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韫赶到蝶苑时,直奔那里的后院,但愿……是她猜错了才好!
亦辰撇下玖歌赶赴蝶苑,留在那儿的玖歌不知是进还是退,尴尬的站在原地。只听见四处都是有关走水的呼喊声,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好端端的,东宫怎么会走水?蝶苑?那是谁住的地方?
“良媛,眼下太子殿下去指挥他们救人了,奴婢送你先回新房吧?”一旁的侍女试探着问她。
玖歌沉默的点头,扶着侍女的手前去新房。
身后是火光冲天,但是于玖歌而言,这些都只是她在东宫生涯的一部分插曲。谁会知道今后还会经历多少次这样的“走水”呢?
她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新房里没有太子轩辕亦辰,只有她一个人。哪怕只是今晚会这样,暂时的安逸也足以让她满足了。
亦辰此刻正在蝶苑寻找云笙公主:“流蝶!皇兄来了!流蝶!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
他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安,继续靠近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
只是,得到相同的结果——一直没人回应自己。
“太子殿下,这儿火势太大,您可不能靠的太近!”一旁的侍卫官见状连忙挡在亦辰身前。
亦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多了一份焦急:“公主呢?救出来没有?!”
“回殿下,臣已经派人去救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
“废物!”
亦辰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侍卫官,要往里面冲。那人立刻又闪身阻止他:“殿下!那儿危险!您不能进去!”
想到云笙公主很可能因为此时的纠缠延误了最佳的时机,亦辰眼中迸发出浓的化不开的杀意:“孤命令你,让开!”
侍卫官依旧坚持,不肯离开:“殿下,为了你的安全,恕臣……”
亦辰已经扬手要给他致命一击,却被熙韫抢先一步推开了那人:“殿下!住手!”
看到熙韫出现,眼前的一切仿佛有了新的希望。亦辰也没有再执着于这个侍卫官的事情,忙问熙韫:“怎么样?流蝶她没事吧?”
熙韫摇摇头,示意他放宽心,只是眼中有很多的迟疑引起了亦辰的怀疑:“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怕是不方便说。还请殿下移步于霄雨阁……我已经把公主带到那儿救治了。紫苑在那里,请殿下放心吧!”
熙韫的确是心存疑惑,但是对于皇亲国戚的事情,她是无权过问的。可是说到底,亦辰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是一直深交的朋友。所以,她不希望此时自己的三缄其口会给他的未来带来更多的祸患。
亦辰跟着她来到她所住的霄雨阁,在要推门而入时突然停下,调整呼吸后才进去。
仿佛进去探望自己的妹妹,对他来说是什么需要勇气的事情。
熙韫在一旁观察到了这个细节,心中有了模糊的答案,默默暂时按捺住心里话,静静等待时机。
云笙公主脸色苍白的躺在熙韫床榻上,所幸身体并没有任何擦伤,只是因为吸入过多烟雾才会晕厥。
“流蝶现在怎么样了?”亦辰问坐在床前的紫苑。
紫苑深色复杂的瞥了一眼熙韫,不急不缓的回答:“如果殿下愿意留下来陪公主一晚,兴许她就好了。”
紫苑这样的反应让亦辰觉得奇怪,也不再多问,而是径直来到云笙公主身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吩咐紫苑:“你留在这儿守着流蝶就好,我……”
“殿下英明!”紫苑果断起身行礼,“恭送殿下!”
无论是“目无尊卑”的熙韫,言辞犀利的紫苑,还是举止暧昧的湄芜,亦辰对她们都有不可言状的尊重与信任。
紫苑现在表现出来的无礼,恰恰给了他一种暗示——此事大有问题,而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走出霄雨阁,亦辰停下步伐,沉声问熙韫:“你和她……都知道了什么,对不对?”
“殿下。”熙韫收起了脸上一贯的笑意,正色道,“也许你心里也有了相同的想法,不是吗?”
“……是流蝶,自己放的火。”他移开视线,略有些沉重。
熙韫无奈的点头:“正是如此!从殿下派我去蝶苑救公主,到紫苑救治她,整个过程都是漏洞百出。公主毕竟还小,不是经历风风雨雨的大人,做事之前只想着既定的结果,根本没有仔细考虑每一步应该怎样走。上回贸然请来不熟识的外人到东宫调查殿下行踪,又私自前去铜雀楼闹事,再加上这次蓄意纵火……”
显然,这些疑点在熙韫眼里都是可笑的,以至于根本不想拿出来细说。
“我明白。”亦辰知道熙韫也看出云笙公主对自己的那些心思,又回头看了一眼霄雨阁,“你留在这儿吧,务必看住她!”
“是!”熙韫对于亦辰的性格再清楚不过,没有什么可以真正牵绊到他,当断则断不过如此,“殿下,今夜还是新婚夜,可别忘了良媛。越是想要破坏的,就越要圆满,这样才不负公主的良苦用心!”
亦辰收回目光,带着决绝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熙韫说的对!但愿,随着年岁渐长,流蝶你可以明白皇兄的苦心!
玖歌依旧在新房清醒的坐着,她不是在等待亦辰,而是对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戒备。
“吱呀”一声,门开,门又合上。
整个过程,快到玖歌认为只是坐了太久产生的幻觉。
“殿……殿下?”玖歌尝试着唤了一声。
“作为湄芜的弟子,怎么可以一直这样胆小下去?”真的是亦辰过来了!
他见玖歌沉默不语,淡淡的继续说到:“眼下形式都做足了,你不必如此拘谨。孤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只要安心配合孤演这场戏就好。还有……东宫的云笙公主,但凡遇其挑衅,无需退让!”
玖歌惊讶的看向他,迟疑着问:“殿下,这是为何?”
“无需多问。孤只是想借你的手,早早结束一些事情,但愿她不要屡败屡战。”亦辰意味深长的答道。
屡败屡战?
玖歌继续保持沉默,既然这是他的目的,那么自己照做好了。
正如他所说——无需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