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往后仰了一下,抬了抬墨镜只见蒙灰的玻璃上不知怎的被喷溅上了一道血迹。
心下是一阵不安的跳动,陈辉和玲子不会就这么光荣牺牲了吧。
不对,我也没有听见他们的惨叫声,应该不是他俩。
为了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我将墨镜摘了下来。
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玻璃我想看清楚陈辉和玲子具体在什么地方。
却看见屋子里面是一片的尸山血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满目疮痍让我都不忍心看了。
如果地上散乱堆放着的不是人尸体的残块,我可能会误以为是牲畜的屠宰场。
个子较高身材较壮的柱子手里拿着一把大钢刀,手起刀落间就将尸体大卸八块了。
铁子就负责将这些卸下来的尸体扔进大火炉里面燃烧。
炉子边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负责烧炉子,他身边摆放着许多骨灰盒,他一边在仪表上查看炉子的温度,一边将烧制出来的骨灰捡到骨灰盒里。
“二狗子,你仔细着点,尸骨捡全了,好歹留个全的,别缺胳膊少腿的。”铁子扭头对炉子边上捡骨的人说道。
那人明明听见了,撇了铁子一眼却依然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不想搭理他。
我感觉自己提着棍子的手都在发抖,原来他们口中的处理是这么一回事。
把人的尸体烧成灰,谁还能认得出是谁来,再找一户人家结阴婚下葬,尸体直接就被处理得一干二净无后顾之忧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也跟着从人间消失了。
我现在回想起在饭店的那天晚上,这些人打算对林芸下手,恐怕也是因为女尸有销路,也好卖钱吧。
如今只能靠我了,要是不能把玲子和陈辉尽快找出来,那下一个被大卸八块扔进炉子里的就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了。
我查看了一下房间的地形,他们三个人都在这间屋子里忙活,于是我就溜到前门打算从前门进入,可没想到我才刚靠近前门,一条大黑狗就冲我扑了过来。
“汪汪……汪……”
我心里忙叫不好,怎么就忘了还有这条狗,要坏了事了。
只听见屋里传来柱子的一声吼叫:“给老子安静点,瞎叫唤什么!”
铁子顺嘴接了一句:“柱子你早上是不是忘了喂狗了?”
“忙到现在,我中午都还没吃,哪里顾得上狗啊?”柱子回答到。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我连忙一棍子击打在狗的头上,狗当场就被我打飞出去半米多远,呜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我还特地上前踢了那狗一脚,忠心护主,护的是恶主,那你这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前门溜进去,我便挨个房间找,金银财宝不好找而已,两个大活人还不好找,最终我在厨房里找到这两个人。
两人被堵上了嘴背靠背绑在一起,手脚都被锁紧了连自救都没机会。
看见我的时候陈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对陈辉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在厨房内找了一把菜刀,我便先把两人捆绑在一起的绳子割断。
好家伙这绑得可结实了,绝对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人质被绑了,随便砸个碗拿着碎片就能割开的。
捆住两人的麻绳比手指头还粗,捆野猪也不过就是这个规格。
将陈辉手脚都送了绑之后,我便赶紧过来帮玲子解绳子。
陈辉在厨房的灶台上瞎转悠着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高进大哥,你眼睛是怎么了?"玲子快速将手上的绳子虏了下来问我道。
这些天凡是看见我眼睛的都会有这样的惊讶,我都已经习惯了,便回答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走,你们认识的张婆有问题,她身边的这些人也是个个杀人不眨眼的。"
"之前给我哥办冥婚,还是我亲自来找的张婆,可没想到这次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玲子揉着手腕上捆绑的红印说道。
陈辉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了两把刀来,递了一把给玲子说道:"外面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拿一把防身,万一有危险你尽管砍,正当防卫不算杀人。"
陈辉这话虽粗,但道理不粗,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硬碰硬了,先保自己的命要紧。
玲子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听了陈辉这话就更加不敢拿了,看着陈辉递过来的刀手直往后头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铁子和柱子的对话声,只听柱子向铁子问道:"那一男一女先弄哪个?"
铁子猥琐的对柱子说道:"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先弄男的了,那女的留给我。"
柱子嗯了一声便向这厨房这边走了过来。
"想要弄死老子,老子就先弄死你们。"陈辉躲在门的后边高举着手里的砍刀,放狠话他还行,真的要杀人我看陈辉的腿肚子都在哆嗦。
我拉着玲子躲在陈辉对面的门框边上,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外面,正在给陈辉眼神示意下手的时机。
听着柱子向我们走来的脚步声,我在心里数着拍子,用眼神示意陈辉可以准备了。
陈辉脸上是汗如雨下,他赶紧将手里的砍刀转了个方向,刀锋冲上没开刃的刀背冲下。
就在柱子前脚刚踏进厨房的时候,陈辉看准时机狠劈在柱子的后脖颈子上。
柱子也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倒下就这么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陈辉握着手里的砍刀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过了几秒钟柱子才动了,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后颈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说实话他那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还真给我们造成了压迫性的威胁,我感觉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将玲子推到一边去,握紧手里的菜刀打算再给他补上一刀的时候。
柱子突然冲着门外的方向喊了一句:"铁子。"
随后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还将旁边木质的餐桌给压塌下了。
屋外原本烧锅炉的声音都停下来了,我听见有铁制品碰撞的声音,八成是铁子察觉到不对劲了。
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我抓起身边的一把木凳子就扔了出去。
"啪嚓"一声,是凳子被人劈开的声音。
我随手操起身边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往外扔,锅碗瓢盆什么都扔。
只听见门外是一阵破坏性的响动。
我和陈辉顶着木桌子当盾牌就冲出去了,玲子紧随我们身后出来,我事先告诉过她,一旦有机会跑出去,她就先跑出去找林芸,直接往山下跑不要管我俩。
我余光看见玲子趁乱从大门跑了出去,这下我就安心多了。
挡在我们面前的木桌子不断传来被砍刀击中的声音,没几下我就看见桌子被砍穿了好几个孔。
这个桌子已经挡不住了,我和陈辉将桌子往对方身上一扔,一点都不恋战转头就跑,还顺带将门给锁死了。
玲子和林芸跑得不快,远远的我和陈辉还能看见她们身影,为了不让她俩被盯上,我和陈辉只好从灌木丛中跑去。
那里根本就没有路,我们穿着雨靴走得很是艰难,胡乱交叉的树枝挡在前头,我拿着菜刀是一顿的乱砍。
没有玲子指路我和陈辉不负众望的在树林里迷路了,不管看哪个方向除了树还是树,都分不清哪条是刚刚来时的路,哪条是可以下山的道路。
"随便找个方向先跑吧,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他们来吧。"陈辉用手里的砍刀对着面前的树枝是一阵乱砍。
"你先冷静一会,我们这样胡乱窜,搞不好是自投罗网就撞在他们的枪口上了。"我靠着树干上喘着粗气。
低头的时候我看见了脚上的雨靴,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只见雨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蛭,而且个头比刚刚的还要粗大。
我们之前上来时候走的路是,经常有人经过的山道,不利于植物生长就不利于血蛭的躲藏,所以我们上山的时候遇到的血蛭比较少。
现在我和陈辉窜进的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山路,所以会有更多且更加粗大的血蛭。
我心下突然灵机一动,对陈辉说道:"把外套脱了。"
说着我就先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你这个禽兽,你要想做什么?"陈辉虽然嘴里还跟我开玩笑,但也立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
我将外套撕成四块布条系成一条绳子,我将绳子的一头扔给陈辉说道。
"我们先潜伏在这,他们肯定会追过来,到时候也让他们尝试一下捆绑的滋味。"
陈辉和我都躲在树的后头,这里树很茂密要藏两个人非常容易。
没多久对方果然是跟上来了,而且速度比我们还要快,肯定是跟着我们的足迹追上来的。
听那声音是越来越近,我和陈辉都稍稍沉住气。
"眼前着那两人不就在前面,怎么又没了?"我听出了这是铁子说话的声音。
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腿的时候,我便知道时机到了,手上将绳子一扬起拦腰将铁子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