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看向项邺轩,他正嫌弃地看着她。她嘟囔:“有点体育精神好不好?胜负不重要,重在参与。”
项邺轩很不客气:“那都是失败者的自我麻痹。”
“你这人!”汤圆忍不住就对着他胳膊抡了一拳。
钱亚男万分震惊地瞅了过来。
而项邺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了汤圆的拳头,竟还恶作剧地紧了紧掌劲,捏得她咬唇强忍疼痛。
荣强强摇头:“亚男,我们先来吧,这两人有得闹了。”
钱亚男黑着脸,极不情愿地跟着荣强强走开。她自在纳闷,项邺轩怎会如此反常。
“打闹”的两人,落在后面,竟是浑然不觉,还在旁若无人般互掐。
钱亚男不停地回头。她还是第一次对项邺轩身边走马灯似的女伴,产生危机感。
“亚男,你太执着了。”荣强强说。
钱亚男的脸色极是难看:“荣总,你的话,我听不懂。”
“邺轩需要的女人……”荣强强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汤圆,“是她那样的。其实,男人很简单,要的,不过是轻松快乐。这些……”他顿了顿:“你给不了。我也是为你好,唐突了,抱歉。”
钱亚男低头凝着草地:“八年,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和她一样,自认为会是他的最后一任,结果呢?还不是无果?”
她扭头,带着破釜沉舟之势,扬声道:“项总,我忽然记起,落了件行李在机场,里面有明天路演的材料。你能送我去机场吗?”
项邺轩略显讶色,不悦地皱了眉,冷冷将钱亚男看着。
“可以吗?”钱亚男追问,神色忐忑。
汤圆有些尴尬地瞥一眼身侧的项邺轩,却只见他冷冰冰移眸,对荣强强道,“John,我们明天路演后继续。”
“好!你们先走,这边交给我。”荣强强道。
钱亚男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临了,还不忘冷冷瞥了汤圆一眼。
敢情这去机场是冲着她来的?示威?故意支走项邺轩,昭示主权?汤圆有些忪怔,眼睁睁看着那两人离去。
荣强强笑着圆场:“看来你是初学,也好,他们走了,正好给你开小灶,为明天联手斗地主做准备。”
“好啊!”汤圆自温泉山庄就彻底打消了一些莫须有的念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巴不得多点时间跟荣强强相处,刺探军情。于是,一番小灶开到晚餐,又与荣强强愉快地共进了西餐。待她回到别墅,已近八点。
她刷开大门,懒洋洋地换上拖鞋,探头朝楼梯口瞧了瞧,楼上的灯亮着,那人应该已经回来了。
可是,慢着--
她忽然发现,一楼,她的对面房间也亮着灯。钱亚男?两女一男同处一室?这么变态?难道邺轩投资抠门到连房费都要省啦?
正当她乱糟糟想这些有的没的,半掩的房门推开了,钱亚男一身睡衣出现在她面前。
“你?”汤圆岂止是震惊。她半晌缓过神来,才没话找话道,“机场还顺利吧?”
钱亚男冷脸瞥她一眼,绕开她,径直走向吧台。
没礼貌。果然老板助手一个德行。汤圆在心底嘟囔,却到底忍了下来。她刚要回房,却听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汤小姐,桑拿会所的事,我听说了。胜宝为什么冒犯你,你心知肚明。真想不到,为了新闻,你能拼到这个程度。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汤圆回头:“钱小姐,你弟弟的事,我很遗憾。可是,我问心无愧,我没冤枉他。”
钱亚男依旧冷脸:“你误会了,我并没责怪你的意思。胜宝进几年局子,养养性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汤圆诧异了。她还以为钱亚男为难她,不仅仅因为项邺轩,更有钱胜宝那桩过节在。可是……
“我不过想提醒你,别为了新闻赔了自己的感情和人生。项邺轩,你招惹不起。你以为他跟你嘻嘻哈哈,代表什么?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什么,那也不过是你有几分利用价值。”钱亚男说话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凌傲,十足十钱盛楠的气质。
汤圆怔住。她还没缓过神来,钱亚男已转身绕进了吧台。都是些自以为是的怪咖!她心闷地扭头进了房间。什么赔了感情?什么利用价值?烧得她心焦。
她无精打采地拉开纱帘,海浪声声拍岸,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
她掏出手机,很不客气地打给了项邺轩:“项邺轩,你搞什么鬼?不是说好是桂都酒店尽调吗?怎么又冒出个盖萌游戏?”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你不说我也知道啦,John说了,盖萌游戏是你和他共同创建的。你们这次是来S市融资路演的。你是不是又在耍我啊?”
半天,手机那头没有回音,只隐隐听见沙沙的水声。
“喂?项邺轩?”汤圆觉得她忍无可忍了,骗她来S市,害她沦落到跟钱亚男“争宠”的地步,太窝囊了。她才不屑呢。这么个妖孽男人,第一眼确实养眼,可处久了,就知道绝对是个毒物,万万碰不得。况且,她压根没存坏心思,她就是工作而已。
“我在洗澡。你一定要现在问个明白?那你上来当面问好了。”项邺轩语气清淡,夹杂着淡淡嘲讽,微微沙哑的声线似蒙着水雾。
“你--”汤圆噎住,忿忿地挂断了电话。她实在胸闷,紧接着打给莎一刀吐槽。
哪知莎一刀毫无同情心,竟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挺好的啊,提前给你培训啦。现在的高富帅,都三观不正,毫无节操,正室小三共处一室、共侍一夫的多啦去啦。你经历一下,以后就百毒不侵啦。而且这种争宠的实战经验,可遇不可求啊。”
汤圆没听完,骂了她一句“神经”,就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汤圆都愤愤难平,以至第二天清早,接到钱亚男面无表情的通知,她顿时有些火冒三丈。
“汤小姐,盖萌游戏的路演,需要凭帖入场。你虽然是项总的客人,却不是路演的嘉宾。不好意思,你不能出席,请自行安排节目。”
汤圆火归火,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眼睁睁看着盖萌路演的大门对着她关闭。她向来是打不死的小强,不过翻了翻眼皮子,就马不停蹄地奔往酒店大堂。
昨天在高尔夫球场,她已旁敲侧击打听球场的生意,的确惨淡。今天,她要的是酒店的入住率。
无奈,天下酒店的前台一般冷。她软磨硬泡都套不出半点信息。
她只得用最笨的方法,逐栋窥探别墅,数入住的栋数,毛估估入住率。
顶着大草帽,戴着太阳镜,穿着沙滩裙,蹋着夹板托,她徒步用脚丫子丈量着整个俱乐部。
临近晌午,剩下最后几栋别墅。
正当她晒得满头大汗,走得两腿发软,贼头贼脑地探头看最后一栋临海别墅阳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冷不丁地窜到阳台,吓得她一个不留神栽倒在阳台底下的灌木丛里。
她没看清阳台上男人的样貌,只觉得丢人丢得大发。她不敢露脸,低着脑袋,边爬起身边道歉:“不好意思,我昨晚从这里经过,掉了手链,所以只能到处找。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呵--真想不到,你还是这么谎话连篇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