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恬见对方一猜就中,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把莫老送走的时候,他有过问我吗?”
“有啊。”苏雯点头:“我跟他说你被领导叫去了,所以我来顶你。他就没说什么了。”
“苏雯,你真聪明。”景恬夸赞道。
“好说好说,我这么帮你,你打算怎么谢我?”苏雯笑着追问。
“下次请出去吃好的。”
“那我们说好了。”
“没问题。”
下午,莫老没有找景恬,继续在那边呆着。景恬手里暂时没有事情,所以她在内网上看了一下上半年的工作计划,看着莫老在四月的时候要参与一个国际画展,这才明白他最近总是在画,却又画不完整的画的苦恼从何而来。
这样的画展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画却是价值连城,甚至万金难求。
如果不是国家间需要文化交流,像莫老这样的大佬是不会提笔的。
看来,接下来的安排要以莫老的随机性为主了。一旦莫老要到处找灵感,那自己也有可能会漂泊在外,那沈维霆肯定会急疯的。
必须想个办法来平衡这个。
无聊之际,她拿出自己备好的画纸与画笔,架起了画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致加以想象后开始着笔。
一画便入了神。
莫老结束了那边的座谈会,心头有了一些零星的想法。回到办公室后,便见景恬正低着身在画画,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大胆得近乎张狂的性子,他喜怒不露的抿唇。轻步走了过去,虽然他不喜欢景恬,但是却给予了她认真画画的尊重。
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心中的城市。不得不说,她的基础功很扎实,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画风却不够突出,且意境不够深远,无法有心灵上的共鸣。
看了一会儿后,他往办公室走去。
关门声响起时,景恬才回神,立刻停笔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扇关上的房门。她看了看门,又看了看自己的画,立刻将画收起来,不知道这样在莫老眼中算不算偷闲。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这时那扇刚闭合的办公室门又被人打开,莫老拿出十个画卷递给她,道:“这些是被雨水侵染的画,两周后博物馆要要,我没时间处理,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可以不到这里来报道,但是务必在两周后准时交给我。”
景恬听闻,战战兢兢的接过画,点头道:“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莫老回了办公室,景恬抱着画,惊疑而欣喜。
这算是在锻炼了她吗?
下午下班的时候,景恬拿着莫老布置给她的一堆画卷走出去。苏雯下午出事办事,没有和她一起,她自己抱着走得很艰难。走到门口时,想到外面有阶梯,她弯腰将画卷放下,准备等沈维霆过来让他来帮自己搬。
在等待的过程中,一些经过她的同事主动跟她打招呼,更有胜者还询问她要不要帮忙。
景恬礼貌的回应,客气的拒绝。
大家便不强求,各自离去。
沈维霆到后给她打电话,听闻她的要求后无条件配合,将车锁好后,他跑过去找景恬。见她脚放着一堆用口袋装好的画卷后,脸色就沉了。
景恬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要这样嘛,这可是莫老对我的认可,也是对我的磨砺。而且今天我没有逞强哦,让你来帮忙了。”
沈维霆呼出一口气,忍了忍没说话,抱起画卷就让她跟着。
景恬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话,虽然他的脸色不见得多好看,但是也不那么难看。
等到两人上车后,在景恬先前站过的位置,莫老才慢悠悠的出现,望着那辆车走远,他的眼睛隼厉而阴沉。
景恬坐上车,今天车流较多,没走上一截就停了好几次。看着旁边还有些生闷气的沈维霆,她轻声道:“你还在生气啊?”
沈维霆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为什么啊?”她不解:“难道你还想莫老继续针对我?”
沈维霆见自己生气的点她一点都没抓住,回头看了看她,低声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跟着莫老吗?”
景恬一愣,这才明白他的怒气,笑着答:“我是真的想跟着莫老,你看我都画了二十多年的画了,但是我却觉得我一点进步都没有,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可是你现在怀着孕呢,我特别担心你在那边的情况。”沈维霆说出自己的隐忧。
景恬见车还没走,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看我和孩子不是好好的吗?你今天不是才帮我树了一下威吗!他们对我现在很客气,也很尊重,我不会出事的。”
“可是你不在我的眼皮下,我还是怕。”幸福难以得到不仅仅是遇到的几率小,更是因为他不好守护。
他现在是拥有了全世界,但是他也怕一夕间他就会失去所有。
景恬见沈维霆眼露恐慌,心头一疼:“你真的那么不愿意我跟着莫老吗?”
沈维霆想答是,可是看到景恬眼中的期待光芒,他又说不出口。他有想要追逐的目标和理想,景恬也有。
难道自己要因为内心的那一点恐惧而逼她放弃吗?
半晌后,他答:“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会的。”景恬肯定的回答。
这时,车流开始挪动,她放开了沈维霆的手,他们的车往前行。
一路上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到家之后,停车的那一瞬间景恬突然感觉一阵恶心。胃中的一股酸水翻涌而上,直逼喉咙。她立刻解开安全带,捂着嘴,慌不择路的往客厅跑。
沈维霆本来正打开车门拿画卷,见景恬一脸惊慌的捂着嘴往里走,立刻吩咐管家来拿画,自己急急追了过去。
追进去才听闻卫生间传来了呕吐声,他疾步冲进去就见景恬弯着腰,撑着马桶,不停的吐着酸水。
他立刻放温水准备,伸手为她抚背。
景恬吐了几口酸水后,撑着身子回身。
“漱漱口吧。”沈维霆递出水杯。
景恬接过漱了一下,随后望着他,声音明显哑了些:“现在好了,有存在感了。幸好我这两周不用去画展中心,不然我肯定要被狠狠折腾。”
沈维霆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背,蹙眉道:“这也太有存在感了,你不去也好,在家我更放心。”
景恬笑了笑,跟他走了出去。
晚上,景恬为方便以后能有房让自己补画,所以吩咐管家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让她办公。沈维霆又不愿意她离得太远,所以就把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景恬放画,还特意将景恬需要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出来,让人明天将它们全部采购齐。
早晨,景恬还在睡,迷迷糊糊感觉床在动。她睁开眼就见到沈维霆起床了。她又闭上眼,睡了一会儿感觉有人在亲自己。
她蓦地睁开眼睛,就见到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帘。如清雾般的眉下,一泓如弯月的眼睛轻轻闭合,卷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震乱了她的心跳。
正当她沉溺时,那人却停下了动作。睁开那双夺人眼球的眼,嘴角擒着一抹深浓的笑:“你醒了。”
“你是故意的!”景恬头发乱糟糟的,瞠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瞪着他。
沈维霆轻声笑着:“怎么办?我突然也不想去上班了。”
景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去上班。”
他如果在,估计自己今天都没办法工作了。
“你那么希望我走?”沈维霆失望的望着她。
景恬不被表象蒙蔽,坚持道:“对。”
沈维霆刮了她的鼻子:“今天我要去招标,可以早点下班,乖乖在家等我。”
景恬浅笑:“好。”
沈维霆放开了她,让她好好休息。
景恬又睡了一觉,这才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吃了早餐后,换了一身较为便利的衣服,坐在客厅等她要的东西回来。
近中午,管家和阿金才从外面回来。阿金将所有东西搬到临时充当画室的房间,还特意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好。
景恬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还真是尴尬,纠结了一下她觉得从下午开始,之后绕着屋子散步消遣时间。
市区投标交易中心三号厅内鸦雀无声,整个厅内的气氛肃穆紧绷,像是有人专门将这里的空气锁紧了一般。
本来高谈阔论的主持人也一改往常,有些忐忑的站在台上,不知道该不该敲锤。
坐了近三十人的厅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看着中央的位置,那里一个冷峻的男人,眉峰凌冽,双眸似渊,薄唇含煞,似不显山水,又似漠然置之的坐着。
他的后面,一个温隽男人,一身蓝色,如从深海走来。眉目清朗,眼眸静谧,安然坐着,仿佛观众般惬意。
主持人气息不稳,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找回声音:“请问还有比七千万更高的价格吗?”
场内的人纷纷噤声。这个价格已然将他们阻隔在外了,不过他们一点都不沮丧,反而还一脸兴奋的看着中心,不敢去猜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