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那名唤“醉思乡”的酒楼门前,白衣男人沉了沉心神,心下一片赞叹。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的小二,赶紧将这位客人迎入酒楼之内。
这酒楼看着不大,却颇有风情。匾额是用原木所制,滴翠色字体刻入三分,一入门是一个小院,倒不像是酒楼,倒像雅致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头归置了一湾小水潭,水潭清澈见底,有鱼儿自在游动。水潭上点缀着种植了一些细竹,院子四边置着水槽,水槽中养着些红色鲤鱼,靠门的两角两相种着同样品种的细竹,与水潭遥相呼应。水槽边上是两几粗木茶座,再往前一块顽石立于门前,上书一字“醉”,见此一字仿佛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此间一切返朴归真,让人仿佛置身于自然一般,白衣男人在这顽石边上,又是一笑,小二笑道:“倒有几位客官同您一般,到这顽石面前停驻片刻笑而忘行,想来客官您也是爱酒之人。”
白衣男字笑道:“何以见得?”
小二未张口,一声爽郎娇美地笑声远远传来,那声便道:“爱酒之人,可不都若顽石一般?恨不得将一醉刻入心底才罢?”
白衣男子回身一看,一丝微微地笑容拉开,一位云髻美貌地红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门前,面上笑容灿烂,一双柳叶似的眼睛眯得弯弯地看着他,这笑意温暖和煦,驱散了白衣男子一路来的风尘和寒冷。
“福生,你去吧,这位客人,由我亲自接待。”
这位唤做福生的小二便沉默中笑着退下,没有一句多嘴的话。二人相视片刻,看着白衣男子眼中微微地赞许,红衣女人回以春晖一笑。
随着红衣女子牵引入门,白衣男子看了看里面的摆设,亦是原木雕作而成的桌椅柜台,但细细看去,却发现这原木上面精致雕刻着细细地花纹,皆小心打磨成天然的模样,平添了一份高雅贵气。
二楼雅座之中,暖炉正旺,白衣男子这才脱下外衣,和煦地笑了笑对红衣女子道:“看来这些年你费了很多心思……你,大家都还好罢……”
红衣女子无言地依偎到了他的身上,喃喃道:“风……你不在,我怎会好呢?”原来这白衣男子便是风清,他一直效命于那神秘人左右,怎会来到这北寒之地?
“阿颜,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个人。”他抬起阿颜的下巴,深深道,“该是我们浮起水面的时候了,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阿颜只静默了片刻,身上似乎有些颤抖,风清笑道:“你莫不是怕了?”
阿颜妩媚一笑,眼睛似有火在燃烧,她闭上眼忍住心中的涌动道:“不不,我只是觉得,太兴奋罢了,这一日,我们等得太久了……”
风清大笑,手中一紧,邪邪笑道:“如此,我岂不是好好慰劳慰劳你?”还未说完,一手便向下探去,翻入她大衣里面薄如蚕翼的衣裳,灵巧的手指,深深顶入那幽深似谷之处,阿颜“嘤咛”一声便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衣袍,面红如胭脂醉染,一声裂锦,如玉的花蕊泻出甜蜜地汁液,干柴烈火,仿佛炙烤着整个聊城。
红颜醉倾,大幕降临。
这边守吏尹春秋正赶来“醉思乡”,一个长发如墨地人影便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一身风尘,却仿佛淤泥之中的莲花一般高洁,临冬的阳光淡扫,仿佛为他渡上一层佛光,叫人一见便生出朝拜的念头,尹春秋官场多年,看人还是有些分寸,他俯首道:“请问这位先生,拦住在下,有何指教?”
他自称在下,便是未摆官威,既是私下平等相待的友人相称一般,不管对方是何等身份,都不至于失礼。
长发男人淡淡一笑,抬头道:“尹兄,别来无恙。”
尹春秋见之,面上讶然,但很快便掩去面色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身旁的中卫不知内情,心想着那条大鱼眼看便*,心中一急便道:“大人,我们还得去办事呢,你看……”
尹春秋瞪他一眼道:“你没看见我与故人相遇?尔等退下,本大人要同老友浅饮几杯。”尹春秋向来治下宽厚,但此时言语之间竟然以官威压迫,中卫额前冒汗,赶紧应声退下。
尹春秋微微躬身,手中请了一请,二人便往北城而去,及至偏僻之处,四下无人,尹春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低声道:“公子在上,请恕下官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