大宇走上前来,盯着我,脸上突然变得少的严肃道:“我现在是代表相城的组织跟你谈话。”
“什么?”我愣了一下。
“吴醉,也就是墨城医科大学的吴智慧,他现在手里有一份牵涉高层的名单,那份东西,是一份极为重要的证据,因为你跟吴醉的特殊关系,我们希望你能配合。”
我瞪着对方,心说,别告诉我,你是警方的人。
不等我开口,对方又道:“我们其实不需要你做什么,因为警方的人已经在吴醉的身边,你要做的就是在必要时,能掩护我们安排的人。”
我看了对方半天,真想不出他能是警方的人。
而且,年纪也不对。
大宇转身走时,突然的又折了回来,我警惕的捏着自己的包,瞪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说了句:“丁队被开除了,为了你。”
我看了看对方,足足有十几秒我没有回过神来。
本来我的生活已是一潭死水,却不曾想到,他的一句,将我再次拖进了深渊里。
内心里的暗流涌动,以几不可见的流速,在我的心底渐渐的搅起了旋涡。
……
这天晚上,我回去后,开始在电脑上搜索关于上次无人岛事件和游轮事件的报道。
但是除了一条相城书店意外失火的消息之外,再无别的。
而相城的丁家,似乎在一夜之间,成了相城最有财力的豪门。
得到了梅苏两家注资。
我偷偷的用网上银行,查了查丁寒冰给自己的卡,那张卡虽然被烧毁了,可是卡号与密码我却死死的记得。
那上面,在近两个月,居然有两笔转账。
每次“一万块”。
而转入的名字与地址极为的陌生。
陌生到,我去百度时,居然是在外国的某个小地方。
正当我要再查下去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玉姐在外面喊了一句:“医院打电话,说有一位病人要你去看看。”
夜里看心理病?
那真是病得不轻了。
我正想说不去的,打开门时,发现了玉姐,正给我准备了出门的包。
这让我心生疑惑。
她怎么好像巴不得我出门一样。
吴醉坐在沙发里,侧目道:“你就不能跟院长说,不加工资,也不加班吗?”
“我还想自己养着自已和小不点。”
我低低的说着。
吴醉的咬了咬牙,没有再出声。
……
“对不起,久等了。”
我推门而入放下手提袋,我刚要去把办公室里的灯光调亮些,蓦然发现他正躺在病人专用的真皮躺椅上,安静的闭目养神。
当我关上门五秒之后,他的眼眸转动了一下,我走过去想看看对方长什样时,手臂被什么拉住,不等我反应过来,猛一拽。
他很用力,用力到我的惊呼声还在嘴里,而下一秒,人已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下,我在上。
紧紧的压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是看到了落入凡尘的仙子,冷幽的眸光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不相阻挡的折射进我的眼底。
乌黑的眸太亮了,像星辰般灼伤我的泪点,刺激得我的泪腺瞬间充盈起来。
我在一片广阔的胸膛上,与他对视着,呼吸也变得极为不畅。
他浓厚湿厚的鼻息热热的喷在了我的脸上,他的脸在极力的保持着平静,用力过度的咬合肌牵扯着下巴的肌肉,微微的颤抖不已。
沉蹙的墨眉,狠狠的压低着,本是极为俊美的脸,有些扭曲着扯出一抹悲凉无比的浅笑。
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他右手腕上的机械手表,钞钟静静的转着,发出极微不可听的滴滴声。
我的心跳声,几乎比那秒钟快了近一倍,在我的左胸腔里“咚咚咚”作响。
他来了,怔怔痴痴的看着我,看得我心如鼓擂,眼如涌泉,身子像被投进了古井里,凉意袭人,却也让我甘愿沉沦其中。
“你……想我吗?”
那是怎样深情,才能说出一句四个字的话,就勾得我泪如雨下,我半张着嘴,没有话,没有只有哭泣的声音在喉间一点点的往外溢出来。
“有人监视着你,也有人监视着我,可我还是想见你。”他的脸抽动了一下,唇在我的脸上,唇边移动着,沙哑的声间像是天际远古的荒原里吟诵的诗歌,只那一句,我的心就让他给击得崩裂成一块一块的。
……他是这个原因被开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