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军看着黄忠义的警力分散开来,绝尘而去,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他吩咐江海市警察上了车,自己去路边拨通了韩飞的手机,说道:“小心,H市的黄处长兵分三路,一路去了苏通大桥,一路去了通沙汽渡,一路正在你们屁股后面追!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黄处长与周不凡之间恐怕有一些猫腻,不然他绝不会为了几个犯罪嫌疑犯跟我火拼!你们小心!”
韩飞在那边应了一声,说道:“我早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所以才拜托你和我一起偷袭金鼎辅料城!放心吧,让他们抓到,我也不叫韩飞了!”
司徒军听到那边传来一阵阵的猪叫声,问道:“怎么回事?”
韩飞笑道:“我们上了一辆运猪车!”
司徒军挂了手机,如释重负的对江海市的警察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回去要犒劳大家一顿!”
“苏嘉乍”国道线上,韩飞换乘的一辆加长型运猪卡车后,一辆红色保时捷时慢时快的跟着。
周鹏在车上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黄处吗?周不凡现在被转移到一辆运猪的卡车上,在‘苏嘉乍’国道线G区上,正往苏通大桥那边去!”说完就关了手机。
韩飞从后视镜中注意到那辆保时捷,打通开着越野车与他平行行驶在国道上的雷震的手机,说道:“雷处,你看到我们后边十米处那辆红色保时捷了吗?那辆车一看就是高价买过来的,为什么跑得这么慢,不把我们超过去?里面一定有猫腻!你缓一缓,看看驾驶员的面孔!”
雷震减了速,扳一下后视镜,说道:“看到了,他好像戴着头盔!”
韩飞沉吟道:“头盔?哼,这家伙可能就是另一个杀手!——你把车速再缓一缓,跟到它后面,我一截住它,你就下车把他逮捕了!”
韩飞从后视镜里看着雷震一点一点的把车慢下去,而那辆红色保时捷的主人也看出了什么,陡然加速,就要超越韩飞的卡车,韩飞脸色一沉,双手猛地一打方向盘,卡车一个大幅度调身,竟横在了国道中央。
红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车,撞进卡车的下面,卡在了那里。
雷震也在同一时间把车跟上去,没等车停稳,就跳下车来,端着枪上前,从车窗口指着驾驶员,喝道:“出来!”
驾驶员经过刚才一撞,已经晕了过去,趴到在方向盘上。
雷震伸手去拉车门,里面却锁了。
韩飞从卡车窗口叫道:“把窗户玻璃砸了!快!”
雷震用枪柄砸碎窗户玻璃,把左手伸进去。
忽地,那个昏睡的驾驶员猛地抬起头来,一把匕首就生生插进了雷震的手臂,血光飞溅。
雷震双目喷着火,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滚滚滴下,然而他还是忍着巨痛握住了里面的把手。
驾驶员双手握着匕首,用力搅动,雷震再也忍不住,握枪的右手“砰”一声开出一枪,打穿凶手握匕首的双手。
韩飞跃下车来,叫道:“怎么回事?”
雷震使出吃奶的力气打开车门,又一把将凶手拽出来,再也坚持不住,与凶手一起扑倒在地。
韩飞赶上前去,扯下袖子,帮雷震把鲜血淋漓的手臂包扎了,止住血。
雷震气喘道:“我不要紧,你快把这个杀手搬上卡车!”
韩飞摘下凶手的头盔,周鹏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恶狠狠的盯向他,冷笑道:“想不到吧?”
韩飞却镇定地说道:“你对周不凡的复仇计划到此为止吧!”从雷震腰间摘下一双手铐,铐住他,又麻利的用胶带封住他的嘴,捆住他的双脚,这才双手拖死狗一样把周鹏拖到卡车边,撩开上面的帆布,说道:“金花,霍军!快接一下!”双手托着一把将周鹏扔进去,里面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杀猪嚎声。
韩飞问道:“雷处,还吃得消吗?”
雷震咬牙说道:“我用右手照样开车,你不要管我!”
韩飞冲他挥舞一下刚才从周鹏头上摘下的头盔:“加油!”上了卡车,向苏通大桥开去。
已经是下半夜了,夜幕上的几颗大星子也显得更加冷寂,风一动就晃动,仿佛要坠下来。国道上,只有零星几辆货车急速行驶着。
韩飞看一看路灯下的路牌,脸色凝重起来,苏通大桥就在前面了,不知什么路卡在等着他们。
近了,只见两辆警车旋着灯花守在挡车杠后,七八个警察似乎接到什么命令,端着枪正襟守候着。
韩飞又打雷震的手机,说道:“雷处,你先上前去撞开那个挡车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又拨了霍军的手机:“你们一听到警车启动声,就把卡车后面的挡板放下来,把里面的猪全部赶下车去!”
更近了,那些警察看到了卡车,在喇叭里叫道:“速速停车!停车!我们要检查!检查!”
雷震身子半躺在车座上,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飞也似的撞向挡车杠,那些警察一惊之下边开枪射击,一边四散开来。
与此同时,韩飞戴上周鹏的头盔,加大油门,跟着冲过去!
枪声如雨点一般射在两辆车上,车玻璃的碎裂声和猪叫声与苏通大桥下的长江水流声争鸣。
两辆警车发动了,风驰电掣一般追上来。
随着加长卡车后的挡板掀下来,一头头肥头大耳的猪嚎叫着跌下去,有一只甚至跌在了警车上,把警车的车玻璃压得粉碎。
警车撞得猪血横飞,一头猪的猪头从警车前挡车玻璃里跌进去,驾驶警车的警察方向盘没控制好,警车撞上了旁边的护栏。
过了长江大桥,对面一阵警笛声呼啸而来,喇叭声响开来:“H市的警察请撤退!这里的相关事宜由T市警署全权代理!H市的警察请撤退!”
韩飞听出是姚小龙的声音,紧张的神经松弛下去,心中说道:“小龙调兵遣将的本事不错嘛!”
H市那辆警车不甘的追上几十米,见对面三辆警车气势汹汹的开过来,只得掉头转向,飞也似的跑了。
韩飞下了卡车,去越野车上搀扶下满头大汗的雷震,说道:“总算到家了!——小龙,你带雷处先回刑侦处,让法医室的人帮忙检查一下!”
姚小龙下了警车,面色难过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韩飞说道:“以后跟你说!对了,你怎么会有三辆车的警力?”
姚小龙眨一眨眼睛,说道:“哪里,在一辆私家车上安了个警灯,又另请了两个电话接线员,一人开了一辆!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韩飞笑道:“好样的!像我的风格!”
雷震护着左手臂,说道:“韩飞,还是我亲自把嫌疑犯送进警署吧——”
韩飞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自己的伤,这样才能继续奋斗!记得拍一下片子!这里的事我会全权处理,犯罪嫌疑人的人证物证我将在第一时间掌握在手,到时候呈交法院!”
雷震感激的点一点头:“我相信你!——我会给上级汇报今晚发生的一切,希望上级能通融一下,我们也好早早结案!”说着,右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斗,叼上去。
韩飞又上前给他的烟斗点了火,说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一天不看到美女就眼痛,你呢,一天不抽烟斗就牙疼!”他呵呵笑着,上了卡车,押着几个嫌疑犯跟着警车去了。
凌晨5点,东方呈现出朦胧的鱼肚白,因已到秋季,空气中隐隐约约有雾气在流动。国道上洒水车和清扫落叶的环卫工人已经出动,一些环卫工人把一大堆一大堆的落叶聚集在了一起,点火烧了。
韩飞驾着卡车,绕到刑侦大楼后面,从后门进去。
胡金花和霍军把周不凡、王震、李浩押下车来。韩飞跳上卡车的加长后备箱,把因为失血过度而昏迷过去的周鹏拽了出来。
胡金花看着鲜血凝结的周鹏的手,眉头皱起:“我们要不要把他也送医院?”
韩飞说道:“不必了,他睡几个小时就好了!雷处的枪法很好,虽然子弹穿过他的两只手掌,但他的两只手都还好!”他的目光锥子一般看向周不凡。
周不凡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韩飞说道:“把他们三个分别隔离在第一审讯室、第三审讯室、第五审讯室,周鹏我就带去楼上的刑侦处去了!顺便给他上点药!——对了,霍军,把这辆卡车送到他的主人手里,那些猪,呵呵,等破了案就让上面给报销吧到时候!”
韩飞将周鹏的身子抗上肩头,胡金花和霍军都暗自吃惊,韩飞虽然高,然而看上去也瘦弱,居然能扛得动比他块头大得多的周鹏。
韩飞经过周不凡身边时,冷声说道:“如果你刚才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子时产生点怜惜,我也许会原谅你一些,在法庭上庇护你一些!可惜,你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说着,他去了刑侦大楼内厅的电梯口,按下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