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字促雄,晋朝东莱掖人,是汉代城阳景王刘章之后。由于出身贵族,刘毅很容易就步入上层社会,年轻时就成为当地很有影响的名士。名士,是东汉末年出现的一批新人物,他们掌握着一个地区的舆论大权,对朝政和重要人物进行品评。
在我国历史上,西晋王朝是一个由门阀统治的腐朽、昏暗的短命王朝。贵族士大夫之流道德败坏,终日只知寻欢作乐,只有少数识见不凡、廉直刚正的人,刘毅就是其中的一个。有一次他上疏弹劾河南尹,司隶校尉担心他的处境,想加以阻拦,劝他说:“攫兽之大,鼷鼠蹈其背。”意思是这些权贵都有后台支持,你还要弹劾别人,还是提防着别人在你背后打你的主意吧。刘毅丝毫不为所动,坦然答道:“既然敢抓野兽,就能杀鼠,何损于犬。”
由于朝政昏聩,刘毅很多的言论不被重视,正义的行为也常常被掣肘,于是他辞去了官职,赋闲在家。他果断无畏的精神虽然为奸佞所厌恶、憎恨,但也得到了朝中有识之士的赞赏,与他同郡的王基积极向公府推荐刘毅,并赞叹他:“办事一丝不苟,只是未遇知己,才能无以自呈。”王基在朝廷是个很有影响的人,一经他的推荐,许多人都向刘毅发出了邀请。之后他被司马昭赏识,授其要职,他才应命入朝。
刘毅的刚廉,不仅表现在纠察违法贵戚的行动上,还表现在不媚上逢迎方面。晋武帝司马炎统一天下后,生活非常奢侈腐化。他大兴土木,为列祖列宗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太庙不说,还为自己建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后宫已有好几千名美女,他仍不满足,下令将全国各地的适龄美女搜罗入宫,供他享乐。
晋武帝便整天过着荒淫无耻、纵情享受的生活,除了向老百姓横征暴敛、搜刮钱财以外,还公开标价卖官。有钱的人只要花一笔钱,就可以买到一个官做。花钱少的只能买小官做,花钱多的就可以买大官做。卖官所得的钱财全部被他用在了享乐上。晋武帝这样腐败,许多大臣看在眼里,可是畏于皇帝的权势,谁都不敢吱声。
一次,晋武帝率领百官到南郊祭天,刘毅也跟随前往。祭祀完后,晋武帝忽然问站在身旁的刘毅:“与汉朝的皇帝相比,朕和哪一个相似?”刘毅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看陛下跟东汉的桓、灵二帝差不多。”汉桓帝和汉灵帝是东汉时期最贪淫的两个皇帝。晋武帝因此很不高兴地说:“朕还不至于这样昏聩吧?我虽比不上古代的圣人,可是我平定了东吴,统一了天下,而且一心想做个贤明的君主,你这样比,未免太过分了吧?”刘毅毫不客气地答道:“汉桓帝和汉灵帝卖官爵所得的钱都交入国库,而陛下你卖官爵所得的钱却都挥霍一空,从这一点讲,我看还比不上汉桓帝和汉灵帝呢!”晋武帝听后,再无话反驳,只得自我解嘲地说:“桓、灵二帝在世时,他们听不到这样的话,现在我有这样正直敢言的大臣,能够当面听到这样尖锐的批评。由此可见,我同桓、灵二帝是不同的。”
为官多年,刘毅始终清廉奉公,既不会依靠权势收受贿赂,更没有借私权巧立名目征税敛财,所以他的生活十分清贫,和平常百姓一样以粗茶淡饭度日。有一次晋武帝私访刘毅家,见到他家徒四壁,唏嘘不已,当场下令赏赐他白银,并且每个月补给米、肉给他。
因为刘毅性格峭直,执法不挠,他得罪了许多王公贵族,到死也未能出任公辅。他去世后,连司马炎也抚几长叹:“朕失去一位名臣,可惜他生不能为三公!”虽然未能班列三公,但他的清名却永载史册,为后世人所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