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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军师谋划者赢得大利——潘石屹经营的品位魔块(2)

SOHO现代城是北京最知名的物业,潘石屹则是最知名的建筑开发商。国贸东侧的现代城五颜六色,走在楼群中,颜色与光影的变化常常让你的眼睛有新的发现。现代城体现着潘石屹的个性,从外表看,除了颜色的多变,你会发现几乎所有另类的雕塑家在此都会占据一席之地,尽管他们另类的作品并非每个住户都能接受。也许你会说,这都算不了什么,今天大多数楼盘也能做到,但无论如何你得承认,在精致与细节的路上,潘石屹总会走到前面,而这种前瞻性的确是靠细节的积累来完成的。在一本介绍《SOHO现代城》的书,里面讲到一个概念,叫“细节为王”。

潘石屹曾说:“这些年的经历使我感到所有的大事都是细节,很多细节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或设计,就是多下了一点功夫。”

潘石屹认为细节的确很重要,他们这代人,或者说上一代人,是不懂细节的。中国传统的计划经济和革命情怀常常让人更着意追求“大”,细节是小资产阶级的,跟伟大的革命理想格格不入,是被人不屑一顾的。那个年代没有细节,来不及讲细节。

从语言到生活方式到女孩子的着装,生活中一点一滴很美好的东西都被破坏了。潘石屹那时上学、读书、看革命样板戏、用的语言是不讲细节的。所以当他第一次听到英文中“细节为王”这句话时,心里格登一下,很震动。细细想来,很多伟大的东西、有力量的东西、能让人感动、能让人激动的东西除了那种挥手指方向的,的确都来自细节。潘石屹是建筑商,盖房子得讲究细节就更不用说了。

细节是伴随精致而生的,现代城就是一个很精致的建筑。潘石屹当初构思这个楼盘的时候,想到了许多细节化的东西,当他构思了整个项目后,便开始具体想象很多细节,比如说户型设计,最大的细节就是消灭了阳台,当时这在北京的住宅当中是独一无二的,很多房子有阳台,阳台那个位置是房子中最好的地方,结果大多放了花盆放了葱和蒜,潘石屹不要阳台,设计了落地窗,很多房子也有落地窗,但窗户下面还是有墙,高度不等,他的高度是零。这就是潘石屹的细节。细节就是一点点的变化,可这一点点的变化就会有突破。

除了阳台,房子最精彩的细节还有色彩。好多人批判潘石屹,说不对,但他觉得在色彩上也是开先河的,现在的房子大多花花绿绿的,当时却很少。其实当时楼并没有整个涂成一片颜色,而是在中间有色彩条块,这就好像一个人穿了一件灰色的西服,打了一条红颜色的领带一样,马上人就精神了。对建筑师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要不要画上这么一道,画上了,马上就会成为亮点。

很多人盖房子仅仅满足遮风避雨这样的功能性需要,很少考虑把功能与空间的美感结合到一起。潘石屹在现代城中有很多国内一流雕塑家的作品,这因为人们的生活越来越精致,粗糙的时代粗糙的生活已经过去了。现在大家住在房子里,更多的是注意细节,现在你会发现很多人对自己住的房子不满意,抗议的游行的都有,其实不是因为那房子会塌,而是因为对细微之处不满意。因为大家生活改善了,没有人仅仅把房子当成睡觉的地方。

潘石屹认为好的设计师会把他对空间的感受、对社会的观察、对潮流的把握与具体的设计细节结合到一起,比如说材料怎么搭配怎么使用,那些只认为自己是大师、认为自己只关心大的东西的人不是好的设计师。当然只注重细节没有整体把握能力的人也不是好的设计师。天天追逐细节的人往往会走到误区里面去。细节虽然重要,比细节更重要的是需要关注社会的变化以及人们生存方式的变化,这样盖房子才能做到心中有数,能够适应人们的需要。如果只注重细节,忘了大家的需求,那什么用也没有。

谈到细节,潘石屹认为最重要的是还应该防一个倾向,就是追求所谓的“华贵”,中国人从来没遇到过现在这样的好时代,追求精致是当然的,但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人们很容易追求奢靡的东西,以盖房子来说,有人说要用最好的材料,最“豪华”的设计,还有人在房子外面贴上金子,等等,极尽奢华之能事。其实堆砌财富不是细节,更不是精致。细节应该体现品味,应该流露于不经意之处。细节应该让人感动,而不是摆阔显富,这样的东西多了,影响人们的心态,这是不健康的。中国很多古人的治家格言中都教育子女不要住奢华之屋,这非常有道理。具体到造房子,他觉得应该注意恰到好处,不要造成浪费,注意节约资源等等,但有些人不理解。

反客为主是克服危机之术

与很多公司不同的是,潘石屹对付危机的方法也很另类。作为策划高手,潘石屹总是能在身处危机时用很另类的方法扭转乾坤。

当年同在CBD商圈的中国第一商城在香港代理商邓智仁的策划下,向潘石屹发动了一场“政变”,潘石屹手下4名销售副总监和20多名销售员借反对末尾淘汰制而“起义”,集体倒戈去了中国第一商城。但是这时潘石屹在处理这件事时主动与媒体接触,发动了舆论攻势,他居然扭转乾坤,最终获得了主动权,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这样,对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反而使现代城名声大振,竞争对手精心策划的挖人事件却反而挖出了现代城黄金满地。

现代城曾因氨气事件惹上官司,案件拖了一年多也一直没有解决。为了消除这一事件给现代城带来的负面影响,2001年4月21日,潘石屹非常正式地向公众承诺:今后每一位新入住现代城的客户都会得到由北京市最具权威机构提供的检测报告,并且在下一个新项目建外SOHO出售时,准备把这一承诺写进合同中。

绿色承诺既可以清除历史污点,又形成了新的预期卖点,可谓一石二鸟。为了解决入住可能带来的纠纷,2001年10月24日中鸿天推出无理由退房升级版,名曰“年息10%的无理由退房”。潘石屹称,客户在入住前如没有任何违约记录,可以在现代城B、C座写字楼入住时提出“年息10%的无理由退房”。与两年前推出无理由退房一样,无理由退房升级版推出后,立即遭到来自业界的一片口诛笔伐,称其“扰乱市场,哄抬物价”。但是红石公司依然我行我素,潘石屹争辩说,最早购买现代城的客户已经成为了收益者,此次的10%回报的无理由退房的提出,也是因为他们把那些准备退房的买家视为房地产的投资者,投资时他们也承担着风险,现在现代城的房子升值了,有理由得到回报,所以我们提出一个带回报的无理由退房。更进一步,红石还提出了住宅实行三包的概念。无理由退房升级版的推出,红石成功地规避了入住可能引发的纠纷,并为楼市营销再添一个典型案例。而通过这一操作,潘石屹也有意让买家们看到红石的诚意和实力,借此把自己的竞争对手远远甩在后头,把准客户紧密团结在其周围。更令潘石屹得意的是,升级版的无理由退房还催生了一个消费理念——房地产投资。潘石屹称,在SOHO现代城的“年息10%的无理由退房”期限结束时,只有12位业主办理了退房手续,退房率不足1%,而退回的房子中的两套在当年成功地以超出原价20%的价格拍卖出手。

一般的项目如果有人批评,开发商对于批评的内容躲闪还来不及,但潘石屹却把这些批评意见收集成书出版,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改正。

施展经商冲击波

2002年,素以炒作著称的房产大亨潘石屹这次把自己开发的“建筑师走廊”“炒”到了意大利威尼斯。他对业界宣布,他在北京郊区延庆境内开发的别墅群,日前接到了有上百年历史、堪称“艺术界的奥斯卡”的威尼斯双年展的邀请函。业内人士说,以一个项目参加威尼斯双年建筑展,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威尼斯双年展已有上百年历史,堪称欧洲历史最悠久的艺术节,地位相当于电影界的奥斯卡或嘎纳电影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895,被称为“艺术界的奥林匹克”,并与巴西圣保罗双年展、德国卡赛尔文献展并列世界三大视觉艺术展,是国际艺术界重要的国际嘉年华。从1975年起,威尼斯双年展加入国际建筑展。目前,共涵括建筑、视觉艺术、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六大领域。

潘石屹介绍说,他在八达岭水关长城的“建筑师走廊”已经接到威尼斯双年展的邀请函,将于2002年9月赴世界著名水城威尼斯参加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的建筑展。除本项目外,本次入选的还有包括以所在城市参展的纽约、米兰、伦敦39个城市的著名建筑。

据了解,“建筑师走廊”一期工程包括11栋出租别墅和1栋带有电影院、艺术画廊、餐厅以及几个宴会区的公共俱乐部,分别由12位亚洲著名建筑师设计。最初,潘石屹夫人、商业合伙人张欣希望建设一个当代住宅设计的现代建筑博物馆,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潘石屹将这个项目重新定位为中国新兴的上流阶层的前卫社区。他们给设计师惟一的限制就是要使用当地建筑材料、资源和劳动力,其他任由建筑师自由发挥。为了不背离建设一个“建筑博物馆”的初衷,红石公司决定暂不出售一期的12栋建筑,而是将这些房子作为特色酒店推向市场。

“建筑师走廊”一经推出,就受到来自国际国内媒体的热切关注。2002年2月,美国的《国际设计杂志》将“建筑师走廊”

作为来自世界40个“创意城市”之一的北京的代表作品推向世界。威尼斯艺术双年展策展人戴沙杰则认为这是一个在建筑创意中结合了美学理念和浓厚的亚洲个性的完美项目。

业内人士认为,“建筑师走廊”以一个项目参展的案例,标志着中国土地上的另类建筑吸引了世界的目光,是中国建筑界的一大盛事。

注重境界是一种品味

公司如人,这在红石这样的年轻公司尤其如此,对红石来说,它的性格就是它的老板潘石屹的性格:我不完美但是我坦诚。

在中国地产界,潘石屹无疑是个另类。他一次次处于是非的漩涡,一次次不按常理出牌,也一次次地破坏游戏规则,因此为世人瞩目。不破不立,潘石屹无疑也最具备创新能力,在一年内连续推出建外SOHO、建筑师走廊、博鳌蓝色海岸三种风格迥异的产品并受到市场热捧。潘石屹喜欢把商业、生活娱乐化,坦诚面对社会公众。“挖人事件”、“氨气事件”、“无理由退房”等使得他在全国名声大噪。

潘石屹主张聆听自然,摒弃形式上的繁琐,追求事物的本质。他还将房地产开发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并写出《茶满了》一书,并入选2001年中国地产十大风云人物。

在为业界广为关注的氨气事件中,社会舆论开始完全站在业主一边,情形对现代城和潘石屹很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潘石屹先向媒体说明情况,然后发表公开信向业主致歉,紧接着公开召开除氨招标会,为业主解决问题,事态很快被完全扭转过来。打人事件也是这样,媒体报道潘石屹打人之后,舆论对潘石屹也颇为不利,潘石屹一边配合有关调查,一边写信向人们说明事件的真相以示其诚。坦诚的结果是,9天之后,事件双方握手言和。

有人评价说,这些都是潘石屹的危机攻关意识和手段高超,但是潘石屹却认为,这是他的坦诚使然。他说,“面对信息时代,人们最需要的就是坦诚,房产开发商包括其他行业的人,如果对媒体和公众不能真诚对待,那他一定会出问题,就像当年克林顿的莱温斯基事件一样,如果当时克林顿一开始就说明事件真相,并当面向莱温斯基道歉,向希拉里、全美国人民道个歉,或许这种真诚会使他更有光辉,但遗憾的是他撒了谎。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把公司的性格跟人的性格一样,使它清晰化,要让人家了解你的性格和脾气,知道你会出什么招,它才愿意与你打交道。在整个氨气事件中,我们给人的印象就是,现代城房地产发展商的性格是坦诚的,是值得信任、可以交往的。”

不过,要真正做到坦诚不易。阳光卫视曾经播出了一个长达50分钟的专辑,潘石屹和他的一个朋友讲述他们偷自行车的经过,如何锁定目标,如何卸车锁等等,对着电视镜头,没有点勇气是办不到的。本来是年轻时代做的荒唐事,如今抖搂出来,这对潘石屹来说不仅是自我解剖的挑战,也是对观众承受力的挑战。潘石屹后来对人说:“当我看到样片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别人会怎样看我?”

潘石屹不完美但是坦诚,他以此成功地建立了红石公司的性格,并从此使红石公司在劣势和争议中逐渐“壮大”起来。

潘石屹比较注重简洁,从内心里就喜欢禅宗,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拿着禅书就会感觉特别平静。禅的精神是追求事物的本质。尽管禅说不要被形式所左右,没有经典也没有权威,没有崇拜没有偶像也没有寺院,但他以前总想把悟性的东西用理性去作解释。越想理性牵强地去解释,越是偏离了禅的本来意思。人们追求形式上的繁琐,总是表现得没有自信心,所以往往越想追求事物的本质,却离事物的本质越来越远。比如在环保的过程中反而破坏了环境、想熄灭森林大火反而阻挠了物种的新陈代谢、想让住宅区多些赏心悦目的绿地却让行人极不方便,……潘石屹心目中理想的建筑也体现了禅宗的某种境界。他认为禅的修炼有三种境界,同建房子、做事情、想问题一样。最低的一种是在一个行业里呆得时间越久,陷得就越深,就越迷茫,是一种蒙昧状态,“不识庐山真面目”;再上一个境界是对事物有些领悟,但似乎越是千方百计地要讲明白,越讲不清楚,而夜深人静时,好像又有千言万语在脑海中滚动,可谓“夜来八万四千偈”;最高的境界是,很简单,不要搬什么大道理了。就像《篱笆·女人和狗》里唱的“碾子是碾子,缸是缸”、“爹是爹来,娘是娘”,是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未到时是“庐山烟雨浙江潮”,看过之后依然是“庐山烟雨浙江潮”。住宅、建筑,在一定时期给人们形成一个明确的概念是有用的,但换一个时代,可能会成为我们创新的障碍。回到房子的本质上来设计和建造,才是禅的境界。

对于现在的潘石屹,人们认为他是一成功者,他成功是因为他有许多过人之处。潘石屹有许多过人之处,不管是他先天的智商还是后天的学习,但最根本的过人之处在他的思想境界,这种境界非别人能领会。他的许多想法和行动来自各方产生的灵感,有书本,有讲话,有媒体,对于善于学习和思考的人来说,万事万物都会产生思想的火花,这正是他不断创新的原因。

他曾说过,当一个人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再多的钱都只是一些数字的变化。不管是贫穷时的潘石屹,还是现在亿万身家的潘石屹,老潘仍然保持着那质朴的个性。对事业的热情,对名利的淡薄,对人生的追求,对个性的张扬,对历史的反思,这些使潘石屹能超脱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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