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处长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说道:“组长还是你,你怎么安排我不想插手。”她有些怀疑的看了韩飞一眼,“试试吧。”
这晚,韩飞住进了司徒军的家。司徒军的老婆钱玲是一家外企的客户总监,当年因为客户官司跟司徒军相识,结成了伴侣。两人一个儿子在南京上大学,所以空了一房,韩飞收拾收拾搬进去了。
第二天早上,司徒军早早起了床,拖着瞌睡连天的韩飞驱车往刑侦处赶,一路上韩飞怨声不断。
刑侦处,小武和那个苗条女警小苏正面对面啃着面包,喝着豆浆,见司徒军到了,小武把嘴努一努司徒军办公桌上的一个礼品盒:“司徒处长,大清早就有人给你送了个礼品过来,我签收了。”
司徒军疑惑的说道:“谁会给我送礼品?”
他的手刚要揭开盒子,韩飞陡然叫道:“别!”上前打开他的手。
几个人都疑惑的看着韩飞,韩飞捏着下巴,围着礼品盒转了一圈,把手指着礼品盒上印着的圣诞老人,说道:‘现在是9月份,怎么会收到圣诞礼品?”
司徒军怔住了:“你的意思是?”
韩飞把手指轻轻捏着捆缚礼品盒的五彩带子,鼻尖上竟然有了冷汗渗出,说道:“一般的礼品带子都是蝴蝶结或者十字结,绝不会打这样的结!——谁有刀?指甲刀也行!”
小苏摸出一把指甲刀,让小武递过去。
韩飞小心翼翼的把指甲刀刀口对着五彩带子,剪了三刀,礼品盒中露出宝塔形的奶油蛋糕,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剥开断开的带子,里面裸露出铜丝。
司徒军和小武、小苏都大吃一惊。
韩飞把铜丝抽出来,说道:“又是液体炸弹!这种绳子的系法,只要你扯开包装,炸弹里的引爆装置就算接上了,咱们的小命也算完了!”
司徒军心有余悸的问道:“小武,这是谁送的?”
小武忙说道:“就是送快递的张大伯啊?他不会有嫌疑吧?”
韩飞摇摇头:“军哥,你那样是追查不出送礼品的人的!”他的目光冷冷看着包装盒上的圣诞老人,“是那个纵火犯,他想置我们于死地!他已经看出来,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司徒军敛着白眉:“真是防不胜防啊!”
韩飞目光一沉:“司徒处长,你既然让我做‘8?29’专案组特约组长,我也不推迟了。我也看出来了,你手下也就有小武和——这位美女叫小苏吧,还有一个我不认识。我想知道他们都擅长什么?”
司徒军说道:“小武擅长网络,小苏擅长材料分析,还有一个小虫,他这几天去参加市里的培训了,是个多面手,飙车、数据处理、化学解析,都在行!我呢,你也知道,擅长走访,案发——”他本来要说“案发现场证据收集”,但想起韩飞在死亡现场的所为,不禁止住了口。
韩飞捏着下巴,沉思一会,说道:“那好!小武,你进入福星建材市场的电脑系统把一些对外界屏蔽的信息或者一些被删的信息还原出来!美女小苏,你把福星建材市场的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给我打印一份!司徒处长——”
司徒军忙道:“嗯?”
韩飞把双腿翘在桌子上:“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司徒军会意,说道:“好好好,我下去买些点心!”说着就往外走。
小武和小苏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韩飞却把手把玩着指甲刀,哼着小曲,逍遥的修理着指甲,不时把指甲屑吹掉。
忽地,门又被推开来,韩飞头也不台的说道:“这么快?司徒处长,你可真是飞毛腿啊!——呀,曹处长,早啊!”却是曹处长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看。
曹处长看到桌上礼品盒中盛着的蛋糕,叫道:“这像什么话,韩飞!把这蛋糕扔了!”
她这话惹得小武和小苏都停下手里的活,战战兢兢的看向那只蛋糕,仿佛怕被谁扔到地上,爆炸了。
韩飞却把食指竖在唇上:“嘘!”用指甲刀刮去一层奶油,露出下面的铜丝和一个装着液体的水箱。”
曹处长嘴巴长得比头还大:“液体炸弹!”
韩飞故意说道:“还要扔吗?嗯,听从上级指示!”说着就去把蛋糕捧了起来。
曹处长大叫着后退道:“放下,放下!”
韩飞委屈把蛋糕放下:“唉,曹处,你一会又要我把它扔掉,一会又要我把它放下——唉!”说着摇了摇头。
曹处长正要发作,司徒军拎了早点上来了。
曹处长跟司徒军说道:“我就在楼下办公,你们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手机不要关机,随时待令!”又补充一句,“把这液体炸弹处理了!”关门出去。
司徒军听她脚步声离去了,把手指一指韩飞:“你啊!”
韩飞吐吐舌头,把拳头一竖:“打倒‘警夜叉’!——什么好吃的?唉哟,还有鸭头呢,还记得我好的这口啊,谢谢了!”
司徒军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问道:“韩飞,刚才我在电梯口看到电视屏幕上一直在打一个广告,‘福星建材市场’改了名,叫‘福星装饰城’,大概是市场的高层想在肖长天死后重先振起市场吧!这几天装饰城里的国内外品牌瓷砖和地板、卫浴建材都在折价销售,炒作人气!”
韩飞说道:“确实的,‘福星装饰城’听起来比‘福星建材市场’上档次!这改名背后说明一个市场的改朝换代,新上任的董事长想大干一场了!”
司徒军又问道:“T市那边,你有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韩飞说道:“你是说那笔60亿资金的去向吗?靠小龙他们是查不出来的,我后来也没有让他们查下去。”
司徒军说道:“那,‘7?11’不就成了太监案了?这可不是你韩飞的风格啊!”
韩飞诡秘一笑:“我没有让他们查下去,不代表就成太监案了,我让他们在等一个绝佳时机!等一个人的出现!”
冷静问疑惑道:“什么时机?什么人?”
韩飞把手指伸进嘴巴言犹未尽的允吸着:“天机不可泄露,不然玩得就没有意思了!——如果把长江三角洲发生的每一起房地产大亨死亡的案子都比成一颗珍珠的话——这比喻对我这样渴望大案、要案的人而言再恰当不过,那么,当我把它们一颗颗串起来的时候,我可就乐疯了!我现在已经积累了一颗珍珠,现在就等第二颗了!当我从两颗珍珠中找出串珍珠的规律,我就可以去申请吉尼斯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破案记录了!”说着,他眯缝着眼睛笑了。
韩飞用指甲刀把液体炸弹从蛋糕里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理清接线头,那液体炸弹足有两公斤重,韩飞看着炸弹的浓稠度和颜色,脸色渐渐有了变化。
司徒军问道:“怎么了?”
韩飞说道:“没什么。”心中想起黄茉莉扔出的那颗液体炸弹,当时他收集了炸弹碎沫做过检查,与眼前的这颗液体炸弹几乎一模一样的成色,都是美国制造。一个大胆的设想闯进他的脑海:如果说像周鹏这样留学过美国的高材生才能从走私犯手上买到这种特定的液体炸弹的话,那么现在的凶手也跟美国有些关联吧。
韩飞一念及此,拍一拍手掌,把小武和小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道:“你们手上的事做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就想听听,美女小苏,你先分析一下‘福星建材市场’的整体建设和运营的一些情况吧,希望你能给我有用的信息!”
小苏把一叠打印纸翻过去:“‘福星建材市场’项目始建于1998年,开发商是肖长天牵头的‘金房子置业公司’,整个项目建筑面具8万平米,室内面积12万平米,容积率1.5,第一期招商时,商铺销售和出租满铺率90%,第二期招商销售和出租满铺率几乎百分之百,是当时苏北地区商业地产的楷模和风向标。项目只花了三年的培育过程,随着商业地产的走红,火爆一直持续到今天,从董事会的组成和各部门经理的身世看,这是苏北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
她看出韩飞有些不耐烦,就翻过去几页,略过了一些话:“对了,董事会还有一个法国人,中文名叫‘米鲁’,资料上说米鲁是肖长天在法国经商时的商业战略伙伴,他在董事会除了肖长天之外,占的股份最大了!”
小武把键盘一敲,插话道:“关于米鲁,我还原了他们屏蔽的一个内部高层会议记录,肖长天死后第二天,米鲁就从法国乘飞机来福星参加一个秘密的高层会议,本来董事会上想迅速把米鲁推上下任董事长的位置的,稳住动摇的市场客户和商户,可是米鲁当场拒绝了,并且一下子把股份抛了,从福星撤资千万,福星差点陷入瘫痪状态!”
韩飞不住地揉着耳朵:“那么,现在是谁担任了下一任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