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影叹了口气,正要离开,一直瞠目结舌的狂风忽然冷冰冰地说:“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杀之!”他说的快,出手更快,最后一个字说完,刀已夹着雷霆之威劈向柔弱女子。这一下变故突起,别说蔡影不及救应,连林冲等人都没反应过来,眼见萍儿马上要香消玉殒,死于非命,蔡影体内真气疯涌,大喝一声:“刀下留人!”一剑刺出,后发先至,竟是挡住了狂风的必杀一刀。
狂风冷哼道:“想阻拦我,你还差了点道行。”
蔡影沉声道:“狂风,别逼我对你出手。”
狂风道:“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一个不守妇道的****,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你竟然要和我火拼?”
蔡影怒吼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兄弟,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狂风道:“抱歉。此人我今天非杀不可!”
林冲王进一左一右夹了过来,曹正,孙化前后包抄,将二人围住,林冲冷冷地说:“要杀人,最好先保佑自己能够活着挥刀。”
狂风冷哼道:“人多了不起么。狂某千军万马之中,也游刃有余,何况四个江湖肖小之徒,尔等便是齐上,我狂风何惧。”
林冲寒声道:“久闻狂神捕刀锋如神,林某今日到想让阁下赐教一二。”
王进道:“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了,算我一个。”
孙化道:“以二敌一,有点不合规矩,不太好吧?不如以四搏一,才算公平。”
曹正阴恻恻的说:“妙极。”
双方一触即发,蔡影心里那个恨啊,老狂怎么不迟不早这时候发疯了呢。林冲王进孙化三人,每个都和狂风相去不远,林冲甚至比他更胜一筹,添上一个曹正,狂风便非其敌,若是三人联手,狂风必败。四人联力,狂风必死无疑。但狂风如果认准了一个死磕,那一人也绝对非死即伤。这几个都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蔡影正要说几句话打圆场,忽听萍儿大叫一声:“你们不要打了,他说的没错,我无耻,影既然已经不在人世,我就应该下去陪他,何苦苟活于人世!”说完,她的手里多了一把尖刀,冷冷地说:“现在,我下去找他团圆了。”
蔡影吓得魂飞魄散,叫道:“萍儿,不要,我就是你的蔡影,你瞧。”他用力撕扯脸上的人皮面具,见了鬼了,一时片刻居然撕不下来!他心急如焚,拼命的扯,萍儿摇了摇头,道:“我命该如此,你不必多此一举了。”明晃晃的尖刀在朦胧的月光下更平添几分冷意,刀刺入肉中,鲜血崩现,漫空血舞。
蔡影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颓然走了过去,抱住血流如注的萍儿,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道:“萍儿,我真的,我真的是你的影啊。”
她奄奄一息,眼中却焕发出异样的光辉:“你不必骗我。影在下面,等着我呢。他一定好想好想我,好想好想我,我真的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了。”
蔡影嘶声裂肺的喊道:“你撑住啊,萍儿,死丫头,我还好端端的活着,我不允许你死。”
她气若游丝的说:“你如果能证明你是我的影,我就不死。”
蔡影奋力扯了两下人皮面具,那该死的纹丝不动,他沮丧的低下头,忽然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丫头,还记得吗,如此良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的双肩一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蔡影哽咽道:“这首诗,是我初识许贯忠的那一夜,我送给你的,如何会不记得。”
萍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忽然一跃而起,紧紧搂住他,叫道:“公子!可想杀奴了。”
蔡影抱住她哭哭啼啼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便道:“萍儿,你的伤不碍事了么?”
“伤?什么伤?”她呆了一呆,叫声痛死我也,倒在他怀里又做出一副好死不死的样子,蔡影一把推开她,从她胸间摸索了起来,一个盛满猪血的气囊。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居然会被这种小儿科的把戏骗倒!
客厅。
蔡影板着个脸,诸人一脸的严肃,萍儿低着小脑袋,不时偷偷侧眼看一下,感受下现场的气氛。
蔡影没好气的说:“说吧,这事谁挑的头?”
诸人面面相觑,只有闻焕章坦然的安坐,不左顾右盼。蔡影盯着他,笑道:“大哥,要说出谋划策,这里在场的加起来也拼不了你一个人。”
闻焕章摆了摆手,道:“正飞,你太过奖了。”
蔡影继续说:“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也是你一个人谋划的了。”
闻焕章道:“你死活不肯现身,我不下几服猛药,怎么见得到你。”
蔡影点点头,道:“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上我的。”
闻焕章道:“自从你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我就有点怀疑了。你先杀严腾,后残公孙羽,灭严松之,闹得动静实在太大了点。我开始也只以为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可是后来细细一想,却觉得有点蹊跷。为什么一个蔡影刚刚死,另一个蔡影就毫无征兆的出道,打下一片显赫江山。别的倒也罢了,严松之的金刚不灭之身,是正经刀枪不入,神兵利器也伤不到分毫。这个蔡影能够一拳打穿他的身体,自然而然让我想到了你的古怪内力。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曹正说派几个小弟去你那边侦察一下,结果小弟回来形容你的样子,并无半点不同。我这时才真正的起疑了。本来林冲他们要大大方方去找你,我却觉得你一直没有联络我们,估计你是有所顾虑,便让他们暂时不要行动。”
蔡影长叹了口气,道:“算你狠,然后呢。”
闻焕章道:“我见你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便知道你是对朝廷死心,决定自己单干了。我和诸位兄弟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决定,挺你到底,既然不能径直去卧牛山找你,便在登州发展实力,培养根基,以待不时之需。”
蔡影起身抱拳道:“各位哥哥如此信任正飞,小弟当真是无以为报!”
林冲道:“做兄弟,自当共患难,同艰苦,你既已决定了这条路,大家自当奉陪到底。”
蔡影感恩的忘了他一眼,道:“蔡影,绝不会把兄弟们引往一条没有未来的路。”
闻焕章道:“你们一进蓬莱县,我就收到了消息。能够让狂风保护的,除了蔡影,还能有谁。我自知你此行是来偷偷看望诸家弟兄和萍儿,因此决定借此机会让你现身,要成功,自然少不得狂风狂神捕的鼎力相助。”
蔡影白了狂风一眼,道:“我就说了,好不好的发起疯来,偏要杀我萍儿,原来是串通好了的,你哥们行啊。”
狂风道:“说真的,我早就对你的身世之谜充满了好奇。什么失忆,骗骗叶空那种笨女人还差不多,我是不信的。”
蔡影这时已经没有理由发火了,身份既已揭穿,他只好开始考虑往后的事,道:“诸位兄长,不是我不肯来见大家。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朝廷已追封了礼部侍郎。我这时若是出现,定会祸连众人,蔡京高俅之徒一定会抓住这机会大做文章。如果要各位去我那边,更是容易引来猜疑。我叫蔡影,闻先生等人又是公认的我的死党,一些人理所当然会怀疑此蔡影是否彼蔡影。我们兵强马壮,自然不惧。可我祖父远赴江州赴任,一旦事发,朝廷追究,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就追悔莫及了。”
闻焕章道:“我也是顾虑到这一点。另外,萍儿思念成疾,我实在不忍心见她每日以泪洗面,日渐憔悴。”
蔡影酸溜溜的说:“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猛然醒悟过来,他嘿然道:“原来如此,那个夫君,也是假的吧。”
闻焕章道:“不来点猛的,如何能震慑的住你。蔡影已非吴下阿蒙,早已名震江湖,我为了逼你自认,委实煞费苦心啊。”
蔡影凶神恶煞的对萍儿说:“行啊,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蒙骗于我,看我如何惩罚你。”说着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腔郁闷随风飘散,心中快意,自然不会再去追究什么欺骗,什么责任。
闻焕章道:“好了,你们小两口可以去叙叙旧了。从前你们每次要办好事,都被我打扰。这次尽管放心,我保证,一觉到天亮,不会有半个人去搅扰你。”
蔡影正色道:“蔡某岂是渔色之徒。今既已亮明身份,自当与诸兄商议下一步如何走法。”
闻焕章道:“不急。来日方长,我等久慕狂神捕侠名,今日相会,没得不大醉一场,快慰平生。”
蔡影道:“没有我参加,这酒喝得没趣,还是一起来吧。”
狂风道:“行了吧,就你那点酒量,京东二路的好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是留点精神,陪陪萍儿吧。人家也不容易,苦等你个死人头一年多,矢志不渝,这样的女孩,到哪里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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