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沉点了点头,忽然看向田十七,说道:“我只能保证他们在我的地盘不会出事,出了这里,就不该我管了。”
她这好像是特意在暗示什么,田十七听到她这话,眼眸忽然明亮了起来,一双碧波蓝天的眼里,闪着些许兴奋。
李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来,但总觉得他和凌沉在谋划着什么,于是皱着眉道:“他们要是敢偷偷出去,只管打断腿就是了。”
凌沉扬起嘴角,故意用余光撇着唐婉清,说:“我要是打断了谁的腿,你怕是要心疼吧?”
李全看出她眼神所指之处,朝凌晨扔了一个白眼,说:“我有什么心疼可言,谁让他们要到处乱跑,就该打断腿,让他们长点记性。”
凌沉眼底匀着笑,兀自点点头:“好,那我记下了,你们也都听见了,别到时候耍赖怪我头上就行。”
说完,凌沉看向了唐婉清。
李全心里一突,眼神不自觉的就朝唐婉清的大长腿看去,这么好看有型的一双腿,他都还没有走玩过,如果真的给凌沉打断了,那也太可惜了。
不过海口都已经夸在那里了,李全就算想反悔也不好收场了,想了想,说:“男人就打断腿,女人就算了,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如果残疾了,会遭人嫌弃的。”
“看不出来啊,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凌沉忍不住讽刺道。
李全嘴角抽了两下,刚要说话,唐婉清却斩钉截铁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李全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一样。
唐婉清坐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你不是要回去吗,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拒绝,你那小身板,你去了有什么用?动手肯定不行,嘴炮对他们也没用,你难不成还要色诱他们?”
听到“色诱”两个字,唐婉清猛地抬头,瞪着李全,几秒后,眼底竟然露出一些诙谐韵味,说:“那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方法不错。”
“不错个鬼!”李全坐在她旁边,像看一个智障一样看着唐婉清,问道:“你哪根筋不对了,要不要凌沉帮你瞅瞅?”
唐婉清抿了一口水,说:“我好的很,谢谢关心。”
李全黑着脸道:“这还好的很,我看你这脑子估计是被门夹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唐婉清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说:“你听我给你分析。我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见你一面,其实我也算是来避风头的。
新闻你看了吧,托你的福,集团公司甚至我的私人电话,每天都会接到各种电话的骚扰,出行也受到了阻碍。
因此,蓝玖说让我先关闭通讯几天,让那些媒体和记者还有上头的人,甚至是一些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的人,让他们安静几天。”
“所以,你就找到江辞,然后来这里了?”
唐婉清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接到张天凛的电话,所以才来了这里。”
李全稍微有点惊讶:“我大舅让你来的?他怎么会让你过来?”
是唐婉清还好,如果说张天凛也同样告诉了其他人,指不定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来这边的路上。
钱的诱惑,往往可以让一个人丧失原则,甚至将生命置之度外。
唐婉清见李全有些担忧的表情,又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说:“你别紧张,你的大舅因为你而被老虎的人盯上了。
正好我跟老虎有点交集,在得知是你大舅在暗中帮你的时候,我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暂时拖住了老虎的行动。
后来张天凛告诉我,你要回家一趟,我想这个节骨眼上,你爸没有选择联系我,应该是小心了新闻上的报道。
那么,你这么单枪匹马的回去,肯定有一场恶战要打。虽然你说我一不能打而二不能说,但只要我站在那里,以唐家最高掌权人的身份,他们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李全本来想说他们家那些老顽固才不会在意唐婉清有多大的权利,只要威胁到家族声誉的,就是罪人。
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唐婉清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她不是在炫耀自己拥有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在说,她这种身份的人,即使搭上唐家的声誉,也要力挺李全的决心。
这就说明,她信任李全,信任到可以不顾性命和自己的身份地位。
以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支持李全,在那些老顽固的眼里,恐怕真的会跟唐婉清说的一样,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他们对李全信服。
李全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忽然眯起了眼睛:“这个点子,是张天凛告诉你的?”
唐婉清听他满口的质疑,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杯子一顿,不满道:“怎么,你觉得我的智商不够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点子?”
李全认真的点了点头:“何止精妙绝伦,简直丧心病狂,秒秒钟将那些老顽固的脸打肿。”
听到这话,唐婉清眉宇飞扬起来,说:“那是当然,我跟你说,这种事我可拿手了,你看看我家那些,不就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么。”
不得不说,唐家那些老顽固确实个个对唐婉清言听计从,虽然也是有积怨的时候,但是他们都是受气包,闹不起来。
就算闹起来了,唐婉清也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否则这么多年了,唐婉清不可能会在那个位置上做的那么安稳。
李全悠长的叹了口气,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发现居然是白水,而且还是冷的,唐婉清那慢条斯理的样子,他还以为是清茶呢。
这人也是怪,冷水也能给她喝出清茶的 姿态来……李全放下杯子,说:“这方法好是好,但是风险太大。”
唐婉清挑眉问道:“什么风险?”
“如果他们不在意你为力挺我而付出的代价,估计这事就黄了,到时候动起手来,你就危险了。”
这倒是唐婉清没有考虑到的,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东方野却突然凑过来说道:“那不去我易容成唐总的样子好了,这样就算出事了,我也能够自保。”
李全皱着眉摇头:“行不通,你想,唐婉清不会武功,突然跟他们交手,别说还有没有机会解释了,他们会以为我就纯粹是回去挑事的。
不仅会激发他们对我的愤怒,甚至还会牵连唐家。”
李全觉得,唐婉清这个方法可行,而且一旦成功,根本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事情就很容易摆平了。
甚至还会让李家的人主动帮他查找陷害他的人。
李家的人可比他目前能够动用的人的实力强多了,而且他们行动无碍,李全手下的人,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在这个时候起到作用。
罗宾人在英国,乔雪乔月被人监视,正处于被监视和被保护当中。
东方野和田十七是他的主力,但状态也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这要是发生点什么,他确实不好调遣兵力。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直到凌沉提着一个篮子进来,他们才抬起了头,视线盯着她手里的那个篮子。
凌沉把老子放在桌上,掀开面上的红布,露出了香炉和一把祭祀用的香,在底层还有烧酒和腊肉。
李全一边看着里面的东西,一边惊道: “你这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量啊,难不成你一早就算到我们会在你这里结拜?”
凌沉白了他一眼,说:“这确实是我事先准备的,但是是用来祭拜我的前辈的,麻姑每天都会在祠堂点上一注香。所以,我买的比较多。”
李全之前也听凌沉提起过她的前辈,那个因为镇压精灵之森而与世长辞的人,凌沉说起她的前辈的时候,眼神黯淡无光,神色十分哀伤。
看来这个前辈对她很重要。
李全没有多嘴,提了篮子,招呼东方野和田十七,三人走出房间,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冬天第一场雪,来的很是时候。
好的时运,遇到对的人,在一起做正确的事。
李全觉得,这场雪,是为了庆祝他们结拜而下的。
三人将篮子里的东西搬上了石台,点上香,倒满酒,双膝跪地,扣了三个响头,说了几句誓言。
李全带头,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改成了“为自己而活,更要为了兄弟而活”。
唐婉清在旁边看的有些怅然,她没有兄弟姐妹,最羡慕的,就是他们男人这种至刚至性的兄弟感情。
她觉得脸上有些湿润,不知是天上飘着的雪,还是眼眶流下的晶莹。
明明是初雪,明明是深夜,明明很冷,她却觉得一股温热在心中慢慢化开。
而旁边的凌沉,并没有唐婉清那么感性,在她眼里,这种形式上的结拜代表不了什么。人类的感情是十分脆弱的。
即使再亲的人,也会有背叛的一天。誓言什么的,只是说在嘴上,而很少有人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