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20世纪,七十年代。
那个时候,我们村子还紧挨着那条大河,沙子河。在我们村子的后边,是一大片芦苇荡。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初的时候,这里很是落魄和穷困。
村子里当时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叫贾富贵。一九七九年的秋天,贾富贵拉着借回来的板车,去乡里交公粮。
在那个年代的时候,农民种地是要交提留款和公粮的。(所谓提留款,也就是指向农民收取的“三提五统”即:公积金、公益金、管理费提留和五项乡镇统筹。说白了,也就是管理费,相当于农民种地的租金。这种提留款制度,大概是在2002年左右便取消了。而交公粮,则是指农民将所种的粮食交公,目前我国已经取消交公粮这一制度。)
那天下午的天气不错,贾富贵便拉着板车趁着秋高气爽的天气,去了乡里的公粮站。乡里公粮站是距离我们村,大约二十多里的路程。而那个年代,汽车很少,路也不好走,通常都是七绕八绕的,所以贾富贵拉着板车到达公粮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匆匆忙忙跟公社的人员交涉后,交完公粮,贾富贵便拉着板车准备回去。
说来,有些不巧,可说是天公不作美,贾富贵出门的时候看天气,艳阳高照,秋高气爽。但贾富贵刚出公粮站,还没有半个小时,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哗啦呼啦的,跟瓢泼似的。贾富贵的衣服,瞬间变被大雨淋透了。
在大雨瓢泼中,贾富贵艰难的拉着板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贾富贵回家的道路,显得更加艰难。大雨除了造成道路泥泞愈加难行之外,连视野也变模糊了。所以,贾富贵越走越慢,脚上,腿上都是泥巴。
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到处都是房子,碰到大雨你还能进去躲一躲。所以,贾富贵艰难的走着,路两旁除了小树,就是庄稼田地。根本找不到能避雨的地方。
走在路上,贾富贵深一脚浅一脚的,心里也很是郁闷。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那?
贾富贵走了没一会儿,天也就黑了,黑暗中贾富贵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大雨落下发出的响声。远处的道路,因为到处都是水的缘故,泛着一点亮光,看起来白茫茫的。抬头眺望,只能隐约看到黑色的树影,在雨中和风中婆娑不止。
贾富贵摸着黑,淋着大雨走了一路,当过了铁路的时候,他看到路边的田间地头,有一个破房子没有门,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些微暗火光。贾富贵顿时,欣喜若狂,将板车停在了门口,便跑进了屋子里避雨。
进了屋子里,贾富贵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里。由于地上有一堆还未燃尽的纸灰,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他看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墙上了结满了蜘蛛网,什么也没有,只有地上留下了一堆还未燃尽的纸钱,发出微弱的红光。
贾富贵愣了愣,便找了个坐落坐了下来,脱掉了早已经淋湿的衣服,将水拧干了。原本,还不是很冷的天气,但由于大雨的原因,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一阵寒气。贾富贵冷的浑身直哆嗦。他再想,此刻要是能烤烤火,那该有多好!
想到烤火,贾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向窗户,准备把衣服挂在窗户下。忽然就在这个时候,贾富贵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他才发现,自己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
贾富贵弯下身子,用手去摸了摸,他惊喜的发现,那是一堆干柴,就堆在窗户底下。由于是被一块黑色的熟料布盖着,所以进来的时候,才没有看到。贾富贵欣喜的抱起一堆干柴,就借着那剩下的一点火星子,将干烧点着了。顿时,屋子里亮堂了起来,也暖和了起来。
贾富贵便坐在了火堆前,烤着火。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心里便是一阵踌躇。这大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而如今,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开始咕咕直叫。贾富贵早就饿了。他咽了咽口水,叹了口气。摸出了口袋里的香烟,发现,烟已经全被雨水打湿了。
这下连烟也没的抽了。贾富贵一把将烟丢在了火堆里。望着扑腾的火苗,他发起了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贾富贵猛的抬起了头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