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边远,且不提她们对路途不熟悉,难免会多走了冤枉路。
虽然她们有武艺在身,但是面对这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马贼与路盗,如若不是方爷熟门熟路的应对交涉,她们早被耽误了多少行程都不知道,拖延了最佳时机才是真正的罪过!
如今眼看邺城在即,若瑶是真心感谢他在这一路上对她与璟妍的照顾,也暗地里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这样想着,不由得转头诚挚的开口道:“这一路上姚若能遇到方爷,蒙您不弃沿途多加照拂,实在是三生有幸……多谢了!”
方爷忙伸手止住若瑶:“快别这么说,方某平身最敬佩的就是饱读诗书的忠孝人士。无论是你兄长出征西疆为国尽忠,还是小哥你千里寻亲为父尽孝,都让我钦佩得很哪!这个忙如何能不帮?”
一旁的精壮汉子闻言,连连点头称是:“我家便是住在这邺城之中,每到冬季,羌族那些蛮子总要四处抢夺牲畜口粮,搅的个鸡飞狗跳的!今年这场雪势凶急,连枯草根都片寸不留,想是他们的牛羊马匹都饿死了,没有口粮,举国受灾,这才兴全国之兵来攻打邺城。我家那婆娘原本都吓的要死,成天闭门锁户,连牛羊都不敢外放的!自从太子殿下率了兵马在邺城驻下了,这才算是安了心,小兄弟,既然你兄长亦是追随太子殿下保我西疆的,那你的忙,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的!”
若瑶从来不知道亦辰在他们心目中居然有着这样重的分量,再看璟妍的表情,也是有些微微动容,不免又像被喂了定心丸。
如是又走了两日,便到了邺城前方,方爷因为要给附近村落带货的缘故,暂不入城,需要绕道而行,于是若瑶便与他们在邺城城外告别。
“姚小哥,你又不知道你兄长具体在哪里任职,不若和我们一道,迟几日再入城,到时候大伙帮称着你,找人也方便啊!”
话音未落,另一个爽朗的声音立刻接上:“瞧你说的,姚小哥挂念着家中重病的父亲,巴不得早日寻了哥哥一道回去,如何能等?依我说啊,不若我们先陪他进了邺城找到他的兄长,再送这些货物,那些货倒是迟到两日也没有关系的。”
商队中人皆是质朴豪爽之人,一路上行来,无不对看似文弱的若瑶和璟妍多加照顾,如今分别在即,自然也有些不舍。
若瑶忙摇头辞谢:“诸位大哥已经帮得姚若太多,就断不敢再耽误了你们的正事!我虽然不知道哥哥具体在哪位将军麾下任职,但是却能肯定的是他此刻人就在邺城之中,只要我一个一个去问了,总会找到他的!”
方爷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也好,如今既然已经到了邺城,边远地区民风淳朴,你径直走入城中去,也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的!我们大概三,五日后便会入城,到时候万一你还没有寻到你的哥哥的话便到方记商行来找我们吧!”
若瑶忙点头致谢,只听得方爷又道:“这邺城之内,兵战时期,大小将领自然不少,不过你先去找南宫将军准是没有错的!他为人随和,又品节高尚,在西疆素得爱戴,声望极高,即便你哥哥没有分在他的麾下,他也许总能知道一,二的!”
自己不得已隐瞒身份,他们却这样的诚心相带,若瑶看着他,心底有隐隐的感动和愧疚,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急缓,不会意气用事的将一切全盘托出。
道过谢,与他们分别后,若瑶与璟妍便直接驰马进入邺城。邺城城区并不大,建筑也多简朴,带着极为浓郁的塞外风情,她与璟妍下马步行,随意找了个卖煎饼的大娘,向她询问邺城官府的位置。
那大娘冷冷的看了若瑶一眼,道:“看小哥的样子,不是我们本地的人吧,到邺称的官衙要做什么?”
若瑶微笑的作揖应道:“在下兄长追随太子殿下出征至此,我此番正是从京城前来寻亲的。”
她听若瑶这样一说,眉目间的冷厉缓和不少,又想了一会方自言自语道:“不错,的确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口音,又细皮嫩肉知书答理,那些蛮子可学不来的!”
若瑶正错愕,她已经丢下了手中的活计,朝她略带歉意的笑了一笑:“这位小哥,你别见怪,实在是最近有太多的羌族的奸细混进邺城。前些天还妄图行刺太子殿下,我们才不得不警觉一些的。”
若瑶心中一紧,忙问道:“行刺?那太子殿下现在如何啊?”
大娘面带骄傲的一笑:“太子殿下有真龙天神的保护,哪能让那些个蛮子轻易的伤了呢?他这一来,几场胜仗一打便逼得羌族蛮子退了几十里,那些蛮子怕得不行啊!这才安了许多间隙到城内意图行刺的!我们只盼望着最后的胜利来的那一天,把羌族的蛮子彻底的打回他们的老家去!”
若瑶心下稍微安些,片刻之后却又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如果真如这位大娘所说的,现如今邺城因着羌族人的混入而全城戒严草木皆兵的,那么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能见到亦辰。
按着大娘的指引,她们很快的便来到了邺城官衙前,和若瑶料想到的一样,这官衙不大,但是禁卫森严。
别说是若瑶想亲自进到里面去寻人,就是现在连拿出随身佩带的凤血玉佩让守卫通传一下他们都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告诉她,现如今除了持通行令牌者,一律不得如府。
就算是皇弟亲临也是一样的!他们也不会帮她私相传递什么东西,落下通敌判国的口实。
璟妍见状,急道:“你们看我家少爷像是那些羌族蛮子派来的奸细吗?你们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我们都不进去了,只是让你们把这玉佩拿给太子殿下看一下,他见了自然就知道我家少爷的身份的!”
那士兵还是面无表情的拒绝,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当真是天意,即使到了这儿也没办法见到轩辕亦辰吗?!若瑶只觉得自己克制许久,方才忍住运功打退他们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