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让玲子把何强的骨灰盒放到黑白照片的后面,陈辉先点了三根香拜请两人的同意,同意他帮两人喜结连理。
我明明看见了三根香都点上了,并且都能看见火星,可当陈辉刚要拜的时候,其中一根香却莫名其妙灭了。
陈辉也不多说话,拿起打火机重新将香点燃,一边鞠躬嘴里一边念叨着他自己能听见的话。
念完之后陈辉将三根香插在了香炉上,这次三根香都正常燃烧。
陈辉的辈分比较低,所以他跪在照片前对两人磕了三个头。
可没想到就在陈辉即将磕完第三个头的时候,插在香炉里其中一根香居然莫名其妙的断了,并且还砸在了陈辉的头上。
烫得陈辉闷哼一声,赶紧站起身来,我们几个人看得都是心惊肉跳的,知道肯定是何强不高兴了,他不愿意和别的女人结冥婚。
“这香的质量也太差了吧,没事没事,我再点三根。”
陈辉却从容的笑了一笑,强装镇定的样子,再取了三根清香点上,重新插会香炉里面。
这次香没有再灭掉,取而代之的却是何强这边的蜡烛被吹灭了。
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全都被封死了,连门都用竹帘遮挡上了,不可能会有风吹进来的,更何况是一只蜡烛被吹灭,另外一只蜡烛却纹丝不动。
想起之前何强死时的样子,我自行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副冰溜子生气的画面,不禁后背是一阵的恶寒。
陈辉动作有些迟疑,他估计也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得罪一个总比得罪两个强,陈辉索性不管不顾接着礼数往下走。
“交换龙凤贴。”陈辉高声喊道。
只见陈辉将压在何强照片底下的一张白纸拿了出来,再见压在女方照片下的那张白纸也拿了出来。
在供桌下方的点着烧掉,这就算是男女双方交换了龙凤贴。
“鸡准备了吗?”陈辉向玲子问道。
玲子连忙回答道:“准备了准备了,我去拿。”
陈辉用眼神示意我赶紧跟着去帮忙,我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我什么事?我又不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只见玲子左右各夹着一只鸡就进来了,将公鸡递给了我。
我茫然的就给接下了,虽然我不知道冥婚的礼数,但我们村有人结阴亲我奶奶带我去凑热闹过,看他们都是拿公鸡母鸡拜天地的,所以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一拜天地,后代金银满地。”陈辉就像是古代婚礼上的司仪一样,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
玲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懂得比我多,看样子张婆应该事先对她有过交到。
于是我便照着玲子依葫芦画瓢准没错。
只见玲子站在女方的照片前,抱着母鸡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我也赶紧着她的样子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古装剧里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我的手里多了一只鸡罢了。
“二拜高堂,后代子孙满堂。”
因为两个死者的照片都居上位,所以何强的父母便只能居下位。
我和玲子一人抱着一只鸡转向左边对何强的父母跪下,磕了一个头。
“夫妻对拜。”
莫名其妙磕了这么多个头拜得我自己都晕头转向,抱着鸡和玲子相互行了一礼之后,陈辉高喊道。
“礼成。”
陈辉走到何强的父母面前道喜:“恭喜恭喜。”
何强的父亲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陈辉。
怎么做这事还有钱拿啊,随便喊两句就行了,早知道我也可以上啊。
玲子将手里的母鸡放到女方的照片前面,见我都还没有动作玲子便提醒我道:“小哥,你别光顾着看啊。”
我这才仿照这玲子的样子将鸡放到了何强的照片面前。
可这时我才发现我手里的鸡不仅不反抗,怎么越来越没有精神,我将鸡放到供桌上的时候,鸡的脑袋竟然自己耷拉下来了,眼睛也都是闭着的。
我捅了捅陈辉的胳膊,让他看看怎么回事。
陈辉瞄了一眼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但却不想让大家也注意到这一点,便对何强的父母说可以准备子孙宴。
何强的父母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听陈辉这么一说,便和玲子一起张罗着准备子孙宴去了。
看他们三人都走远了之后,陈辉赶紧查看了公鸡的情况。
我看鸡的爪子都僵硬了,估计是已经死透了。
因为我是抱鸡的人,我最清澈不过了,我刚抱过来的时候,这鸡还是生龙活虎的,那小翅膀倍有劲儿,要不是我一放手说不定还能满屋子飞。
可现在鸡却突然死了,我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不要把唐珏找来,要是那啥怒了,再来两个你都对付不了。”我看了何强的照片一样,知道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我连何强的名字都不敢提。
“这里太远了,唐珏就算现在飞过来也未必来得及,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辉说着挑开帘子就出去了。
“高进?你是不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林芸挽着我的手臂眼睛都不敢向黑白照片的方向。
我说着赶紧捂上林芸的眼睛,虽然房间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那两张黑白照片注视着我们,我总感觉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在。
“没事没事,这事情怎么也扯不到你的身上?”
这时我感觉到何强的那张黑白照片表情似乎有变化,这时感觉何强的眉毛在慢慢的往上扬,川字眉也越皱越深。
原本平平淡淡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
“咯咯”
那只原本死透的公鸡突然啼了一声,吓得我和林芸一挑帘子赶紧跑。
子孙宴摆在院子中间,玲子正一盘一盘的从厨房往外端菜。
正巧看见我和林芸慌里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便问道:“怎么了?”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幸好林芸冷静了一下跑向玲子。
“需要打下手吗?我可以帮你。”
玲子的注意力被林芸完美的转移了。
陈辉站在门口,悬在他头顶的那盏用墨水写的纸灯慢慢的旋转着。
我走到他身边站定问道:“何强的事算不算告一段落了?”
“在何强和女方之间我只能选择得罪何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自己能够接受是最好的,即使不能接受他应该也不能掀起太大的风浪,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陈辉居然用亲人来绑架何强,这应该算是棒打鸳鸯。
吃完子孙宴之后,天已经暗下来了,村里也没有住宿的地方,好在玲子家二楼还有空房间。
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总不能回去睡车上吧,便在何家留宿了。
木制的房子很是别致,我们三个一人一间房。
因为喝了些何强父亲自己酿的米酒,所以早早的我便有了困意,脱了鞋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没多久就呼呼睡死了过去,等到酒劲过了的时候,膀胱里憋着一炮尿硬是把我给憋醒了。
这种木制结构的吊脚楼别说房子里没有厕所了,就是附近都不知道有没有。
我就想着到楼下找个空旷的地方解决算了。
因为是木制的地板所以我走路的动静就算是再小都会有声音,可当我走到一楼的时候,原本只有我一人的脚步声变得有点杂乱无章。
我突然停下脚步来,静静的站着,这时我身后的脚步声却还在继续。
“嘎达,嘎达,嘎达”
突然对方也停下来了,那声音就在我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因为那个声音太过清晰了,我没有办法用任何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那个声音不存在。
空气静得我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鼓足了勇气转头一看。
我的身后是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的影子。
尿憋得我两条腿都在发抖,我连忙跑到门外找了棵大树施施肥。
就在我放水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在拨弄我的头发。
我抬头一看居然一张惨白的人脸,惨白的脸上满是怒意。
眼前这张满是怒气的脸和黑白照上的何强一模一样,两条眉毛向上一扬,眉头紧皱,嘴角向下一沉。
没等我看仔细便吓得我将手里的冲天炮指向那张脸,一道水柱冲向那张人脸,我居然尿了对方一脸。
何强倒吊在树上,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那张充满怒意的脸又带了些衰气。
“你运气好,老子已经不是童子了,不然这把童子尿让你无处遁形。”我抖了抖身体将冲天炮收回裤裆里。
何强那张脸并没有因为我的冷笑话而变得和颜悦色一些,依然还是那副死样子,念念叨叨的对我说道。
“我不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要娶小如,我不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要娶小如。”
何强一直在我耳边来回念叨这两句。
我走了一路他就在我耳边念叨了一路,我用打鬼索吓他也没用,认准我不敢对他下手,他便打定注意跟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