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半拖半背着伽兰走了将近十余里路,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但为了早点到达前面的须臾山,好找些食材,姚月决计没有这般的动力能熬到现在。
每隔个时辰,姚月就必须得停下来休息,路上带来的粮食在那日被抓的时候掉了大半,如今还要抗着个半死之人。所幸一路上都被破坏,没有阻碍,倒是不难行走。大概行了两天才看见须臾山的影子,也才终于来到未被破坏的双歧密林之中。
她猛叹一口气,将伽兰好生安顿林中的树边。就近拣了些柴火,生好火后才去寻水。还好这里往北不到五里便是天母江,折了一片大叶子,沾湿了布条。姚月看着江水上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满脸黑泥。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自己,青阑自上次后便没了踪影,姚月几次三番的抵触水源,时间一长,警惕心便弱下来。
天母江的水自北漠河起源,流下来的水皆是终年雪山的融雪之水以及天降的无根水,极致纯净,是孕育各国千万人民的大江,被牡国和周国奉为母亲河。如今看着着微波粼粼、清澈见底的江水,怎能耐得住人往里跳的冲动?
“这么清澈的河水为何不洗洗?”姚月有些心痒,绞着快要成块的头发思怤道。
这个念头一起,姚月如何都不能将它按下去。毕竟是女人,这么厚的污垢就算是男人也未必忍受得了。想来生了火寻常野兽一时不敢接近,况且是白天,这么一想,便安心下来。她心虚地环顾四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或野兽接近才迅速的脱下衣服,扑咚一声跳下江中。
她知道江河宽广,虽说这是一条小分流,但绝不是室内游泳池可以比拟的。所以也极为小心,只敢到边上水浅的地方洗,边上的水清且浅,水中的情景一望无疑。她狠狠地将身上层层污垢搓下来,只觉着快意。
当她以为伽兰已死的时候,再没有比那时候更加绝望。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若一直这样也就罢了,但一个个人来了再次离开,却仿佛将她所有的力气的掏空了。她听着伽兰毫无起伏的心脏,心渐渐冷却,巨大的悲怮反而让她异常的冷静,因为再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哭闹,只余下一身苍凉。
却没想到明明冷却了多时的伽兰却动了动,好像拼尽了所有力气,睁开眼睛叫了一声:“蠢猪……”还没等姚月反应过来,便又晕了过去,姚月赶紧再听脉搏,才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了,脉搏…居然又神奇的回来了!!接下来却苦了姚月又是当妈又是当爸的,现下好不容易才能放松一下,姚月心思渐沉,不禁呆得有些久了。
沉到水中,姚月边憋气,边用力的搓头发。江水晃了晃,忽然约有人的小手臂大小的几条鱼游过来,姚月好奇看了看,见这鱼鳍异常地巨大,几乎有半个鱼身大小。姚月曾见过百科全书中介绍过这种鱼类,它好像是……食肉的……
姚月心中一凉,正巧这时岸边脚步声传来,这鱼被惊,瞬间胀满双鳍,变成一双肉翅飞速扑向姚月,姚月一呛,伸出头来呼救。长剑飞来,正中鱼身!姚月惊魂未定,远远听到岸边传来男人闷声问道:“你还好吧。”
刚想上岸的姚月迅速缩回水里,背对着岸边。来人似乎也看见了姚月这番样子,霎时停住。“你,你……走远点!”姚月面如火烧地惊叫道。
那人退后几步回过身去:“在下无疑冒犯,这赢鱼攻击性虽不强,但易受惊吓,速度又奇快,望姑娘莫要戏水,早点上岸。恕在下冒犯,在下这就离开。”
姚月想着人家好歹救了自己,自己却这么冒失。她听得来人快走远,赶紧回了一句:“谢谢你!”那脚步声停了停,便继续走远了。姚月心中一跳,不知为何特别想看看那人的样子,她游到岸边,张头去看,却只看见他的一节衣角,便消失在密林之中了。
很多年后,姚月总想着,为何当时自己不追过去看看呢?也许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大概错别既是无缘......
其实简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手救她,赢鱼即使攻击人,也不会有什么伤害。自己本来便在那洞府耽误多时,急着赶路,怎么有时间管这等闲事?但他脑子还来不及转动,便出了手,好像是身不由心一般。他向来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容有失,如今这般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便落荒而逃,行了多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剑还在水中。他不想面对自己的失误,因为他不想再想起心中那个名字,那是他少有的妥协……
他又想起刚刚那藤妖主心盘踞的地方……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它来袭,却翻身直刺主心。果不其然,所有的灵力都由这里传出,那藤妖不甘心弃它而去,便盘踞在那,反而成了它的致命弱点。清理好了那些瞬间枯萎的藤条,他看见里面那堵墙上,一行泛着金光的大字:“莫问功与过,自在天下间!”那字刻得深入一米,好像拼尽了全力刻下,那意思虽是释然,但其心却不甘。多年来竟然还遗留着延绵不断的灵力,还能吸引如斯妖兽。
好在这妖兽盘踞不久,想来之前这里必定有过封印,便是被那不知名的女子给揭了去。“她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样的神力?”
姚月捡起水里的剑,愣了很久,只觉得这长剑这般的熟悉,细看剑把,上面刻着二字:允诺。
“是谁呢?”姚月好奇地自语道。拔了多时都未能把鱼拔出来,只好连鱼带剑一起带回去,姚月自嘲地摇摇头,“今日的饭倒省了。”
待回到树林姚月便傻了,地上木柴烧尽,而伽兰呢??毫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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