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我们三个人驱车去郑州附近的洛阳游玩。
一路上鸟语花香,欢声笑语。
瘸拐李问我道:“沛文,你现在还单着呢啊?”
我颇为轻松地说:“啊,单着就单着呗,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再结婚!”
瘸拐李说:“我这次受伤后,算是悟出来一个道理,人生无常,该干嘛就干嘛,别老是觉得日子长着呢。别看我现在刚刚处对象,只要是觉得合适,我马上就结婚。”
张大磊已经结婚,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沛文,我真得批评批评你,男人到了年龄就得结婚。你说你憋得那么难受,光靠自己解决问题那也不是个事情。看看把自己撸得跟个小鸡子似的。采阴补阳懂吧?男人还得有女人滋养才行。”
我笑骂道:“没看出来,你个老实巴交的样子,心里面的歪歪道可真不少。”
瘸拐李接道:“沛文,你可真的是看走眼了。人家大磊什么世面没见过?当年单身的时候,人家把彩旗插遍了全国,差点都插到台湾去了。”
张大磊一脸得意地说:“哥们当年那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十八岁时,家里面给我在当地的镇里面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天天过得四平八稳,闲得蛋疼。我看着那些上年纪的人一辈子就这么晃过来了,觉得人生真他~妈的没劲。一狠心,和家里要了五千块钱,只身南下去广州了。在那里,我和师傅学维修,天天鼓捣设备,自己把整台汽车拆了个遍,又原样不改地重新装回去。那时候真的是累啊,干一天活儿,困得倒头就睡,可活着真是带劲。广州到处都是台湾妹,哥们泡了一个又一个,哎,年轻的时候真好。”
我和瘸拐李看着张大磊陶醉往昔的样子,均觉得有趣。我调侃道:“看看张大磊这么憨厚老实的外表下,原来竟包藏了一颗水性杨花的心思。”
瘸拐李说:“这鲁智深即使出了家,那也是个花和尚。大磊,你可当心犯了清规戒律要受罚啊!”
张大磊自己乐滋滋地说:“你们不懂婚姻。老婆是干嘛的?老婆就是和你搭伙过日子的人。她和你感情好,就给你做口饭,陪你聊聊天。她对你不好,别说做饭,都懒得搭理你。”
瘸拐李撇嘴道:“哪有那么夸张?照你说的,你当真把家里的红旗供着,自己出去插彩旗啊?”
我倒是见怪不怪地说:“你知道咱公司调走的赵静吧?人家就很理智地看待婚姻这件事情。有一次,我亲耳听她说,男人要是年薪到不了二十万,干脆就别结婚。她现在结婚了,人家照样我行我素,和老公各玩各的,他们夫妻俩就是张大磊嘴里典型的搭伙过日子的类型。这新时代的婚姻呐,早就不是男耕女织、你纺线我织纱、夫唱妇随的模样了。夫妻双方合则来,不合则散,这才叫现代主义的婚姻。”
张大磊拍着我的肩膀,说:“所以啊,我就觉得和沛文相见恨晚。要不怎么说人家能给领导当秘书呢?一点就透啊。沛文,以后万一有需要了,跟哥们打个招呼,别老是委屈自己,哥们的彩旗借你使使。”
我笑骂道:“你个不正经的东西,真的是不能给你搭茬儿,别说竹竿了,给你个牙签,你都能顺着往上爬。”
到了景区,我们三个人信步游走。石窟群分别建在东、西两座山上,面对面地遥遥相望。宽阔的伊河在中间把两山隔开,如一束腰带,将两端的景色点缀得愈发神韵倍增。
这个从北魏到宋朝历经四百多年建造而成的石窟群,全部依山而凿,单个石窟建造时间均在数年以上。而其中部分石窟由于建造过程中的经济、政治及战争等因素的影响,建建停停,施工时间断断续续地持续长达几十年甚至更久。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当属规模最大的奉先寺群雕。主佛像卢舍那大佛的身高近二十米,仅头部就有四米高,耳朵都快接近两米了。其形态端庄宏大,面目栩栩如生,神情温和慈善,韵味含蓄高雅。据导游介绍,这尊大佛的雕像由一座小山整面开凿而成,两个佛家弟子,两尊菩萨、二天王及二力士的雕像则分立于大佛的两侧,个个栩栩如生,或老成持重,或聪慧娴静,或威武雄壮,或英气逼人,组成一幅众星捧月般的群像。
在另一尊观音的雕像前,则完全只剩下残垣断壁。整个雕像面目全非,唯有通过前面一幅日本友人赠送的、在这尊雕像尚未损坏时拍下的照片来凭吊雕像往昔的风采。据介绍,在由上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前后,龙门石窟受到了疯狂的盗凿,许多头像、碑刻、浮雕等被国外的文物商人收购,目前仍散落和陈列在各国的博物馆中。
我们都年过三十,加之久坐办公室疏于运动,一趟龙门石窟爬下来,只剩下了喘气的劲头。于是,原定的白马寺行程被临时取消,径直前往洛阳当地著名的一家饭店就餐。
几个人就着胡辣汤,吃了点扣碗酥肉、烫面饺子和一堆点完即已经忘记了名字的菜肴,汤汤水水吃得大汗淋漓,连呼痛快。
驱车回到郑州市区,瘸拐李自告奋勇地领着我们前往郑州当地著名的一家盲人按摩机构去疏松筋骨。一阵的推拿按摩后,三人的疲劳缓解了大半。
晚上回到租住的房间,张大磊露了手厨艺,做了几个色、香、味俱佳的小菜。饭后,瘸拐李躲进自己的房间,给新认识的女朋友打电话一诉相思之苦,我则和张大磊闲散自在地坐在客厅里聊天喝茶。
也许真的是“饱暖思淫~欲”,我在酒足饭饱后,忽然想起距离上次在外管局办理港澳通行证认识那个女孩的时间已经有两个月了,自从加了微信后,我都没和人家联系过。
我赶紧在微信上问了她一句:“演唱会看得怎么样?”
她回复道:“很好啊,我把现场的照片都上传了,你可以看看。”
我问道:“什么照片啊?看不到。微信不就是互相说话的软件吗?”
她打了个鄙视的表情,随后说:“你的微信版本太低了,现在早就可以实现看朋友圈里的照片了。”
我心说,自己这才刚刚三十岁出头,怎么就感觉完全跟不上人家的节奏了。连忙用手机查了下微信的版本,发现自己的版本没有提示更新。我将疑问告诉她,她说是我的手机系统版本太低,无法自行升级微信。
我故作无奈地给她发信息说:“看来我的手机系统就和我这人一样,爷爷不亲奶奶不爱。”
她回复道:“别这么说,你还是个年轻的阿扎西。”
这回我也学乖了,遇到不知道的词汇就上网搜搜。得知“阿扎西”是叔叔的意思后,我回复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道:“被你说得我都快进棺材了。”
她打了个笑容,回道:“大叔现在很吃香,人人都爱。”
我说:“这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终究是你们的。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她顽皮地回复道:“你是七八天不洗的秋裤。”
我问道:“你快给我讲讲,演唱会看得到底怎么样?”
她发了张照片过来,我一看确实很热闹,但其实更关心的是她,便故意道:“有没有你在现场的照片?发一张来看看!”
她回复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说:“照片不能随便给坏大叔看。”
我无奈地说:“把自己辛辛苦苦排队得到的号码无私地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的大叔怎么能叫坏大叔呢?”
她发了个满不在乎的表情,道:“这年头,主动给漂亮姑娘服务的肯定都是有目的!我见的多了。”
我故意说道:“太君,我是良民啊!”
她打了个不屑的表情,说:“坏人都是冒充好人,贼喊捉贼,大义凛然地指责自己偷偷摸摸在做的那些事情。”
我被她的逻辑逗乐了,反问道:“那你还给我联系方式?”
她说:“又不见面,就和你聊聊天,顺便见识一下坏人的丑恶嘴脸,给自己多点识别坏人的人生阅历!”
我又好气又好笑,便问道:“那敢问您老人家见识的怎么样了?”
她轻松地答道:“还成,起码你看着不让人讨厌,”转而却说道:“不过人家都说,三十多岁的男人不结婚,额头上就好像写着三个字:不正经。”
我无奈地辩解道:“我确实不正常,不过,好像还没有到不正经的地步。我只是在等待那个命中注定属于我的人,而她,还没有出现,仅此而已。再说了,你不也没有对象吗?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瞧不起谁。”
她顽皮地说道:“我是青春期,叛逆情有可原。”
我只得无奈地说:“好吧,我只能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
她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言之凿凿地说:“你本来就是丝瓜。”
我问道:“我怎么又成丝瓜了?”
她解释道:“丝瓜澡巾听说过吗?”
我回答不知。
她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解释道:“就是将用丝瓜瓤做的搓澡巾套在手上,可以去除身体老去的死皮。”
我故作聪明地问道:“所以,我就是天山老丝瓜,鹤发童颜,对吧?”
她发了个坏笑的表情,道:“不是。你虽然很粗糙,但是你用你的缺点光滑了别人。”
我无奈地自嘲道:“好吧,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就成全了你。”
聊到最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是90年出生的人,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
放下手机,我看到张大磊那双细眼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嘴角边挂满了笑意。
我心虚地说:“我在外管局认识的一个小姑娘,通过她才知道有微信这么个软件,就随便聊了几句。人家是90后的花朵,正含苞待放呢,我哪敢乱采?”
张大磊眯着眼睛道:“我看到你刚才那个傻笑的样子,就知道你肚子里肯定没揣好货色。哎,还是单身好啊。当真是老牛吃嫩草,艳~遇真不少。”
我笑骂道:“你这是嫉妒。别说吃嫩草了,我都快青黄不接了。”
他搓着牙,说:“别着急,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到时候,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