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来犹如高空走钢丝一般惊险的一幕,缆车师傅却能得心应手的操作,还笑嘻嘻的回应我们道。
“没事的,我还能在这缆车上倒挂金钩呢,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哐当”
缆车出发的时候后坐力撞在山壁的石头上,震得缆车底部的木板都震动了。
脚底一滑要不是我及时抓住上方的钢筋,差点就滑坐到地板上去。
缆车已经悬空滑出了,被我们三人这股力道一荡,缆车居然跟秋千一样在空中晃荡起来。
“啊……”
林芸大半个身体都被晃了出去,左肩膀都直接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了,眼看就惊险的一幕即将要发生。
我大手一挥捞住了林芸的细腰,将她紧紧护在胸前,此时她已经吓得指尖冰凉,连忙死死的搂住我的腰不肯撒手。
“余师傅,开稳点,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能倒挂金钩。”陈辉两只手抓住左右两根钢筋,那脸色也是被吓得够呛。
缆车在空中滑行的速度挺快的,不多时我们就已经到了半道,早知道坐缆车会是如此危险,那我当初宁愿选择走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累点也总比没命强啊。
我的头往外探了探,这索道的中间居然是两山之间的峡谷,密密麻麻的都是树一眼居然望不到底。
不过照着缆车的速度,也不过几分钟就能到了,就当时坐了一次没买保险的云霄飞车。
余师傅瞄了我们三个一眼,那眼神让我觉得很是不安,总感觉那眼神中好像有多余的其他意思。
突然缆车停住了滑行,余师傅身体往前倾去,居然从木板和钢筋之间的夹缝里抽出一把砍刀来,砍刀上面布满啃啃娃娃的齿印应该是平时用来砍一些硬度较强的东西。
“余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此时余师傅将手里的砍刀对准我们三人的方向,我大声呵斥道。
“没有别的意思?当然是送你们上黄泉,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一句,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我要你们的命,你们下地府的时候可别告错了人。”
我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对应之策的时候,余师傅的砍刀却不是冲我们三人而来,只见他麻利的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绳,身体从钢筋直接的缝隙穿行出去。
随后将自己的安全绳搭在索道上,那动作简直就跟一只猴子一样都不拖泥带水的。
“你不就是要钱吗?我们给你双倍的钱。”陈辉试图用金钱再次将余师傅引诱回来。
可是余师傅却冷哼了一声,根本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两脚挂在缆绳上,一个倒挂金钩用手中的砍刀对准了连接缆车与索道之间的缆绳,猛砍了几刀。
只听头顶都是缆绳被砍裂的声音,缆车猛烈的摇晃了几下,最终仅剩下一根细细的缆绳牵制着,余师傅这才停了手,抓住安全绳往索道的另一头滑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要买我们的性命?"陈辉此时已经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后背紧贴着缆车的钢筋,想用身体让缆车的晃动能够小一点。
林芸吓得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我都能感受到她胸脯内那颗突突只蹦的小心脏。
"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如何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我看着头顶悬着的最后一丝缆绳内心越发的不淡定了,我们三个人的命现在全都栓在这一根线上了,终于深刻体会到命悬一线是个什么意思了。
“求菩萨保佑,保佑这线可千万不能断啊。”陈辉闭着眼睛说着,我想这一刻应该是他这辈子最虔诚的时候吧。
“菩萨能不能保佑我不知道,但我们这线要是不断也是死路一条。”我努了努嘴巴示意两人朝前方看去。
此时在我们缆车的正前方还有一辆缆车正向我们滑行而来,以他们向我们行驶过来的速度,即使我们没有因为掉下去摔死,也要因为两辆缆车急剧相撞而车毁人亡。
“握草,前方一辆缆车,还有两秒到达战场,怎么玩都是死啊。”陈辉大声向我喊道,好像生怕我看不见一样。
原来余师傅的后招在这里,不管缆绳断或者不断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做了一个决定,纵身一跃利用身体的重力狠狠的踩在缆车上,想将缆车上最后那一丝缆绳给扯断。
不是我深明大义牺牲奉献,而是维持现状我们不仅会死,而且另外一车的人也会有危险,所以我也只能兵行险招,看能不能搏出一线生机来。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剩下的就如同陈辉说的只能是菩萨保佑了。
我的脚没能重新踩在缆车里的木板上,身体快速下落那感觉比坐跳楼机还要尼玛刺激,陈辉和林芸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缆车坠落了,外围的一圈钢筋此时就像是困死我们的牢笼一般,让我们三人如同被绑在一起的蚂蚱一样,谁也不能从这里跳脱出去。
慌乱中我的手拉住了林芸,我只能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将林芸护住。
身体随着缆车不断翻滚着,紧接着就听见不断有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在我还没能有防备的时候,一股泉水涌入我的口鼻之中,呛得我想咳的时候,那泉水已经没过我的眼睛,淹到我脑门了。
难道这山涧下面竟然有深潭吗?
潭底昏昏暗暗的,等我看清楚眼下的情况时,我们三人的确连带着缆车一起落到了一处不知什么地方的深潭里。
缆车困住我们不断的往潭底拉去,陈辉赶紧伸手去开缆车的门,这门只是用铁丝栓上而已,陈辉踹了两脚直接把门给踹开了。
林芸像是失去知觉了一样,任由身体上下浮潜着,我一手扛起林芸的身体跟着陈辉赶紧往外游。
陈辉先上到岸去,伸手过来要帮我拉住林芸,我憋着气脚踩着水肩头扛着林芸不断的往上升。
将林芸送上岸的时候,我探头换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岸上游,突然感觉左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竟然怎么也游不动。
原以为可能是水草之类缠住我的脚,我用右脚使劲蹬了两三下,可那东西却好像长了吸盘一般的攀附上了。
陈辉伸长了手等着接我,可见我一会冒头一会往下潜也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便不耐烦道:“你是打算洗个澡还是怎样?还真不打算上来了。”
“不是,我……”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左脚踝被人扯了一下,我整个人再次进水里。
摆脱不掉我便一口气潜到水底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等我一头扎进水里的时候,扭过身要去看脚踝上是什么东西。
水不是很清澈,墨绿色的水底到处都是深褐色的水草,让我看不清缠住我脚踝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等我拨开密集的水草时,我赫然看见脚踝上的居然攀附着一只泡得发白的手,五只手指骨节分明,我脑子里立刻就联想到这应该是人的手。
莫不是这深潭里的水鬼!
求生的本能让我费尽一切力气想要往上游,但那只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踝却不肯放开。
恐惧如同这深潭里的水一般包围着我,终于我的头冒出水面一点点,我赶紧冲陈辉大声喊道。
“陈辉水下……”
脚踝上的那只手就如同有千斤重一般,我竟然又被他扯了回来。
只听见身旁好像是有人入水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陈辉跳下来了。
我用手势示意陈辉,我的脚被东西缠住了。
陈辉毫不犹豫的潜到我的脚边,我看他的手拨开水草的时候显然怔了一下,随后就好像见到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踩着水就赶紧往上游。
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只手,恐怕这底下不只是手这么简单,我用力都拉不动的东西可能是尸体。
可是陈辉也不是没见过死人,见到一具尸体也没必要吓成那个样子吧。
这时候我感觉脚踝上的手动了,但却不是松开的意思,而是两只手抓着我的脚踝攀附上来了。
陈辉游到我头顶的方向,一手勒住我的脖子像是要跟水底的东西拔河一般,陈辉开始奋力的往上游。
两方就像是展开拉锯战一般,我夹在中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突然这时水底的那东西冒出头来,光溜溜的脑袋上没有头发,在脑袋的中间却有一个戒疤。
潭水里的这具尸体居然还是一个和尚,难道会是宁安寺的和尚吗?
就在这时水下的那张脸抬起头来看向我的方向,那清秀的眉目满是哀戚看着我,像是乞求我能帮他脱离苦海一般。
我看清楚水下那张脸的时候,惊讶和恐惧让我都忘了此时还在水底,嘴巴一张最后憋着的一口气全都漏了出去。
虽然水下的能见度不高,而且那张脸也是被水泡得发白发胀,但是那清晰的眉眼却让我一眼就认出来。
这具抓着我脚踝不放的尸体,让陈辉看到都惊惧万分的人,居然是宁安寺的和尚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