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东方冀就从外面回来了。
“刚才验尸官来过了,经查验发现死者胸口被人用暗器刺穿了,但是现场并未发现任何暗器之类的东西。”东方冀对大家说。
“杀人动机呢?”柳惜云问。
“‘潼运镖局’在潼州乃是一霸,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所以除了他死前说的那几句话之外,他们的人也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东方冀答到。
“他提到了‘倾依谷’和……”
柳惜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程翼轩制止了。
莫子言也看着柳惜云,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他在纸上写下:“隔墙有耳!”
“他们是什么人?”柳惜云还是想弄个明白。
莫子言又写到:“席柔和漠北四镇的人都到了这里,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是否马上离开?”程翼轩问。
莫子言摇了摇头,写到:“需等待时机!”
“那我先把邢嫂母子送走吧,跟着我们太危险了!”程翼轩又说到。
邢嫂这才抬起头来,低声说到:“我明天自己带着孩子走就行,我能找到孩子他爹。”
“不行,你们一直跟着我们,单独离开太不安全,还是让师弟送你们吧!”东方冀说到。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天亮之前我们离开酒楼!”程翼轩又转身对明娃说:“明娃,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高兴吗?”
明娃笑着点了点头,说到:“高兴,我和娘明天就能见到爹爹了,我好想爹爹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东方冀突然有了一丝疑虑。明娃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跟着他们几次遇险,却从未见他哭闹或惊慌过,甚至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莫子言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了东方冀正带着疑惑的表情注视着邢嫂母子,他知道,是时候让他们母子离开了。
好在东方冀没有再说什么,只告诉他们他另外开了两间客房,让邢嫂母子先去休息了。
高任寒带着他的几个手下住在“天龙客栈”。他命人将许奉和丁柳从茶铺召回,询问目前情况。
“‘星蕴帮’的古立城夫妇最先进城;紧跟着白发怪人和闻昊就进城了;随后‘刚柔门’的阳门主和‘全修帮’的刀帮主带着十余名弟子也进城了;然后就是在定阳被通缉的那个大恶人只身进了城;没多久又来了一个公子模样但内力深厚的年轻人,一开口就是浓重的边塞口音,肯定是来自漠北一带;最后来的是‘柳一门’的一行人。”许奉如实禀报。
“差不多了!”高任寒说到,“从那个方向来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但是据我这几天观察,漠北四镇的重要人物应该也到了潼州,他们从灵州方向过来,已盘踞在潼州城多日,像是在等什么人。”
“是在等‘解心谱’出现吗?”丁柳问。
“‘解心谱’各帮派都势在必得!但是一路争夺下来,没有人能够夺得。而且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疯女人一路奔向漠北,就算漠北四镇的人不来此地,最终也能在漠北等到‘解心谱’出现,所以他们前来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呢?”许奉又问。
“静观其变!你们二人不必再去城门口的茶铺了,我另安排了人,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高任寒顿了顿又说,“把那个白发怪人找出来,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找到他栖身的地方就行。”
“是,总镖头!”许奉和丁柳领命后就转身出去了。
高任寒心中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对外面那些人尚且没有构成威胁,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以至于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莫子言和彭守墨都到了潼州,如果让他们见上一面,或许能够解开一些疑惑。
夜深人静之时,潼州刺史府内,两个黑影翻墙而入。这一男一女正是古立城夫妇,他们听说有人死的蹊跷,便来探个究竟。他们身轻如燕,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从而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侍卫。他们的弟子丁遇白天买通刺史府的一个守卫,得到了一张刺史府的地图,所以他们对刺史府已了如指掌,直接来到后院,推开一扇没有上锁的门。
这间屋子里,只存放着一具尸体,而他们要找的,正是这具尸体。古立城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正是白天在“潼享酒楼”莫名死去的那个副镖头。
古立城解开尸体的上衣,露出胸口部分,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像被香头烫到的伤口。他又将尸体翻过去,发现背上也有同样的伤口,原来他的身体已经被刺穿了。
他们将尸体重新盖好,又按原路返回了。
待那二人走后,龙向铭和木微遥从屋子里一个黑暗的角落走了出来。
“看来不止我们二人关注此事啊!”木微遥对龙向铭说。
“我们赶快离开吧,否则惊动了侍卫就不好脱身了!”
龙向铭说完,他们就马上离开了。
回到客栈后,他们看到龙向凝所住的客房内蜡烛还亮着,怕她有什么事,他们赶紧过去敲门。
龙向凝很快就过来把门打开了,问到:“哥,木哥哥,你们有事吗?”
“没事,过来看看,你怎么还没睡?”龙向铭问。
“我……”龙向凝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又反问:“你们不也没睡吗?穿成这样,干什么去了?”
“我们当然是干大事去了!”木微遥也笑着说到。
“那你们辛苦了,进来喝杯茶吧!”龙向凝退后两步,请他们进来。
龙向铭和木微遥也不客气,走到房中坐下来,等着龙向凝给他们倒茶。
趁着龙向凝倒茶的时候,龙向铭在房中环视一周,终于发现了妹妹的秘密。他走到床铺边,拿起一个针线筐问到:“原来我的妹妹在绣花呢!”
龙向凝听了,茶也不倒了,飞奔到哥哥面前,夺过针线筐,拿起里面还未绣好的荷包,羞得满脸通红。
龙向铭不禁笑了,他的妹妹向来只懂舞刀弄枪,现在居然拿起了绣花针,倘若父亲知道了,必定不会再生她的气了。
木微遥盯着龙向凝手中的荷包,试探性的说:“向铭你好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妹妹肯为你绣荷包。”
哪知龙向凝马上就回了一句:“才不是给他绣的!”
“不给哥哥,那要给谁?”龙向铭刚问完这句,心中就已明白了七、八分。
“不告诉你!”龙向凝把荷包紧紧攥在手里,娇羞的样子更加动人了。
木微遥心头有些凉意,尽管他十分想拥有那个荷包,但是他也知道那个荷包不可能是送给自己的。“好了,我们该走了,不要打扰向凝妹妹休息了!”
“微遥兄先走一步,我有几句话想跟妹妹说。”
木微遥说了声“好”就转身离开了。
龙向铭拉住妹妹的胳膊让她转过身来,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我的小妹长大了,开始有心事了!”
“哥哥!”龙向凝抬起头来,撒娇地说:“哥哥会支持我吗?”
“如果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当然支持;若是你选错了,我支持你就是在害你!”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傻妹妹,你难道看不出来,盛远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你若选他,选得将是一条很艰辛的路!”龙向铭苦口婆心地劝妹妹。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若他肯收下我的荷包,我就一辈子跟着他!”龙向凝的语气十分坚定,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改变主意了。
“若他不肯收呢?”
“那我就等,等到他肯收下的那一天!”
“妹妹,过了潼州没多远,就是圣鳞岛了,我们就到家了。可是盛远他们的路还有很远,我们跟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是爹说过,为了江湖安定,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他们做的也正是我们要做的,为什么不能是同路人?”
“我们是江湖中人,可他们不仅仅是江湖中人!”
“那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不能断定!可是妹妹,相信哥哥,我不想你有一天去体会心痛的滋味!”
“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和爹爹的保护了。如果我注定要心痛一次,那么我想即使是哥哥也阻止不了吧!”
看到妹妹此刻态度如此坚定,龙向铭知道多说无益,便让妹妹早些休息,暂且将此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