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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一

中午吃饭的时候,婷婷注意地看着阿亮的手,虽然多了几道可怕的伤疤,但手指好象并没受多大影响,这让婷婷放心了不少。

婷婷说:“阿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阿亮说:“我的手指没事,我想过几天再去北海。”

婷婷说:“阿亮,还是别去了吧,一个人在外无牵无挂的,太不安全了。还是用你那些钱去做点小生意,过点安稳的生活吧。”

阿亮说:“呵呵,我这人傻得很,也不会做什么生意,只会开车修车。而且钱对我也没多大意义,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钱放在你这里更有用些。”

婷婷说:“阿亮,我可能不久要离开公司,我想我们以后可能很难见面了。”说着婷婷的眼泪就下来了。

阿亮埋着头大口地吃着菜说:“我知道,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其实你早就该离开这家公司去更适合你的地方。”

婷婷泣不成声地说:“阿亮,我是说……”

“嘘……”阿亮把一根手指竖在嘴上笑笑,苦涩地说,“别说。我知道..什么也别说。”

婷婷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悲伤,突然离开桌子扑进阿亮怀里失声痛哭。

阿亮刚把一筷子菠菜塞进嘴里,半截还挂在嘴巴外面,费了半天劲才把菠菜咽到肚里。他抱着婷婷让她哭了好一阵,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别哭。会好的。”

良久,婷婷从阿亮怀里站起来问他:“你以后怎么办呢?”

阿亮说:“我下午坐火车回去,好久都没回家了。”

这次去火车站阿亮没阻止婷婷送他,婷婷一直把他送上火车,站在月台上,婷婷说:“阿亮,别忘了我,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相信我吗?”

阿亮看着她说:“我不会忘记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是你让我知道生活的意义,我将永远珍藏这些美好的记忆。”

阿亮离开的一段时间里,婷婷很奇怪地觉得无比的轻松。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婷婷以为阿亮至少偶尔会打个电话给她,可是阿亮没有一点消息,婷婷打电话到他所在的汽修厂,厂里的人告诉她阿亮已经停薪留职快两年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转眼又到了春节,上官度天天催着结婚,婷婷很想在结婚前看到阿亮一眼,哪怕知道一点他的消息也好。

婷婷的钥匙串上还有阿亮给她的一把钥匙。

“这是我心灵的钥匙,只要这扇门一打开,就会有一缕光线照进来”。

婷婷要去他的家看看。

那趟火车依旧那么污浊,人们依旧挑着五花八门的扁担挑子。树还是那样的葱郁,阿亮的家门依然孤零零地关着。

婷婷打开那扇门。这个曾经给过她无限快乐的简陋的地方,如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婷婷拿着扫帚,慢慢地打扫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回忆着这里的点点滴滴。

在打扫写字台时,婷婷看到桌子脚有个纸团,婷婷俯下身捡起来展开,看到上面有一行字:“婷婷:对不起,我只有这个身体帮你抵挡伤害,如果”……

婷婷使劲咬着嘴唇极力忍着,忍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滴在这张皱巴巴的纸片上,最终,婷婷把脸埋进纸片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阿亮……”

许多年后,婷婷躺在自己宽大柔软的床上,听着丈夫粗重的呼噜,偶尔地,她会想起那段纯洁而脆弱的爱情,会想起那个杳无音信的人,她会幻想和他一起流浪,一起品尝生活的艰辛和爱情的甜美,她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她只知道每次想起来,就是心尖上的一阵抽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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