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快速的行驶,一开始我还能听到城市里的喧闹声,沸腾声,来往车辆的喇叭声,这些声音还能让我还可以带给我一小点安全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开始逐渐寂静了下来,我心中那原本就很薄弱的安全感也渐渐的离我远去。
我不知道车子行驶的方向,也不知道要到达的目的地,但我知道,他们要带我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我是正常人,不是弱智,当然猜得到,这些人抓我,还把我带往偏僻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行,我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带我走下去,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跳车,不太现实,我是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的,头上套着黑布袋,眼前一片黑暗,别说跳车了,估计连车门我都找不到,抛开这点不说,我也能感觉到面包车的车速很快,就算跳下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落下个残疾。
硬来不行,只能智取,我想了想说道:“几位大哥,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咱们有事好商量啊。”
我打算套一下他们的话,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到底是要干什么,知道他们的目的,我才能去研究下一步应对的办法。
我的脖子上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紧接着疼痛感涌了上来,有液体从我的脖子上的疼痛处流了出来,那一定是鲜血。
“啊……”我惊恐的大叫了起来,我以为我的动脉被割破了。
有一个实验被解释为副交感神经反弹致死,关于后面这个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实验却是非常有名的,实验发生的时间是1936年,地点是印度,实验的对象是一名死囚。
这名死囚被困在床上,蒙上了眼睛,实验科学家让死囚相信在他旁边滴的水事实上是他自己的血,死囚看不见自然也无法求证,实验结果是就这样的设置过了一段时间,实验对象真的死掉了。
我把这个实验理解为心理暗示的作用。
现在的我和这名实验的对象的处境区别并不大,同样是被控制住,被蒙住了眼睛,被放血,他是假的,而我是真的被放血,我所产生的心理暗示只会比那个死囚更强大,这种心理暗示是真的会死人的。
“别他妈叫,再叫下一刀我就割破你的喉咙。”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吓得我赶紧闭上了嘴,不过这也让我知道我的动脉还没被割破,目前还不会死,这让我极度紧张的心情相对放松了不少。
凡事都是相对的,好与坏,善与恶,紧张与放松等等,都是如此,所以说,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很多衡量的标准不过就是人们强加的而已,比如一个人为了自己孩子的学费去抢劫,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坏的,但对于他的孩子他就是好的。
我也不过就是相对放松了一点,我的处境一点变化都没有,之前有一点是我没十分注意的,现在我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些人的专业程度,他们真的很专业,从我上车以后,车上的三个人彼此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没暴露任何信息,面对我的小心思,回答我的不是语言,而是脖子上的一道伤口。
这种专业程度,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能做到的,这就让我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面包车在继续飞速行驶,人处在黑暗之中是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的,时间概念的模糊,也会增加人的恐惧,我不是什么英雄,更没有电影大片中那些牛人一个打十几个的身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小化妆师。
我很紧张,很害怕,我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很努力的去控制,去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有丝毫的效果,反而让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刹车声的传来,车停了下来,我被人粗暴的拽下了车。
这里一定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周围很寂静,我听到了阵阵虫叫蛙鸣,还不时的有两声夜猫子的叫声传出,我是被两个人架着走的,脚下很柔软,走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是脚趟在荒草里才能发出的声音。
“嘎吱……”一个开门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应该是一闪沉重老旧的大铁门,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刺耳,听起来好像是好久都没被人打开过了。
又走了一阵,我被人控制停了下来,仍然没有人说话,我的一条胳膊被反扣在背后,另一条胳膊被人抓着,举了起来,有人开始在我的手腕处捆绑着绳子,我能感觉到,这是要把我吊起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把我吊起来,不然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我咬着牙,用尽浑身的力气,猛的一挣,可能是他们以为我已经被吓破胆了,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我竟然很轻松的就挣脱了,由于用力过猛,还差点把自己给闪一个跟头。
我挣脱以后,一把把头上的头套给拽了下来,我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里应该是一家废弃了很久的屠宰场,车间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钨丝灯泡,灯光很昏暗。
我之所以确定这是一家屠宰场,是因为车间里有着很浓很浓的腐烂味儿,血腥味儿,在地上有厚厚的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一旁还有垂着钩子的流水线,那应该是挂被宰杀之后的动物用的。
这些都不是我刻意去观察的,是很随意就发现的事情,现在我可没有欣赏的时间,对方也不会给我这个时间,况且这破地方,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实在也没什么好欣赏的。
大晚上的,这地方本身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我还是被人抓到这里来的,那就更吓人了,谁知道他们把我抓来会不会像杀猪宰羊一样把我给宰了,我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让我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对于我的逃跑,身后的那两个人竟然没什么动作,就静静的那么看着我跑,我现在是仓促逃命,也没心情去关注他们脸上的表情,如果这会儿我要是停下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是嘲讽和不屑。
很快,我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不来追我了,当我跑到车间门口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一旁站了起来,挡在了我的面前,这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烟头上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很明亮,那人刚刚应该是蹲在门口抽烟了。
原来外面还有一个人,这时候我也才想起来,刚刚我只看到了两个人,他们一共是三个人,除了那两个看着我的,还有一个开车的人,我把开车这人给忽略了。
不过都到了这时候了,大家都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我咬了咬牙,向那人冲了过去,挥拳打了过去,我上学的时候架也没少打,对于单挑,我还是有点小自信的。
东北人不打架则以,打起架来都很猛,很有一股不要命的精神,我也有这股不要命的狠劲,不过,我的狠劲在对上技巧的时候,就屁用都没有了。
面对我的拳头那人连躲都没躲,眼看着我的拳头就要打在他的脸上了,那人才迅速的抬起胳膊,很准确的挡住了我的拳头,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向前一拉,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发力前冲的状态,他这么一带,我就向他怀里撞去,那人干脆利落的一个膝撞,就撞在了我的小肚子上。
他的力量极强,我一下就被撞岔气了,那人可能也明白自己这一下的威力,没有继续攻击我,反而是把我松开了,我捂着肚子摔倒在了地上,身体弯得如同一个煮熟了大虾,豆大的汗滴一瞬间就从我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我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不是我不想叫,实在是太疼了,喘气都巨疼,根本发布出来叫声。
那人撂倒我之后,拍了拍手,又蹲到一旁抽烟去了,如同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在和我打斗的过程中,他一共动了一只手,一条腿,嘴里的烟都没掐,这身手,太强悍了。
这几个到底什么人啊,抓人很专业,路上的表现更专业,身手还这么强,******,这么厉害的牛人,抓我一个小化妆师干什么啊?
车间里面那两个人走了出来,把我拖进了车间,吊在了钩子上,被挂在钩子上的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像是一头待宰的牲口。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能不去想自己接下来就会被人像牲口一样宰杀,开肠破肚的画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能保持自己的冷静,还能不恐惧,反正我是做不到,我无法冷静,我很害怕,阵阵尿意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那两个人中一个人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向我走了过来。
“啊……”我的眼睛瞪到了极限,估计再稍微用一点力眼角就会被撕开,我拼命的挣扎着,疯狂的吼叫着,我终于是没能忍住,尿了出来,我被吓尿裤子了,一股腥臊的味道,从我的身下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