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随时可以发出!”木下勇肯定地点点头,“不过,由于是试生产,第一批数量较少,约两千余枚!”
阿南惟几略带失望的哦了声,还是下令,“尽快启运这批榴弹,同时全力生产!”
“嗨!”
待新的作战命令下达给各师团后,木下勇回到办公室,脸色越来越凝重。不同于阿南惟几的雄心壮志,他还保持着足够的冷清。
现在最为紧要的无疑是后勤问题,木下勇拿起电话,要通留守武汉司令部的副参谋长二见秋三郎电话。
寒酸几句后,木下勇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二见君,因决定进攻长沙,希火速来岳。”
“这不可能,之前就因紧急出动,各师团都仅携带120发步枪弹!”话筒中传来二见秋三郎的咆哮声。
“阿南君决心已下!”木下勇打断对方的不满,“我等竭力配合就是!”
良久,话筒中才传来一声十分无奈的嗨。
“那批特种弹务毕于一周内运抵前线!同时组织全力生产!”
“嗨!”
嘟嘟声响了好一会儿,二见秋三郎才长长叹息一声放下话筒。
作为对第11军后勤状况知根知底的副参谋长在听到要进攻长沙时除了迷惑外就是愤怒,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作战计划,他甚至已经意识到此次作战的结局。
但就如木下勇所说的阿南惟几决心已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竭力配合。
平静下情绪,二见秋三郎召来副官,令其通知后勤各部部长、工兵、辎重司令官次日晨一起飞赴岳州。
最后拿起电话,接通日军华中派遣军情报本部——梅机关。
传达好运输特种弹命令后,二见秋三郎最后道,“青木君,运输队就由你机关安排,我会指示各部门无条件配合,但要保证绝对安全,如再泄密,这责任,青木君,你是知道的!”
梅机关,放下话筒,机关长青木拓海大佐脸色铁青。
之前因作战计划泄密,中国第九战区及时部署,从而让第11军失去战役突然性的优势。
经过数天内部严密调查,始终无法锁定目标。现在又得负责特种弹的运输,按那名隐藏在不知什么角落的********的能力,很有可能再次获取情报。
从战情通报来看,日军虽然将新墙河至汨罗江之间的中国军队击溃,但主力尚存,对手一旦掌握情报,完全有实力对运输队进行伏击。
重兵护送?不可能!改变作战计划后,第11军几乎所有兵力都投入了行动!
不制定路线,随机选择?也不可能,战区的主要道路皆被破坏,临时抢修的通道就那么几条,对手可以守株待兔!
与辎重大部队同行?空投?
……
一个个计划被否决,青木拓海发现只剩下最后一一个办法——除掉********。
按部就班地找,还不知需要多久,青木拓海耗不起这个时间,那就让对手自己暴露!
按照这个思路,天明之际,青木拓海制定出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仔细演算一遍,又补充几个细节,匆匆赶到司令部向即将飞赴岳州的二见秋三郎的汇报。
仔细听完,二见秋三郎满意地连连点头,“哟西,青木君,你的计划大大的好,一箭双雕,很好!”
“多谢二见阁下夸奖!”
青木拓海头一点,疲乏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那就照青木君的计划实施!”说完,二见秋三郎将一份手令交给青木拓海就匆匆离去。
没作任何休息,得到授权的青木拓海召集梅机关高层会议,分派任务。
有了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手令,梅机关一时间成为武汉地区最有权势的部门,其人员如同无人之境出入于后勤部、宪兵队、警备区、伪省市政府。
昨晚,二见秋三郎紧急下达的数倍于前的物资准备已让他们焦头烂额,因此面对梅机关要求,各部门叫苦不迭,可又不得不照办。
日军的大举动让整个武汉城陷入莫名的紧张之中,不同角落间,一道道电波将日军的异动传向四方。
长沙,第九战区司令部,督查处所在的小院,刚返回的黄澄明就接到数份密电。
粗略看了一遍,黄澄明将涉及武汉日军加倍筹集物资、征集车辆的情报让人转交战区参谋处,留下一封画有黑色狐狸标志的电报,再一次仔细研读起来。
“今起,日梅机关开始向毒区调集物资、兵力、车辆,戒备森严,具体日期、路线尚未获取。黑狐。”
“看来小鬼子要行动了!”副官小声道。
“我们的动作也得跟上!”黄澄明眉头深皱连续下令。
“电告黑狐,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行动!”、“命令特别行动队集合待命!”、“将宋炎华带到密室!”
“是!”
与此同时,距武汉城数十公里的侏儒山代湾村,新四军第5师15旅临时指挥部,两位师旅首长正在讨论下一步行动。
“根据侦察,汪伪部已有所警觉,强迫老百姓为他们放哨,下面的部队怕进攻时会有误伤,请示怎么办!?”旅长愤慨地汇报。
师长却呵呵一笑,“这个汪步青如意算盘打的呯呯响,不过嘛有一法可让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师长,您有办法?”旅长忙追问。
“将计就计!”
师长接着解释,就是用小股部队不停骚扰汪步青部,然后让地下党连续数夜报“敌情”,待伪军疲惫不堪,自会麻痹,再以主力突袭,一战而下!
“好办法!我这就去下命令!”旅长兴奋地大步走向电报室。
微笑着摇摇头,师长转向作战地图,视线更多的转向汩罗江一线,是否将侏儒山战役进一步扩大,完全取决于日军的下一步动向。
“不可能强渡!”沉吟会,师长自言自语道。
“师长,军部紧急电报!”旅长人未到声先到。
被打断思索的师长循声看去,对方和15旅电讯处主任连袂而来。
互敬一礼,师长签收电报,展开细看。
“转中央社会部密电,武汉日军正调集大量物资,湘东北战事有扩大之势,另日梅机关将押运一批神秘物资至前线,初判断为毒气弹,具体情报获取后告知!”
没想到日军竟出人意料的欲强攻长沙,师长的脸色严峻起来,不过还是耐下性子继续看下去。
然后是新四军军部命令,“一、第15师应以主力在侏儒山展开坚决行动,对武汉之敌形成直接威逼之势;二、组织小股精干力量,配置专门电台待命并上报!”
将电报递给满脸困惑的旅长,师长走到地图前,结合当前战况调整作战预案。
“阿南惟几这老鬼子发疯了吧?”旅长忍不住低呼,见师长还在沉思,便朝电讯处主任道,“命令第43、44团,天汉支队二大队按先前计划即刻行动,最迟于三日后拿下九沟、周邦!”
“是!”
“王主任稍等!”师长叫住欲去发报的电讯处主任,“电告第13旅,秘密进至王家场、余家场、何家场,电告第43、44团,战斗结束后立即前出,警戒仙桃、沙湖方向!”
“是!”
“师长,您这是想将汪步青部一网打尽啊!”
这名属下的战术眼光一向不错,师长也有意培养,便考校道,“你认为军部命我师积极扩大侏儒山战役,还有什么深意?”
略一思索,旅长便道,“以实际行动支援第九战区,进而粉碎某些人关于我新四军游而不击的污蔑!”说到这里,表情严峻,皖南事变是新四军永远之痛。
“不错,以民族利益为重,坚持团结抗日!”师长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再想想,对我师发展又有何战略意义?”
闻言,旅长看向地图,似有所悟却又抓不住要领。
“此役之后,我师便能获得前进阵地!”
师长的提醒让他思路大开,兴奋地接道,“以后我师一方面发展洪湖根据地,同时挺进大幕山、嘉蒲临地区,以侏儒山为枢纽连成一片!”
“看来你可以坐我位置了!”师长打趣了一声,然后丢下面红耳赤的旅长,盘算起第5师的精锐力量,“师警卫团动不得,第13、15旅大战在即,不宜抽调警卫连,那就让……”
第14旅三字还没出口,旅长就抢先道,“师长,这小分队就由我旅警卫连担任,保证完成任务!”
不等师长拒绝,又道,“对付汪步青还用不上警卫连!”
见师长还是没同意的意思,一急脱口就道,“我部警卫连执行这任务可有个天然优势!”话一出口就后悔地掐了下大腿。
闻言,师长饶有兴趣地做个继续的手势。
“这个,”旅长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我旅警卫连文书会日语!”
“喔,我看是临时文书吧!”师长一语戳穿对方的借口,“哪儿弄到这宝贝的?”
原来新四军极度缺乏懂日语的人才,因此规定,各部一经发现即刻移交师部。旅长却隐瞒了,在师长来之前,又将人安排到警卫连。
现在倒好,为抢任务自己暴露,只得老实交待。
陈洁,女,金陵大学学生,南京沦陷时与家人侥幸逃出,辗转前往武汉,途中遇日机轰炸。
“当时我旅正好有支小分队经过,只来及抢救出包括陈洁在内的几个人,之后她就参军了!”
“这样的人才至少留在师部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师长二话不说,直接要人。
知道人是留不住了,旅长也干脆,“师长,这次要深入敌后,有陈洁同志配合,完成任务的把握更大!”
“嗯”权衡一下,师长命令立即召回警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