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未娶妻,儿女一大群。
晚年享清福,事事皆有因。
话说蔺闵第二梦醒来后,睁开眼睛见两位执法对他发笑。他想起来,两位执法同说道:“不要起来,接着睡,做完你的第三梦。”蔺闵翻了个身又睡了,不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话说蔺闵只身来到了离大海不远的地方,这里的土地不长草,是泛起一层发白如霜的碱土地。蔺闵无的放矢地朝前走着,忽然他听到凤鸣,放远一看,有一只大凤凰落在了前面的碱地上。常言道:“凤凰不落无宝之地。”蔺闵立刻意识道:“凤爪之下必有宝!”他赶忙朝着凤凰走了过去。凤凰见他临近时,大叫一声,展翅飞走了。
蔺闵围着凤落的地方,寻找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奇石异宝,只是一地白色的碱土。蔺闵认定凤落之地必有宝,最后他将凤爪印底下的土,捧了几捧,装在摘下来的帽子里,带回了家。蔺闵视这些碱土为宝,所以他决定到北京城皇帝那里献宝去。凑齐了路费,换了身新衣,他就上路了。蔺闵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北京城,他进了永定门,又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前安门。这里是皇城,天子的住地,有卫兵把守大门。过了金水桥,他双手举着一个小布袋,口中喊着:“臣民蔺闵向万岁献宝!”皇门官赶忙过来问道:“你献的是什么宝?”他说:“是盐土宝。”
皇门官不识宝,他赶忙向里传。一会儿圣旨下来,传献宝人进宫。蔺闵在皇门官的护卫下,上了三台,对着大殿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说:“臣民见一凤凰落地,特将它爪下之土,拿来献给万岁。”皇上一听是凤凰爪下之土,忙令太监接过凤凰爪下之土亲自御览。等皇上打开布袋一见是普通的碱土,不由心中大怒,下旨武士们用棍棒将此刁民轰了出去,武士们不由分说抄起家伙就打。蔺闵将布袋一扔,捂着头喊叫着跑出宫外。
此次献宝之事,让御膳房的一位小总管知道了。他将蔺闵献来的凤凰爪下之土拾起来,挂在了锅灶上边的墙上,时间长了凤凰爪下之土被蒸气熏得渗出了咸水。一次在给皇上做菜时,咸水掉进了锅里,皇帝在进膳时,吃到了这道菜。皇帝眼前一亮地问道:“这道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御厨忙说道:“是按常规做出来的。”皇帝说:“为何这等的好香?”御厨一听吓了一跳,忙跪地说:“小厨该死!”皇上说:“朕是在夸你,又不是让你死,为何惊慌?”
御厨说:“小厨实话实说,是那凤凰爪下土渗出圣水来掉进锅里,菜才香的。不过小厨尝过膳后才敢给万岁进膳的。”皇帝高兴地说:“世上竟有这等奇事?何不将凤凰爪下之土多多的取来,供朕食用?”后来皇上下旨工部,奖赏了蔺闵。并伙同蔺闵一起找到盐土,通过淋土水晾晒成盐,运进皇宫,成了宫廷御用品。蔺闵发现了食盐,心中格外高兴。
一日清晨,蔺闵又来到荒郊野外。一会儿,太阳从东方升起,蔺闵见到今日的太阳格外明亮,他不由得抬头看了天。啊!今日太阳套了三环,围着太阳出现三个明亮的金圈,蔺闵兴高采烈的看个不舍。忽然光圈不见了,变作了一只金凤凰飞向大地。蔺闵带着好奇的心情向前进行,他走着走着,忽然他又听到了凤鸣,蔺闵朝凤鸣的方向走去,不多时见到前面落着一只大金凤凰。是从天上飞来的那只,蔺闵朝它走近,这次金凤凰并没有怕他,而是冲他点头欢舞。蔺闵出手抚摸它,金凤凰趴在了地上,蔺闵一翘腿,骑了上去。凤凰叫了一声,驮着他飞了起来。蔺闵这是头一次骑凤凰,好爽快,他一点都不害怕,光是美了。
金凤凰驮着蔺闵飞呀,飞呀,一直飞到了新疆的和田县界。金凤凰飞进了一个大山谷,它冲着山谷叫了三声,突然一声巨响,山谷的山门打开了。啊!满满的整个山沟里,全是金光闪闪的珠宝,蔺闵第一个想到是向皇帝献宝。金凤凰飞进宝库落了地,蔺闵下了凤凰,他挑来捡去,只选了三件宝,这是献给皇帝用的。
蔺闵自己并不想贪有这样的宝物,因为他想:“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宝物再多,也只是拿够给皇帝献宝的就中了。蔺闵他看中的是哪三件宝物呢?一个是金龟;一个是金龙;一个是玉麒麟。金凤凰见他只拿三件宝物,向他点头表示称赞。蔺闵再骑上凤凰,金凤凰展翅飞出了宝库。金凤凰大叫三声,一声巨响宝库关闭。
金凤凰飞呀,飞呀,一直把蔺闵驮到北京城外。金凤凰落了地,蔺闵下了凤凰,用手拍了它两下,表示了谢意。金凤凰向他点了点头,大叫一声飞走了。蔺闵带着三件宝物,来到前安门,他手举宝物走进前安门后直向午门走来。皇门官一见认识,是上次献凤凰爪下之土的那位,皇门官问道:“蔺大人,您又来献宝?”蔺闵说:“正是!有劳门官通禀一声。”皇门官往里喊传,不一会儿圣旨下来:“传献宝人上殿。”
一位太监一路小跑的到来说:“蔺大人请。”蔺闵知道这次不能再挨棒子,所以他走起路来很带劲。上了三台,蔺闵双膝跪地,对着大殿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民蔺闵又来献宝。”皇帝问道:“蔺爱卿,又献何样宝物?”蔺闵说:“回万岁爷,小民这次献的是:金龟、金龙和玉麒麟。”
皇帝一听高兴地说:“蔺爱卿进殿当面让朕观看。”蔺闵站起身双手高举三件宝物走进殿堂,又跪下叩头说:“朝见万岁爷。”太监将三件宝物接过去,放在御桌上,献在皇上面前。皇帝一见三件金光闪闪的宝物,格外的高兴,他问道:“蔺爱卿,此宝物是从何地选来?”蔺闵说:“小臣得一金凤凰,是它驮着小臣,到了新疆和田山上宝藏库取来的。”
皇帝一听惊讶地喊了一声:“唔会啊!蔺爱卿,奇人也。”蔺闵说:“小臣是托了皇上的洪福才能做到的。”皇帝说:“蔺爱卿快与朕说说这三件宝贝的神意。”蔺闵说:“金龟是祝愿万岁万寿无疆;金龙是万岁金光闪闪的体像;玉麒麟是万岁您有神灵的保佑。”皇帝一听,哈!哈的又笑了起来。在殿的大臣们这时都山呼万岁说:“我主洪福齐天!神仙保佑,天降奇人。”皇帝降旨说:“蔺爱卿听封。”蔺闵忙上前山呼万岁。皇上说:“你两次献宝有功,朕封你为献宝状元,由内务府主持夸官三日。”蔺闵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蔺闵出殿后,内务府抬来了八抬大轿,将他接到了内务府。经过一天的洗浴、装扮,身上穿了红袍,冠上带了双搜花,一位状元郎诞生了。再一看,蔺闵整个变了一个人,和一个平民百姓有着天壤之别。
夸官完毕后,皇帝因获得三宝又在朝堂宴请群臣,皇帝对蔺闵的功劳在大臣们面前又大加夸奖一番。徐老王爷见皇帝如此宠爱献宝状元,心想:“何不趁此机会给死去驸马的银玲公主,续个驸马?”当宴席结束皇帝要退席时,徐老王爷忙说道:“慢来,慢来!万岁,老臣还想讨万岁一次喜酒喝。”皇帝说:“老千岁,喜又从何来?”
徐老千岁说:“自打银玲公主亡夫之后,从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能再次招赘,今日献宝状元可算是一表人才,而且年岁又与公主很般配。万岁!老臣斗胆就保这个媒了。”皇帝一听,眉开眼笑地说:“老千岁好眼力,朕应允了,就此赐婚!徐老千岁,代朕宣旨。”徐老王爷走到蔺闵面前说道:“圣旨下,献宝状元蔺闵接旨。”蔺闵忙跪下高呼吾皇万岁!徐老王爷宣旨说:“奉天呈运,皇帝诏曰:‘将献宝状元招赘为驸马,’钦此。”蔺闵对这突如其来的洪福简直不敢相信,他只在傻呆,等大臣们一阵欢呼为皇上贺喜时,他才明白过来,忙山呼谢主隆恩。
蔺闵被招赘到驸马府后,银玲公主对他很是喜爱,他对银玲公主也是很有敬心,夫妻俩有说有笑,过着幸福无忧的生活。一日,蔺驸马来到天桥逛闹市,迎面来了一群丐帮人马。见了他们蔺闵从内心感到亲热,他上前问道:“各位,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其中一小头头说道:“我们帮主又到花楼去了,他把弟兄们讨饭要来的钱,花在窑子娘们身上,我们不服,我们要找他说理去。”
蔺闵说:“你们罢了他,重找一个帮主也好。”大家一听,他说的对啊!他们呼啦一声跪在蔺闵面前说:“帮主在上,受弟子们一拜!”蔺闵说:“各位快快请起,一切有帮主我给你们做主。”众帮人一听欢呼了起来。这时原帮主尤辛来到,他对蔺闵说:“是谁没穿裤子,露出你这个家伙来?本帮主这碗饭不是好吃的,你有何本领敢与我作对?”
蔺闵说:“你不顾弟兄们的饥饿,自己去逛窑子,你配当丐帮的帮主吗?”尤辛说:“你******驸马都当上了,还管我逛窑子,咱俩谁不要脸?”蔺闵说:“你不要脸。”尤辛说:“你不要脸。”这时尤辛拿出打狗棒来说:“谁握有这个打狗棒,谁就是帮主。”蔺闵手往腰里一伸也拿出打狗棒来说:“真的打狗棒在我手里,你那个是假的。”
尤辛说:“你那个才是假的。”蔺闵说:“谁的能打跑狗,就是真的!你那个打狗棒打不跑狗肯定是假的。”尤辛说:“我这个打狗棒是洪七公老祖宗传下来的,能打狗,肯定是真的。”蔺闵一指说:“你看,狗来了,让你先打,看它跑不跑?它要是跑了,我就称你的打狗棒是真的。我拔腿就走,不再与你争这个帮主。”
尤辛一见,面前真有一只大黑狗,他举起打狗棒就打。可是大黑狗不但不跑,反而还对他呲牙咧嘴,闹得帮众们哄堂大笑。蔺闵对尤辛说道:“假的就是假的,你闪在一旁,看我用真的打它!”蔺闵举起打狗棒,向大黑狗一指,那只大黑狗‘嗷嗷’地叫着跑走了。众帮人齐声赞许说:“好!这个打狗棒是真的。”这时尤辛只好灰溜溜地走开了。
蔺闵一见夺得了乞丐帮的帮主,心中快乐。他对众帮徒说:“弟兄们,今日本帮主请客,咱们到天桥街最大的饭馆吃上一顿!”众帮徒喊叫着跟他进了天桥大饭馆。店东家殷勤的为他们摆下几桌酒宴席,众帮徒咧开腮帮子,横吃海喝起来。划拳、听令,“哥俩好、三星照、五魁首”地喊个不停。不一会儿,有摔的、有吐的,东倒西趴的不成样子。蔺闵像神仙一样的走了。
次日皇上摆朝,蔺闵也站朝班。朝贺完毕后,传旨官宣布:“各家大臣们,由本早奏,无本散朝。”蔺闵高呼:“慢散朝班,臣蔺闵有本。”传旨官说:“万岁有旨,蔺驸马,进殿启奏。”蔺闵山呼万岁,三拜九叩进到御前。皇帝说:“驸马皇儿,何事动本?”蔺闵拿出打狗棒说:“父皇,儿臣昨日得打狗棒一根,这是丐帮的祖师爷洪七公用过的,是当今文物之宝。”皇帝一见,打狗棒闪闪发光,惊喜地问:“此棒有何用处?”蔺闵说“此棒能镇住丐帮众徒,也能打狗。”皇帝问道:“此棒归谁最好?”蔺闵说:“儿臣有福得到,自然归儿臣最好。”皇帝说:“就依皇儿,此打狗棒归皇儿所掌。”蔺闵说:“好!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封号。”皇帝说:“朕封蔺驸马为‘镇乞侯’。”蔺闵跪地说:“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晚上,蔺闵回到驸马府,银玲公主问道:“驸马,听说你得了一件宝贝,何不让本宫见识见识?”蔺闵拿出打狗棒递给银玲公主说:“此宝是丐帮的祖师爷洪七公用过的,是当今文物收藏之重宝。”银玲公主将打狗棒拿在手中,细细的观看着,突然打狗棒变成了一条活龙,银玲公主吓得‘哎呀’一声,撒手将它扔在地上。龙一着地,忽然大水冲来,银玲公主说:“驸马,快跑!”蔺闵没等逃跑掉大水就已没身,他全身立感冰凉!一个激灵,使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蔺闵睁开眼睛一见,两位执法仍对他发笑。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对两位执法说:“多谢两位执法让我连做三梦,给了我三面姻缘。”殷紫执法说:“这是你命中注定,你要把朱十三培养成人,缘了你晚年的福分。”蔺闵说:“多谢两位执法指教。”殷飞执法说:“等你成就缘满时,我们再来向你祝贺!”说着两位执法不见了。
蔺闵呆呆的站在土地庙中,他尽力想回忆起梦中的事情。但是一旦醒来,他都似忆似忘了。这时土地爷带着朱十三回到他身边,朱十三高兴地扑到他怀中说:“爹,土地爷带我上学去了,我识了字了!”蔺闵说:“好孩子,爹就是希望你有文化,长大好考个状元!”土地爷笑着说:“蔺老先生,小神我归位去了。”说着土地爷又变成了泥塑像。
蔺闵牢记两位执法的教导,他一心要把朱十三培养成人。蔺闵向朱十三说:“孩呀,你是愿意学文?还是愿意学武?”朱十三说:“我很羡慕人家有钱的孩子们,坐在课堂里听先生的讲课,所以我想学文。”蔺闵说:“好孩子,跟爹想到一块去了!有了文化,知书达理,考上状元,咱也出息出息。”朱十三说:“爹,等我当了状元,我让你整天吃大鱼、大肉,喝琼浆美酒。”蔺闵高兴地说:“好哇!爹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蔺闵已托人问道:“进保定府堂上学,要花上三十两银子才能进去。”另外再给孩子做身新衣裳,在给孩子带个零花钱,怎么也得四十两银子。这四十两银子怎样才能弄到手呢?蔺闵想到他所有的朋友们,但是这些朋友们,大多是要饭吃的,混好了的也只能是有吃有住的了。怎么能拿出银子来帮我呢?靠我们爷俩讨要,也只是糊个口。
蔺闵又想到他周济和安排了的那些大孩子们,他们有了家。他们的家长们谁家是好过的呢?蔺闵左想右想,想到了朱十一的收养者任贯英的身上。那任贯英是位秀才出身,曾在县衙里听过差,当过师爷。“对!明天我们就找他去。”常言道:“张口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儿。”果真借不来,不就是白跑一趟路吗!
天刚一亮,蔺闵就带朱十三奔任家庄去了。到了快吃晌午饭的时候,他们才进了庄。可是一进庄,蔺闵忽然想到这时进人家,明明是赶饭吃的。咱们是来求人家,不带礼物也就罢了,在人家吃饭时进去,太不礼节。蔺闵向朱十三说:“孩子,你饿不饿?”朱十三说:“爹,我不饿。”“你不饿,咱们爷俩先在庄头等上一时,等人家吃过饭,咱们在进去。”蔺闵说道,朱十三向爹点了点头并说道:“听爹的。”
他们等了一大会儿,约摸着人家吃过饭了,才来到任贯英家敲门。任贯英开门一见,是蔺老先生,忙说道:“您好!十一呀,你的恩人来了,快出来迎接。”十一跑出来一见说:“恩爹、十三,你们来了!”蔺闵说:“十一呀,你可好吧?”十一说:“爹娘对我都好,还准备让我到保定府学堂去念书呢。”任贯英说:“老先生,你就放心吧!我们把他当成是亲生的一样。”
蔺闵说:“你们夫妻俩修好积德,两位执法会保佑你们的。”任贯英说:“光顾说话了,老先生快请进屋。”蔺闵带十三随他们进了屋。任贯英问道:“你们吃过饭没有呢?”蔺闵说:“我们是吃过饭来的,吃过了。”十一对任贯英说道:“爹,他们总是饿一顿饱一顿的,不吃也说是吃了。”任贯英对蔺闵说:“蔺老先生到了这里,您还客气什么?”他又对外屋喊道:“十一他娘!给蔺老先生准备饭,他们还没有吃过午饭呢。”外边应了一声:“是的。”
一会儿,十一他娘高兴的端来饭菜。任贯英说:“蔺老先生,赶上啥吃啥,就不再另做了,你们请吃吧!这次来了,就住上几天,明日摆席,正式给老先生接风。”蔺闵说:“让您费事了,您一块在吃点吧?”任贯英说:“不要客气,你们快吃吧!”蔺闵爷俩吃着饭,任贯英问道:“老先生,您这次来这里,不是光来看十一的吧?”蔺闵说:“我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任贯英说:“有事您尽管说,别把这里当成外人家。”
蔺闵说:“任秀才,不瞒您说,我家十三一心想着上学,前一段我托人打听进保定府学堂得三十两!我正为孩子上学而发愁呢?可刚才听十一说他也要去保定府学堂上学,这又把我张开的嘴给堵上了!您说十一也要花钱,我还怎样向您张嘴?”任贯英说:“为了孩子,难就难在我们当大人的身上。怎么能误了孩子的终身呢?这样吧,我这里先给您差对十两,其余的您在想个方法。”
蔺闵激动地说:“任秀才,您真是我蔺闵的贵人!十三哪,快给任秀才叩头。”朱十三忙着给任贯英磕了头。任贯英进到里屋去,一会儿拿来十两银子对蔺闵说:“老先生您收好,到学堂的零花钱,由十一带着,我只能尽这点力了。”蔺闵说:“孩子以后要是有了出息,一定会报答您的。”任贯英说:“好好,我们等着那一天吧,十一、十三都是我们的希望。”
蔺闵与朱十三能借到十两银子,心中特别高兴,拿到银子,爷俩就要回走。任贯英要留他们住两天,蔺闵百般的谢过了。他们虽然天大黑了才回到土地庙中,但是他们并不觉得疲乏。因为中午饭吃得晚,又吃得好,吃得饱,回到庙中也就不想在吃东西了。蔺闵躺在地上又想着那二十两银子到哪里去借?忽然门外有猫叫,朱十三一天没见大黑猫了,他忙着给它去开门,大黑猫一见门开了,从门缝钻了进来,它走到蔺闵主人面前将嘴里叼着的东西,吐到了地上。
蔺闵爬起来一见,‘啊’的一声,他见到的是一串珠宝。“谢天谢地,谢执法。十三啊!你的学,能上了。”朱十三也同时见到了珠宝,他说:“爹,这个猫,是只神猫。”蔺闵说:“十三啊,这一切都是两位执法在保佑我们,等你上了学,你可要用心学啊!别辜负了两位执法好心呀!”朱十三说:“爹,您放心吧!孩儿头悬梁,锥刺骨,也要刻苦学习。”蔺闵满意地说道:“明天爹就去兑换银子,有了银子,爹就送你上学去。”
天亮以后,蔺闵对儿子说:“十三啊,爹去珠宝行兑银子了,你自己讨饭吃去,别与人家打架啊?”朱十三说:“爹,您早些回来,路上小心点。”听了他的话,蔺闵高兴地自语说:“这孩子,知道关心爹了。”蔺闵带着珠宝来到南大街珠宝行,等人家开门后,他走进去对小伙计问道:“掌柜的在不在?”小伙计说:“掌柜的在里屋喝茶,您等着我这就请他出来。”一会儿掌柜的同小伙计一起出来,掌柜的开口就问道:“老先生,带来什么贵重?”
蔺闵拿出珠宝说:“送来一串石头,掌柜的给评评值多少?”掌柜的一看是个好古董,但他嘴上却说道:“老先生,玛瑙是真,但成色有次,二十两一大关啊!”蔺闵说:“你买我卖,不用抬杠。您再给加些,我出手了。”掌柜的说:“老先生是个痛快人,再给您加三两。”蔺闵说:“那二两就算我孝敬您,给您买茶喝了。”掌柜的脸一红说:“就按您说的,二十五两。”蔺闵说:“好,成交了。”
蔺闵兑回了银子,心中高兴,他回到土地庙,十三也在家。他手托银子对土地像说道:“托您的洪福,等十三有了出息,多给您烧香!多给您烧纸!”朱十三问道:“爹,兑回多少来?”蔺闵说:“兑回二十五两,你上学足够了。”朱十三说:“爹也该添身衣裳了。”蔺闵说:“是该给你做身新衣了,进学堂不能像个花子。剩下的钱,爹给你留着,进京考状元,还要花钱呢。”
听了爹的话,朱十三小眼泪掉了下来,他说道:“爹,考状元没钱,我要着饭去。”蔺闵说:“好孩子,那样爹心疼。”天亮以后,蔺闵带着儿子找到裁缝铺,定身给儿子做了身新衣裳。等了一天新衣裳做成了,他们爷俩又来取了衣裳。人是衣服,马是鞍,这朱十三穿上新衣服,活像个小公子哥。蔺闵喜悦地说:“看到我儿此像,也不枉我拉扯你一回。”朱十三拉住他的手说:“爹!孩儿长大了,一定孝敬您,要您晚年幸福。”
听了朱十三的话,蔺闵心中舒服,他走起路来也带上了劲。学期到了,蔺闵向学府交了银子,将朱十三送进了保定府学堂。现在蔺闵不再乞讨了,他干起了捡收破烂的活计。一年下来,少说也赚个四五两,这对蔺闵来说是个较大的收获。蔺闵搬着手指头算计着:“一年五两,三年是十五两,再加上那五两就是二十两!有二十两银子,十三考状元的路上费用足够了!谢天谢地谢执法,保佑我的十三学成有就吧!”
第一年学完,朱十三放假回家,就带回来了好的喜讯,在学堂他已经考进上了秀才。在他回到家的第二天,清远县县太爷就来招见了他。县太爷见他们住在土地庙中,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想法,他心说:“贫寒出学子,饱暖生玩心。”在感慨下,清远县县太爷在县衙附近给他们找了间房子,让他们爷俩搬了进去。蔺闵见到自己有了房子住,与人平等了,心中格外的喜悦。又有县太爷给他送来了衣裳,穿在身上对十三说:“十三啊,爹穿上县太爷给的衣裳,不亚于‘皇马褂’呀!”朱十三说:“爹,儿子会让您穿上‘皇马褂’的。”
这个学期儿子上学走后,蔺闵还是经营捡收破烂的活计。他穿着一身新衣裳,逢人便说,见人就讲:“这是县太爷给的!我是秀才的爹了!”一位大商主赵金鸣对他说:“蔺老先生,您不要干那样的活计了,到我这里来。您给我看着门面,除去吃喝,每月我赏给您五两银子,您看好不好?”蔺闵说:“好是好,不过我不干活,白拿您的银子,心中不忍。”赵金鸣说:“不是的啦,是我在托您的福哇!您是一位福星呀!”蔺闵说:“既是这样,那我就干了!”赵金鸣说:“好好好!您就快点过来吧。”蔺闵说:“今天我回去拾斗拾斗,明天我就过来。”
蔺闵高兴的往回走着,心中又盘算起来:“一个月五两,一年就是六十两。我的妈,发财了!”次日,蔺闵真的到了赵金鸣的店铺中。赵金鸣高兴地说:“我把您当成是财神爷,我们就托您的洪福了。您福星高照!让我的店铺兴旺。”蔺闵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我们是合作双赢了!”赵金鸣说:“是的,是的!不过你别忘了穿上你的那个‘皇马褂’。”蔺闵一指身上说:“这不是穿着呢吗?”大家都笑了。
这一学年完后,朱十三放学回来,又带回来喜讯,他考上举人了。中了举人,这回县太爷是带着重礼来参见他的。第二天,县太爷又给他们拨了一套好庄院让他们搬了进去,县太爷亲自在门上写下蔺府两个大字。蔺闵美滋滋的背着手出来进去,他逢人便说:“我能有今天,要谢的是两位执法。”所以他在堂屋中放上香炉,给两位执法上起香来,当然他还要谢天、谢地。
下一个学年,是朱十三学习上进关键的一年,因为这个学年完后,正遇大比之年,学子们就要在大比之年登科了。朱十三刻苦奋进,等的就是这一比了,所以这一个学年,朱十三只有玩命的学习了。蔺闵知道儿子是勤奋学习的,他知道儿子很辛苦、很累,所以他对儿子说道:“孩啊,学习上进,身体也应好,爹怕你把身子骨累坏。”朱十三说:“爹,您就放心吧!我们学堂还要有课外活动呢,儿的身体好着呢。”
蔺闵看着朱十三已长成大小伙子了,他虽然瘦点,但神气很十足,看他越发的英俊了。这天,蔺闵给儿子做了顿好饭菜,儿子吃完饭就上学堂了。儿子头前走,随后他就到赵家店铺来。赵金鸣一见恭喜道:“贵公子中举了,老爷子风光了!蔺大叔,您老人家就在府上享清福就中了,不用再来回走了。到时银子,我给您送过去,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蔺闵说:“无功不受禄,我怎好拿你的银子?”赵金鸣说:“您见外了不是?您若是不嫌弃,给您当儿子我也当!我愿攀您这棵大树好乘凉。”蔺闵说:“人情我领了,交情还是要有的。我来是对你说一声,这里我就不过来了。今后我们是好朋友,有空请到我府上走走。”
赵金鸣说:“那是那是,一定一定,我一定是常去拜见大叔的。”蔺闵说:“祝你有好运,我走了。”赵金鸣说:“托福,托福!您走好,改日小侄登门拜访。”蔺闵回到家后,县衙又给他找来一位院工。这位院工进门就称呼蔺闵为主人老爷,把自己当成了家奴。蔺闵听了很不习惯,让他改嘴称呼先生就中了。院工说:“以后就称老爷吧?”蔺闵说:“喊老爷我也不受听,你就喊大叔算了。”院工说:“中,我就喊您大叔了。”
蔺闵家有了佣人,一下子又把身价拔高了一节。从一个乞丐到了老爷,真有天地之别。现在可以说蔺闵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不时的还有官府和商贾前来拜访。在清远县他成了第一人,在整个保定府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乍一有了新的宅院;乍一有了新家具摆设;蔺闵今天认为这样摆的好,明天又认为那样放着舒心,所以他三天两头的让佣人给他搬动。他倒不是故意使唤家奴,而是产生了搬家癖,人们管他这叫做猫倒窝。
又是一个学年学完,这回是朱十三圆满学业的一年。这次回家县太爷给他添了书童,他前面走着,书童担着书担在后边跟着,书童一口一个公子地喊着,蔺闵听了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朱十三回到家中,并不是接朋访友;并不去游山逛景;而是闷在家中读书。他知道:“明年三月就是大比之期了!”现在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他要把五车的学赋重新复读一遍,他的目的是考上头名状元。
时光如梭,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大比之年的二月。朱十三带着书童,带着一些精品书籍,拜别了父亲上路赶北京去了。儿子走后,蔺闵给两位执法上了香,求他们保佑儿子。当朱十三他们出了保定府走到徐水县时,路上碰到了任十一。任十一也是举人,他俩在一个学堂同时中举的,小哥俩碰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谈着。任十一说:“考上状元第一个当报答的是恩父蔺闵,是他老人家收养了自己,又把自己安排了人家。”朱十三说:“我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考上状元我要让父亲享尽天伦之乐。”
任十一说:“你的命真够大的,爹爹抱来时你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为了养活你,几个大哥哥们夜间去偷羊奶,回来喂你羊奶吃,大一点你就吃水泡饼子。现在你成了举人了,好不容易呀!也别光说你,把我拉扯大也是不容易。”小哥俩说到伤心处都掉下了眼泪,他们此时的眼泪可是千金难买呀!
进了北京城,哥俩一起住进了连升店,这个连升店是每届举子们来考状元时,都愿住的地方,举子们都想达到连升的目的。另外这里的店东家照看的也很周到,几时起床?几时进考间?他都安排的很细致。朱十三他们在店中等了三天,第四日科考开始了。朱十三和任十一被分到两个考生间,答题时朱十三在考卷上,写了一手好工整的字,做题做得圆满不漏,他的试卷交上去可说是千金不换。
散考以后,哥俩同回到店房。他俩都认为题答的对,文章做得好,那哥俩就等报喜官来报喜了。果然不错,连升店前后来了三次报喜的。第一个接到喜报的是张大明,他考中的是第三名探花;第二个接到喜报的是任十一,他考中的是第二名榜眼;第三个接到喜报的是朱十三,他考中的是头名状元。瞻宫折桂占了鳌头!在上殿御试时,朱十三向皇上禀明家史,皇帝对蔺闵的为人很是欣赏,当即下旨赐给蔺闵一件皇马褂。等朱十三完成了三日夸官以后,皇帝给他们前三名放假一个月,让他们回家祭祖。
这日,蔺闵家门格外热闹非凡,先是由清远县给蔺府来报了喜,喜报朱举人考中了头名状元。接着是给蔺闵送上了皇马褂,蔺闵拜谢后,当场就穿上了,人们见了一片欢呼声。到了快晌午时,城外响起了鼓乐之声,接着是鞭炮齐鸣,一坐八抬大轿在宫人的围拥之下缓缓进入了清远县城。先是县官前来迎接,朱十三下令停轿,他走下轿来,与县官还了礼,然后他步行走进了家门。
蔺闵在宫人的安排下坐在院中,儿子朱十三向父亲进行了大礼拜见。蔺闵高兴的一直是傻笑,这时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状元提出来要祭拜母坟,这可就把蔺闵给难住了。他一辈子没娶媳妇,哪来的母坟?最后还是蔺闵想到城外十五里处,有一座孤女坟,把儿子领到那里祭拜祭拜也算是儿子有了娘。
蔺闵坐着县官的小轿,朱十三坐着状元的大轿众人围拥着,浩浩荡荡地大队人马向着孤女坟走来。常言道:“祸不单行,喜事成双。”在孤女坟这边早有一群人等在祭坟,最显眼的是这里也有一台大轿,也有一些衙役和宫人。走近些听到一个女子在痛哭,哭声说道:“娘啊,您好命苦啊!我那狠心的爹爹,活着他离您而去,死后他又不让您进坟茔。爹呀,您在哪里?你快回来与娘相认吧!”
蔺闵一听,触景生情,他哭了。当轿子抬到坟前时,他下了轿走到坟前,见一碑牌上写着“周氏之墓”。蔺闵立刻将梦中的周氏想了起来,他忙对哭着的女儿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说:“我是银妹呀!”一听这话蔺闵仿佛又回到了梦中,他大声哭着说:“银妹,我是爹呀!爹是来看你娘来的。”银妹爬着扑向爹说:“爹,女儿可找到您了!爹,您不要忘了我的娘啊!”蔺闵说:“爹这就买下这块茔地,让你娘风风光光的埋在这里。”朱十三下轿后一见这样情景,他上前就认妹妹。蔺闵赶忙介绍说:“这是你状元哥哥,他是万岁恩准回家祭祖的。”在一旁站着看夫人哭的探花张大明,他一抬头猛然见到了同科状元,忙说道:“状元兄,你是来祭祖的?”朱十三说:“探花弟,你为何来此?”张大明说:“我陪夫人前来拜祭岳母。”朱十三说:“兄弟,你的岳母就是我的亲娘!”这时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又喜悦,又哭泣。
银妹介绍说:“爹,那探花是您的女婿。大明夫君,快过来拜见我父。”张大明过来说:“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大礼参拜。”张大明探花刚拜见完岳父,那边又来了一台大轿,放着鞭炮,伴着乐响而来。朱十三和张大明一见,是任十一榜眼来了。任十一下轿后,匍匐着爬到蔺闵面前说:“恩爹,孩儿给您磕头来了,孩儿同十三弟都高中了!爹,孩儿想给您老人家重修府院,让您老人家享尽晚年。”
蔺闵说道:“十一啊,你也过去给你娘磕个头吧,她好孤单哪!”任十一哭着给恩娘进行了大礼祭拜。银妹也过来拜见了十一哥,蔺闵高兴地说:“儿子、女儿、女婿们,回到府中爹为你们摆宴庆贺!”这时清远县县官过来拜见了榜眼、探花,随后他搀扶着蔺老爷子上了轿。状元、榜眼、探花、银妹也都上了轿。县官自任大值傧,他高喊一声:“起轿!”音乐响起,鞭炮齐鸣,五台大轿浩浩荡荡奔蔺府而来,接着府中摆下了空前盛宴。
蔺闵的一生:是行善的一生,是屈已为人的一生。常言道:“好人有好报。”蔺闵就是个好人,他得到了好的报酬。人们不由得都用羡慕的眼光看他,有人说:“看人家蔺闵,一辈子不娶媳妇,儿女满堂。人吗!向人家蔺闵学着点吧,修好积德吧。记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间没到。”
两位执法也为蔺闵而高兴,他们现身向蔺闵贺了喜。两位执法点化蔺闵的三面姻缘后,刚驾起祥云准备察视他方,忽见一道黄色光线从天落地。他们明白了这是第八龙到人间转世而去,两位执法要察看第八龙随之而来。欲知第八龙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