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连着好几次约我出去,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自上次同游湖边公园觉得她好像对我有点儿意思后,我总是本能地躲着她。这天,小丫头又来电话约我周末出去吃饭,我赶紧说要回咸城见老婆,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
她老大的不愿意,忽然在电话里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故意躲着我?”
我故作惶恐地说:“我有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美女谁不想靠近啊?”
她得意地在电话那端娇笑,旋即说:“那你为什么不向我靠近?你的意思是我不美呗?”
我咽了口唾沫,赶紧补充道:“你的美和一般的美女不同。你的美,不是轻浮的美,不是艳俗的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是真正的出尘脱俗之美!”
她笑意更盛,说:“哎,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喜欢上你?”
我连忙自我解嘲说:“岂敢,岂敢。你是天上美丽的天鹅,我是地上龌龊的癞蛤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小丫头认真地说:“你没有想入非非最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成熟稳重,温文尔雅,年龄大一些,对我来说,如兄长一样地宽厚可亲!”
我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无讥讽地说:“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博士吧?幸好我不是这个类型的,大叔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真够闷的。”
小丫头不无得意地说:“大叔就要有大叔的样儿。能被女人喜欢的大叔,肯定是成熟稳重、事业有成,不是单纯年龄大就可以的。像你这样年老色衰又一事无成的大叔,要你干嘛?”
我被气得差点吐血,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数落起我来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比你小,可我不是小孩儿。你还欠很多火候呢!像你这样,被一个女人死死地栓住的男人,会有什么出息?懒得和你说,我自己玩去了,拜拜!”
被她莫名其妙地羞辱一通,我憋了一肚子气,暗暗诅咒那个博士大夫脸上起大包,屁股长脓疮,里外都不是人。但一想到免去了这个小丫头的无端纠缠,我的心里面顿时又轻松愉快起来。
周末回到咸城,我拿着雪灾抢险发的补助,带淼淼去吃日本料理。她很早就说起想吃日本料理,此次我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我给淼淼说起帮助王老板拖欠好处费,偷偷发运的事情。
淼淼笑着说:“你呀,就是个狗头军师,真对得起你的腹黑男形象。”
我反驳道:“我怎么就腹黑了?”
她笑着比划说:“你扶着眼镜,冥思苦想,眼镜片从左至右闪过一道白光。于是,你忽然计上心头,有了让王老板铤而走险的念头,结果害得人家舍家跑路,你却安然无恙。这绝对是腹黑男的经典形象。”
我叹口气,说:“可惜没有帮到那个王老板,却反而害了他。”
她温柔地说:“你别老是责怪自己了,个人有个人的命!”
我逮住话头,试探性地问她:“你也说了,个人有个人的命。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又能每周末回来,这样可以吗?”
淼淼脸色一沉,说:“你的事业最重要,我永远排在第二位!”
我拉着她柔软的小手,摇晃着说:“不会的,你永远最重要!”
她忽然道:“那好,我请了一周的长假,想去北京玩儿,你陪不陪我?”
我皱着眉头说:“这么突然?什么时候去不行?现在可是敏感时期,我擅自请年假影响不好,上面领导可都盯着我的表现呢!”
她忽然罕见地冲我吼道:“去一次怎么了?今年过去了,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我对她最近以来的任性早已不厌其烦,也吼道:“反正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这顿日本料理最终吃得别别扭扭,如鲠在喉。
到了晚上,我又开始后悔了,觉得淼淼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如今,虽然我处于非常时期,但不能忽略了她的感受。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不应该让她为我承受更多的压力。何况,我在志化集团总部机关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休过年假,却又得到了什么?
于是,我给淼淼打电话,说:“别生气了,我这周回去就请假。”
她忽然哭了,说:“沛文,是我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愣了愣,诧异于她今天格外激动的情绪,安慰她说:“这事儿赖我,光想着自己,没照顾到你的感受。你和我在一起受了很多委屈,我心里面其实也不好受。这次,我一定要满足你的心愿。”
她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说:“你老是纵容我的无理取闹,这样长此以往下去,我将来岂不就成了恶婆娘了?”
我笑着说:“你也挺大个姑娘了,别老是像小孩儿一样任性。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每次非要弄得惊天动地的。”
她放低了声音,说:“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对你乱发脾气了。”
回泉城后的第一天上班,我就找到徐总监,申请休年假。
徐总监皱着眉头说:“你来了不过五个月,就要休年假,这似乎不合乎规定。”
我心知他必然要阻挠,也不跟他置气,淡淡一笑,说:“徐总,我的工作作风历来是轻伤不下火线,在集团总部机关两年多也没有休年假。这次,我的家里确实有点儿急事,还请领导照顾一下。”
徐总监看了看我,说:“等我和胡总研究一下吧。”
我担心他拖延太久,耽误了我的行程,便旁敲侧击地敦促道:“您看我明天可能就要启程……”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知道了。”
出乎我的意料,这次请假尽管磕磕绊绊,但结果还算圆满,徐总监下班前将胡总批示的请假单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立即通知淼淼做准备。利用所在航空公司的便利条件,淼淼提前一天订好了机票。我们两个人紧锣密鼓地准备一番就出发了。
出发当天的早晨,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满城的樱花粉嫩烂漫,如云似霞。我们两人第一次结伴出远门,都有些兴奋。淼淼更是全程笑个不停,俏脸在樱花的映衬下光彩动人。
在抵达北京后,我们找了一家宾馆,准备登记入住。前台服务员问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房间,我抢先说道:“要两个大床房。”
谁知淼淼却红着脸更正道:“要一间大床房。”
服务员略显惊讶地望着我,而我内心的惊讶更胜于她。
自从我和淼淼谈恋爱以来,尽管有过种种如胶似漆的肌肤之亲,但始终没有越过那最后一道线。这倒不是因为我乃正人君子,而是淼淼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每次当我有意无意地想要往那方面进展时,总是被她毫无商量余地地拒绝。我曾试着心平气和地给她做过思想工作,也曾气急败坏地冲她发过火,但是没用,人家就是那么地平静如常,每次总是扔给我一句:“等我们订婚后,我所有的都给你。”我的研究生室友老赵为此给我取了个绰号,叫“油田旁边的守望者”,以讽刺我守活~寡的窘境。
淼淼这次不同寻常的订房给了我一个强烈的讯号,莫非我们今晚就将共赴爱河?
上了楼,打开房间门,我抢过行李放在门边,一把将淼淼抱起,狠狠地扔在了柔软的床上。她满脸娇羞,巧笑倩兮,一双眼睛满是柔情,似要滴出水来。我一扑而上,贪婪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耳朵,两只手也熟练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轻轻地揉~搓起来。
她嘴里面像蚊子似地轻轻哼道:“哥哥,别欺负我。”
我却像听到了进军指令一样,手沿着她柔软的肌肤慢慢地滑下,经过小腹,直接向下面摸去。
她猛然清醒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脸色褪去了温柔,无比坚定地说:“现在不行,你不要欺负我。”
我试探着拨开她的手,继续努力向下,均被她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我翻身躺下,望着天花板,假装生气。
她将头埋到我的胸前,调皮地说:“你生气了?”
我说:“要么就再订个大床房,也好断了我的念想。这两人共处一室,你这么娇艳动人,我又不是太监转世,让我什么都不干,还不如让我去死。”
她娇羞地凑到我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说:“大白天的,你就不能想点儿正经的事情?晚上,晚上……”
我翻身看着她,只见她下颚微倾,满脸红晕,娇羞无限。
我捏着她的下巴,坏笑着说:“晚上,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她倔强地说:“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我问道:“你今天怎么忽然这么纵容我?”
她眼睑下垂,长睫毛微微颤动,说:“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早晚的事情!”
我一把抱住她,使劲地亲了两下。
用过午餐,我们去后海游玩。沿途水波轻盈荡漾,垂柳风姿绰约。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停停拍照,倒也怡然自得。
我不无感慨地说:“这就是我们经常在小说和电视中看到的什刹海啊,当年有多少阳光少年在这里拍婆子,查琴,查架?又有多少怀春少女在这里等着被拍?”
淼淼笑着说:“你说话真难听,果然是满嘴的污言秽语。”
我坏笑着说:“主要是一想到晚上的事情,我就有点儿迫不及待。”
她有些紧张地抿着嘴,说:“我可不是轻浮的女孩子,这样,这样也是……”
我学着她的口气,说:“这样,这样也是,也是因为人家觉得你人不错,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对象!”
她跺着脚要来打我,被我熟练地闪开。
晚上,我们在后海附近的一家颇有情调的小店吃饭。在昏暗的烛光中,她眉目如画,肌肤纹理光泽细腻,仿佛油画里走出的美少女。我不禁看得呆了。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使劲地掐我,说:“你贼眉鼠眼地看什么呢?”
我痴痴地说:“我老婆真美!”我忽然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订婚后才将所有都献给我,不禁问道:“我们今天晚上有了那个,是不是就可以订婚了?”
她忽然有点恍然若失,神情恍惚。我握了握她的小手,只觉得她的小手冰冷。
我故意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才二十五岁,还不想这么快失去自由?”
她连忙说:“你想的倒美,当然不是这样。你要负责到底,以后,我就缠着你了。毛主席老人家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笑着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还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你看,我今天就要和在北京的你结合了。”
她笑着掐我,说:“让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