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跟刀疤说你有病的,你想赖不成?”玉姐步步紧逼。
此时,追刀疤的四个手下也进来了,玉姐一指他们,像是找到了最好的人证一样。
她语气怂恿的道:“你们是不是听到了刀疤说她有病?”
那几人一致点头:“是。”
我咬着后牙槽,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心里暗骂,不要脸的女人,过河拆桥,我在这里拼命救人的时候没有人找我的麻烦,现在用完了我,就要上赶子一样的卸磨杀驴了。
我不是蠢驴,逼急了,我也是会踢人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瞪着那几个人,他们跟玉姐都算是老相识了,我要是跟他们理论就是白搭。
“西城你说。”
吴醉简单的道。
我紧张的看向西城,他会怎么说,或者吴醉只想听他怎么说。
西城只吐出一个字:“有。”
我闭了闭双眼,毕竟他也没有说错,那些话的确出自刀疤的口,而我是为了自保而骗他的。
现在我要否定,的确无法说得通。
玉姐微肿的眼斜着我:“还有话说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看向了她走下来的二楼楼梯。
那上面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阳光射进来,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种黑暗的日子里感受阳光了。
玉姐从桌上拿起手枪,而这样一个风尘女人,拿枪居然像拿口红一样的优雅而娴熟。
我眸光里闪着怯、藏着恨、隐着怒,更多的是对这种黑暗无序生活的无奈。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把枪口一拨,然后坚定的道:“玉姐,我在一楼救人,你在二楼是住着海景房,吃着海鲜,没事还可以来个日光浴什么的,我想你一直没有下楼是什么原因呢?是跟《甄嬛传》里的皇后一样,要想着要借谁的手,把我给杀了吧?”
“你想太多了。”玉姐的脸上有些异样。
而我却看到吴醉的眼里几不可见的闪了一下,立即又恢复成他平常的样子。
我继续道:“玉姐,这由不得我不想,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早就在船上的,而且那船还是你的,你如果不是为了玉朗怎么会救吴醉?你在楼上,想必是在守着玉朗吧,可是你却让刀疤,这样一个跟你有着特殊关系的人守在吴醉的身边,明明听到我的呼救,你见死不救。”
“别说那么多,你有病就得死。”玉姐粗暴的打断我。
“有病的明明是你!”
我一指玉姐,她都成天琢磨着怎么把我烤得外焦里嫩,再撒上葱花孜然什么的,一口一口吃掉我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麻痹!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玉姐不知道为何,当我指责她有病时,她像是让人给踩着某处,突发痛经一样的全身都紧绷起来。
我在说话的过程之中,一直察颜观色,不等玉姐把后面的话骂完,我几乎能猜测出,她的确有着那个方面的难言之瘾。
因为,她的胳膊上绣着一条美人鱼,而刀疤在裤子掉在地上时,我同样发现了一条美人鱼纹身,两条鱼一雌一雄,极为的精美。
我手指玉姐胳膊上的刺青:“玉姐,当日你受辱,为何第一个赶到是刀疤,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虽然你们并不是相爱的那种,可是却也让你刻骨铭心吧。”
玉姐的手抚着手臂上纹身,这才发现她和刀疤的地下情已暴露。
她手一扬就要开枪,我眸仁紧缩,退无退,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枪第二次卡壳。
玉姐,呆呆的看着枪,又看看西城,最后目光凶狠的瞪着我:“冷玉婷,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明里暗里的护着你。”
我哑然的看着那没有子弹的枪,心里的紧张还没有完全消失,只呆立的看着她,忘记要回击。
“玉姐,我念你救过我,不想追究你跟刀疤那些事了,你为何还要死咬着玉婷不放?”吴醉拧着眉毛扫了一眼玉姐。
我没有想到吴醉居然比我更早知道玉姐和刀疤之间的私情。
也对,吴醉以前不知道,但在漫长的五年里,他怎么会一点不知情。
或许,他只是一直在听其言观其行,直到今日,所有的矛盾暴发,曾经掩盖在桌子低下的东西,一把掀翻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吴醉就是有心袒护,也不可能了。
毕竟众多的人跟着他,他若是容得下一个觊觎自己女人的刀疤,就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他要杀鸡儆猴。
而一直对我有着莫名仇恨的玉姐,此时,拧紧着眉头,她双目睁得很大,闪烁着极为可怕的光芒。
她赤红着双眼,像是魔怔了一样的悠悠的转过头来,不敢相信的盯着吴醉:“你早就知道?我跟他……”
吴醉点了点头。
而我,侧为这个一直把爱情看得比尊严还要重要的女人感到悲哀。
至少,我做不到她那样,我的心底同情她,又鄙视她,可是谁也不能说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切为了你,你爱上冷玉婷,你们……你迟早会睡她……”玉姐说得声俱下,她指着我道,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吴醉的身上,“我是担心你,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吴醉的眼皮跳了跳,他突然的将手指着的玉姐揪到了他自己的身前,却语带质问着所有的人:“你们谁告诉我,到底是玉婷告诉了你们,她有病,还是那个畜生自编自导自演的?”
五个男人,同时看向了我的方向,四人男人保持着沉默。
而玉姐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变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紧张。
“当然是她自己说的,我听见了。”玉姐争辩着。
“没有!”我极力否定。
西城的双眼一直盯着前方,呆呆的,没有什么神彩,好像这一切他觉得都无关紧要。
只是,当我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吼叫着,否定强加给我的“病”时,他像是要退场一样的走开了。
我看到他也走了,心里真是凉如长白山的雪,大有终年不化的苍桑与冷冻感。
可他没有走出去,而是走到了窗户边,将那截被我拉断的细丝揪出来。
吴醉瞟了一眼,眼神由震惊到恍然大悟,由愤怒到仇视,几种情绪渐次的从眼底涌现,直到看得我两腿发软。
不会吧,我就是是揪断了一根小“铁丝”,用得着像是我偷了他全部的身家,盗了他在游戏里几年打下来的装备一样。
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
“你居然监视我?!”他瞪着玉姐,手指猛然的用力。
“啪!咯嚓”一声脆响,玉姐的手指直接断了一根。
陪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她抱着手蹲在了地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双眼瞟了一眼吴醉,他出手力量惊人。
这还是在他受伤之中,要是在健康状态下,我不敢想像。
我感激的看了看西城,是他救了我。
因为那根线,是我给弄断的,可是我并不知道有什么用。
搞半天,是玉姐用来监视一楼吴醉的,哦,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算是歪打正着了。
“把她关着,不许上药。”他淡淡的吐出一句。
玉姐,再无话可说,十指连心,折骨之痛,已让她再没有力气申辩了。
可是,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吴醉居然可以做得如此的狠绝。
他对于背叛自己的人,真是下得去手。
就算他已伤成这样了,还要将对方消灭得干干净净,痛不欲生。
三个人之中,只有我被吓得脸色苍白,除了西城没有半点反应,吴醉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当时,我的心里只能怕得直叫“妈”了,心里真的有一种生在地狱,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恐惧。
玉姐被押走了。
吴醉躺回了病床上。
他慵懒的道:“玉婷,一个女人要想在狼群里生活,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我有些哆嗦的问。
“跟狼王在一起,你才会永远的安全。”他邪气的一笑。
“吴醉,别忘记了,我是这里唯一可以医治你的人。”我正色道。
他脸色一懔,沉默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一只羊要在狼群里生活,不是依靠谁就能活下去的,我只有让自己由羊变成猎人,让狼怕我手中的枪,才能活下来。
我虽没有枪,可是我一个曾经也拿过手术刀的医生,这个职业就是保护好我自己最好的枪。
……
这件事后,我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一楼右边一间房。
左边是吴醉住的。
因为他有着魔鬼一样的身体恢复能力,在一周后,他能让西城推着去外面逛了。
这里,是一片无人知道的岛屿。
至少以我从来记不起地理位置,想不起世界地图上什么是东半球,什么是西半球的小学生能力判断,这个岛屿,是在公海里。
这天,吴醉从外面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别墅里很安静,除了我正站在阳台外看着外面的星空,期待有一个人能像都教授一样,用空间移动的超能力出现到我的面前,再无第二个人如我这样痴心妄想不睡觉,数着星星过夜。
其实是大家都认命,或是本来就只有呆在这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客厅的灯被打开,明晃晃的亮着,将漆黑一片的一楼照亮。
虽然其他的房间一片没有亮灯,可是我还是能借着灯光照射的身影判断出,吴醉今天心情不好。
吴醉本想直接去二楼,但只踏上台阶一步,就马上撤了回脚。
他一边将手伸向下摆,摸向腰间的刀,推开卧室的门后,一边开了灯。
我站在门外,想借机出去溜一圈,没有想到这个属“蜥蜴”的吴醉眼能观360度,他在背对我的情况下,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