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呆住,出离震惊地看着那双泛着琉璃光泽的深邃眼眸,那里蕴着满目的深情,好像在力证刚才的甜言蜜语是何等真心。
而就在她出神的霎那,他的唇就贴了上来,她蓦地就醒了,慌乱地别过脑袋,可嘴唇还是似有若无地擦上了。她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放开我。”她挣扎。
他当然不可能放手,却也没霸王硬上弓地犯浑。他贴近她,直勾勾地把她看着:“我都说了,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可能放手。”
汤圆被他扰得心乱,尤其是贴得这么近,她都错觉他们的心跳都贴在了一起,不真切地扑通扑通呼应着。她把脑袋执拗地扭在一边,竭力避开他,恼道:“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你滚下去!”
他勾唇:“你既然喜欢撩了我就晾一边,我配合你。我们就这么耗着好了。”他就势拿出打持久战的架势。
汤圆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扣着她的双手,整个人压罩在她身上,脸近乎贴在了她的脸上。就这么耗着?怎么耗?
而项邺轩却果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耗上了。
汤圆顶不过这火辣辣的目光,毫无意外地败下阵来。她无力极了:“别耍酒疯了,行吗?”她摇头:“你要是爱我,母猪都能上树。”她叹:“我知道,你在投资上从来没有过败绩,你争强好胜惯了,或许是觉得被我--”
“甩”字滑到唇边,她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怎么不说了?你甩了我,还不止一次。”
汤圆是被他的语气给惊得抬眸的,正正就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比回来路上的模样还要受伤委屈。她的心,莫名地抖了抖。
“你想说,我是因为不甘心?”项邺轩扣着她的双手,高过她的头顶。
“你……你干吗?”她警觉地缩了缩,却发现他不过是想单手桎梏住她,以便腾出一只手来抚她的脸。
他的指尖,明明不烫,可是划过她的脸颊,直叫她整个人都火辣辣地烫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却执拗地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神专注得好像全世界他就只看得见她似的。他摇头:“你太不了解我了。依我的性格,如果不爱,我压根不会浪费一丁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曾经的投入,只不过是沉没成本,没什么比‘不甘心’更愚蠢的。”
他催眠似地辩解着他的真心,让汤圆渐渐地思绪错乱。
“我爱你,就是爱你,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他挑眉,眸光清澈如水,直直地倾泄进她的眸眼,让她不堪重负地敛了眸。
而他还在加码:“我爱你,所以哪怕你甩了我,我也没法跟你生气。”他自信满满,手从她的下巴一路滑落,落到她的心口,牢牢捂住:“你也是爱我的,否则,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他越发凑近,薄唇似有还无地贴上了她的唇:“被我压在身下。”
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心:“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就该知道,你爱我。”
“别说了!”汤圆难以自持地轻喝。她不能再听下去了。她想到了张慕之,她觉得羞耻。她错了。她也不知为什么,泪竟然喷薄而出:“是,是我错了,我不该烂好心地送你回来。我错了,你放开我,放--”
项邺轩根本不予她纠错的机会,俯身吞没了她的声音。
“唔--”她挣扎,却只惹得他更狂乱地把全部的气息灌进她的嘴里。他的唇舌,漫溢着酒精的味道,竟然让她有种酒精上脑的错觉。
她双脚并用地使劲挣扎,却被他死死镇压了。他蛮横地压着她,蛮横地吻着她,好像是在报复她今早与另一个男人不该有的亲密。
他一手摁住她的双手,一手探进了她的针织连衣裙里,捂着她的心口用力地揉搓,好像是要逼她直面她的心。
她无望地挣扎。她觉得她这个人像是被撕裂了。她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她不应该纵容他这样,可是,心底却住了个隐秘的魔鬼。他这样癫狂地吻她,看起来真的像很爱很爱她的样子,他这样甜言蜜语地哄她,也是很爱很爱的样子。那个隐秘的魔鬼,竟然是……欢愉的。
她羞耻得近乎痛苦。她怎么能这样呢?早上还跟慕之接吻,下午就--她痛苦地闭上了眼,泪汩汩地顺着眼角淌下,一路滑到唇畔。
涩涩的,项邺轩尝到了泪水的咸味,这才缓过神来。他的吻也缓了下来,变得轻柔缱绻起来。他好像是领悟到了她的所想。
“小圆。”他的声音低沉,漫溢着压抑的欲望。他安慰似的吸吮着她的唇:“你没错,是我错了。”他喃喃:“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他吻着她的泪痕,是她从没听过的疼惜口吻:“宝贝,别哭了。”
他不再强压着她,侧过身,顺势把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密密麻麻地细吻着她的脸:“别哭了。”
“项邺轩!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汤圆被他箍在怀里,顺势捶打着他的心口。
她这样,项邺轩反倒是舒了口气,越发用力地抱紧她:“好。你以后多的是时间报仇,别哭了。”
汤圆觉得她今天简直矫情得无可救药。她恨死了自己,埋着脑袋,用他的衬衣胡乱擦了擦眼泪。
项邺轩低眸看着她,低低地笑了:“小家伙,你都不知道,你有时候有多可爱。”他说着重重地在她额上印了个吻。
汤圆心乱如麻,狠狠地推他一把,就弹了起来:“死开点!”她一骨碌挣下床,撒腿就想逃,却被他夺过腕子一把拽了回去。
这回,两个人一起跌到了床上。
“项邺轩!”汤圆泪都还没干,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家伙,你太凶了,我真有点怕你。”
汤圆有些噎住,愣了一秒就又推开他作势起身。
他必然是牢牢桎梏住她的。她的眼泪,给了他底气和信心。他低笑得双眸熠熠生辉:“我得给那么多游手好闲的人管钱,都没空管自己。只有你够凶,镇得住我。我就在这里,委托你托管了我。”
他贴近,玩味地勾着唇:“托管协议是婚约,还是恋爱,条款你来订。托管费,谈钱伤感情。但是,人都是你的了,我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