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不知道抱着伽兰哭了多久,才把心中那些不安狠狠地释放出去。等姚月清醒了些许的时候,胸前忽然一阵异动,胸脯直往伽兰的身上蹭,姚月大窘,想要松开伽兰。
却见他眼中仿似有火在烧,他直勾勾地盯着姚月,把姚月盯得身上一阵一阵异常反应。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姚月愣愣地不敢动。近到姚月几乎能数清伽兰的睫毛的时候,忽然“肉团子”从中蹦出,二人一霎便放了手,伽兰更是有些异样地别过了身子。
“肉团子”欢乐地大了个哈欠,摇摇背上新生出的两个翅膀,六条腿蹦来蹦去,好不开心。姚月一时忘了刚刚地窘迫,揉揉“肉团子”的翅膀,问道:“你什么时候长出翅膀的?诶?你好像大了不少嘛!什么情况?你发育了?”
伽兰接口道:“哼,吃那么饱,能不长大么?”眼神如冰一般戳向肉团子,吓得它直往姚月身后闪。姚月看了看伽兰,脸一红,半晌沉默。
霎时,二人异口同声道:“你……”
“你先说!”伽兰果断道。
姚月环顾茫茫荒芜和残骸,看了伽兰半晌,“这些是你做的吗?”这句话如何都吐不出来,她叹口气道:“你先说吧。”
“我……我没什么…你说吧。”肉团子左看看右看看,看着两人像丢皮球一般,眼睛咕噜咕噜转地晕了。
姚月只好没话找话地随意问道:“怎么身上是湿的?你干嘛去了?”
“你……不是嫌我脏么?就去洗……呃,关你什么事?!”伽兰斜瞥姚月一眼,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姚月这才想起上次看见他满手血污,而下意识的打开他的手……姚月心中一暖,思怤道:“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姚月脑中忽地电光一闪,大喊道:“糟了!!非墨呢?!伽兰,你看见非墨没有!!”
洞穴里湿润如春,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一些藤条植物一圈一圈的绕在洞顶的岩柱上,当简兮终于直起身子进入里面的洞府时,迎面而来的是满目的疮痍。
石制的桌椅厨柜被厚厚的苔藓覆盖,一些蔓藤随着层层叠叠的山岩向着阳光生长,俨然一个绿色的世界,阳光不吝惜的洒在洞府之中,在绿色的叶片之中泛着点点的光芒,他抚摸着这片绿色,坐在那石椅上,一层层微弱的回忆闪入他的脑海。
十六年,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疲惫,这里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的一切戒备和包袱都卸下。他缓缓步入内室,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岩洞,空旷寂寥。植物层层占领其中,不辨西东。脚底是仿佛有生命的藤条交缠,刹那间,简兮飞离地面,一个藤条如毒蛇吐信一般袭来!
他警惕地抬眼看去,果然一个藤妖正蛰伏在此,吸取了这里残留的灵气,而成了精!他挥剑去砍,藤条尽裂!但不一会儿,这些藤蔓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生长,更多的藤蔓凶猛袭来。简兮攻势不停,却惊觉如此下去,只会让自己灵力耗费殆尽而败。
虽然他灵力精进,相对非人的妖灵来说,尚还能应对,但这妖灵五行属木,这岩洞属土,土木相生。偏好占着五行之中绝佳的环境,攻击力和防御力大大增加,且生命力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再者,简兮使得是清水一派剑法,用来对付这木系妖灵,无疑是助长对方力量。
简兮心下一定,眼光微动,周身的气息露出空隙,只一瞬千万条藤蔓如饿虎般袭来!
“……非墨……”姚月抱紧自己的身子,直觉秋意愈来愈浓,直逼冬天的寒彻。她在这被破坏的“原野”中盲目地寻找,心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不时的打颤。
姚月实在算不上是一个乐观的人,她善于欺骗自己善于回避甚至善于苟且偷生,却不善于相信奇迹,若不是今世的种种奇闻,她如何会对人生燃起新的希望?玉昆仑虽在,姚月却没有任何找到它的信心,因为她根本不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可以轻易寻找到世间所有答案。
不过是不忍伤非墨的心,或许也不忍把自己逼入绝境,起码为自己寻一个坚持走下去的借口……
“如今非墨怕是……”姚月心中悲戚,非墨若不是为了引走那“怪物”,何须强撑?早早逃去,万事一了便可,怎会飞来横祸?
失去了坚持的目标,这次姚月在这片荒芜中倍感疲惫。早就是该死之人了,因何而活到现在?姚月呆了半晌,心中萧索,这才想起来伽兰怎没了声音?
回头看去亦不见他,姚月吓了一跳,赶紧四下寻找。远望去,地上有一个人无声息地躺着,姚月赶到眼前,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正是面色惨白地伽兰!姚月抱起如死人一般冰寒的伽兰,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他却无动于衷。姚月慌乱地环顾四周,却连一点人烟都看不见,那种无助和恐惧如影随形。姚月禁不住的大哭出声,她的声音在荒原中回荡,无比的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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