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瑞和彭守墨他们按着阳望留下的地点,来到灵州郊外的树林,看到阳望果然在那里等他们。阳望手里的冰极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而那把刀还放在一个弱女子的肩膀上,只要她的头轻轻一歪,就会被锋利的刀刃伤到。
阳望从刺史那里抢来的一箱子宝贝就放在他旁边的地上,一来他已无处可藏,二来也可向柳一门的人示威、炫耀。
孟瑞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对阳望喊到:“你是不是个男人,抓着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你把她放了,有什么恩怨冲我来!”
阳望看到眼前这个小孩儿既天真又可爱,不禁仰天大笑。“如果孟公子一人前来,我还能相信你的诚意。不过你既然带了这么多帮手,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对我说这番话呢。”
“阳望,你啰嗦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别伤害不相干的人。”东方冀大声说到。
“瞧瞧你们这态度,我还敢开口吗?”阳望看了看他们所有人,确实都是柳一门的重要人物,只是没有那天打败他的那六个人。他向四周看了看,又说到:“你们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埋伏在周围了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别妄想用什么阴招来对付我,否则这位小美女的脑袋就会立刻掉下来。”
方芸的嘴被堵上了,她心里害怕却也只能流眼泪。
“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彭守墨向前走了两步,对阳望说到,“即便你今天赢了,又有什么光彩?”
阳望仔细看了看彭守墨,越看越觉得眼熟。“柳一门的大弟子,不会还有另一个身份吧?”
“阳望,别乱扯了,赶紧说出你的条件,然后把人放了!”程翼轩说到。
闻昊想起之前在西寿山时,与大师兄一起跟阳望交过手,怕是阳望记起了他们,所以他只是站在东方冀和程翼轩身后,静观其变。
“着急了是吧!”阳望故意慢悠悠地说到:“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们一个个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承认柳一门没有刚柔门强,我就会放了她。”
“你休想!”东方冀气愤地说,“想活命的话就乖乖把人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阳望听罢后又是一阵长笑。“那你们就试试吧!”说完他将手中的冰极刀又往方芸的脖子边上靠了靠,几乎挨着她的脖子了。
“不要!”孟瑞伤心至极,只好跪在阳望面前对他说:“我求求你,放了小芸吧!请不要为难我的师兄们,我愿意死在你的刀下。”
“师弟,你快起来,为什么要给这种人下跪?”东方冀和程翼轩都去拉孟瑞,可是孟瑞却推开了他们。
这时,隐蔽在一边的盛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阳望稍有松懈他就会冲出去。
可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彭守墨因为受到刺激,情绪十分不稳定。他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突然冲到阳望身边,一掌将他打出去很远。
这一幕虽然令大家措手不及,但是看到方芸脱离了阳望的控制,他们还是感到很高兴,可是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阳望显然早有准备,他一面用“阴阳掌”对付彭守墨,一面将手里的冰极刀抛了出去,在孟瑞即将奔到方芸身边的时候,冰极刀突然从方芸的后背划过,方芸倒在孟瑞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冰极刀并没有就此停下,它在孟瑞的左臂上划了一下,又向东方冀和程翼轩飞过去,盛远拼尽全力才追上冰极刀,阻止它继续杀人,但却没能救得了方芸。
冰极刀被盛远踢到一边后,又被阳望召回到手中。阳望用冰极刀抵挡彭守墨那些致命的狠招,彭守墨瞬间使出“柳移大法”,出其不意地将阳望手中的刀夺下,并一刀结束了阳望的性命。
极度的刺激令彭守墨又变成了“白发怪人”的模样,当他满头白发在风中飘扬的时候,吓到了在场所有人。而他却捧着冰极刀,满意地大笑两声,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孟瑞抱着方芸的尸身,伤心欲绝。
盛远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揭穿彭守墨,后悔让他来这里。虽然后悔已晚,但这次的事情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教训:同情恶人,会害死更多人!
闻昊和东方冀虽然一早就知道大师兄的真面目,但以往念及他是大师兄,对他们又没有恶意,所以还事事维护他。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觉得很对不起孟瑞师弟,也无法再原谅大师兄了。
程翼轩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大师兄居然就是白发怪人?这怎么可能?
呼啸地西北风肆意地吹着,像是要把这一页赶紧翻过去。
可是悲惨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当他们陪着孟瑞把方芸的尸身送到方府然后回到灵袭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灵袭园的大门外好像有斑斑血迹,也没有看到冯庆和宋亦林他们。
他们赶紧奔向后院,冯庆已经迎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盛远问到。
“你们走后没多久,灵箭山庄的人就来了,他们非要带走霍姑娘,我们奋力抵抗,亦林师弟和万祥师弟都受了重伤,其他人没事。”
“那霍姑娘呢?”盛远又问。
“苑姑娘带着霍姑娘逃走了,这才引开了灵箭山庄的人,否则我们恐怕……”冯庆非常惭愧地说到。
盛远拍了拍冯庆的肩膀,让他先回房去照顾受伤的人。
程翼轩在听到冯庆说“苑姑娘”的时候,整个人才稍微正常了些。现在没有人讨论关于大师兄和“白发怪人”,所以“白发怪人”杀了陆行和江原还要杀他的事情,他只能一个人慢慢接受了。方芸的死,虽然不能直接怪到大师兄头上,但却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还有之前听说那些死在“白发怪人”手上的人,真是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回到房中,盛远把房门关好,有些疲惫地倒在椅子上。嗓子干得冒火,却连一口茶都喝不下去。如果莫子言还在这里,这些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比起莫子言以及桎毒教和漠北四镇的高大虚幻,他们倒像这世间最平凡一群人,而彭守墨就是游走在虚幻与平凡之间的人。他们这些平凡的人,不论什么出身,死亡的气息都与他们那么接近。
方府现在该乱什么样子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如花似玉,待字闺中,却因为要嫁的人是柳一门的人,就要遭受如此厄运。方家二老要如何承受,孟瑞又如何面对?
此刻,闻昊、东方冀和程翼轩也坐在一起,各想各的心事。
苑薇带着霍心怡逃走,应该暂无性命之忧,所以程翼轩不是十分担心她们。只是大师兄的事情横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释怀,只一味地叹气。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师兄就是白发怪人了?”程翼轩的一个疑问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闻昊和东方冀都点了点,表示很无奈。
“怎么会这样?大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程翼轩忍不住咆哮起来。
闻昊和东方冀又一起摇了摇头。
“你们到是说话呀!”程翼轩近乎疯狂了。他指着闻昊说:“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很长时间吗?难道没发现什么?”然后又指着东方冀说:“你不是一直在维护他吗?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程师弟,你冷静一点,我一直默默地跟着他,还不是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闻昊不得不继续对他们撒谎,他虽然有所悔恨,但毕竟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是啊,师弟,他毕竟是大师兄,曾经那么照顾我们。我想他只是误入歧途罢了,会好起来的。”东方冀对大师兄依旧处处维护。
“你们……”程翼轩简直听不下去了。
“师弟,你别着急。大师兄的确做了很多错事,等我们找到他,再狠狠地责问他就是了。”闻昊不得不暂时稳住程翼轩。
“没错,师弟,我们一起去找大师兄,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帮助孟瑞度过眼前的难关,他还小,需要我们这些师兄的引导。”
闻昊和东方冀这番话让程翼轩暂时冷静下来,他们也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