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兰扔掉手中的心脏,仿佛随手丢弃一件垃圾似的,便要伸手来将姚月扶起,姚月见他满手的鲜血,想起惨死的九尾狐,下意识地一把打开他的手。
伽兰一瞬间地愣了,看看自己的手,以为她是嫌弃自己手脏,耸耸肩到一旁去了。肉团子从姚月身上跳出来,看见那心脏跟看见宝一样的,没等姚月阻止便两口吞下去。吃完心脏还不够,还想去吃那九尾的尸身。
姚月赶紧将肉团子扔到一边,肉团子没能得逞,可怜兮兮地表示抗议。
“你丫刚才哪去了?!现在有得吃你就出来了?亏我还对你这么好,靠!再说你都吃些什么东西??”
“他本来就是靠吃修为比他低的妖兽鬼狐来生长的,你当他也吃五谷杂粮?”伽兰闻了闻手上的血,蹲在地上像个小兽一般,往地上揩揩就完事。姚月将那九尾狐的尸身就地掩埋,希望她来世别再做九尾狐,心中有些同情。
伽兰和肉团子极为不解地看着姚月做这些事,有一种看着把红烧肉埋在土里的感觉。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姚月简直觉得自己养了两头白眼狼。
望了一会,伽兰实在是觉得无聊,便扯着肉团子玩起来。
姚月临时搭起来的墓里,忽然起了一股青丝烟雾,那样子仿似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夜里并不显眼,但那里有个微弱地声音警告道:“离他远一点!”
姚月一惊正想深究,却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伽兰踢了踢姚月,闷声道:“走不走??我困了!”
姚月只好甩甩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个洞穴。伽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姚月的面前就是自然而然地觉得放心,仿佛有些像千万年前那种相互依赖的感觉,但又不是,他不确定是什么的改变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邪邪地笑了笑。
回去以后,姚月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是又不敢再一个人出去了,虽然伽兰这家伙不太靠谱,但战斗力貌似还蛮高的……想着想着便走到窗前学古人看月色去了。
“我本将心对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诶~诶~我怎么这么倒霉,诶……”姚月苦哈哈地一句三叹。
丰城的房子,有点类似于福建围楼,但又有些差别。因着砺国多风而干燥,为了防风尘,皆为平地小楼,顶上呈三角屋檐搭成;房子做成了小小地圆柱型,楼梯围绕房子而建,梁木深深打入地基,砺国虽多风但风力不强,故这种设计非常的讨巧,既不会将风尘吹入屋中,也省了做房子的材料,而且户与户之间即贴合地近,又不容易彼此打扰。
姚月住得这户客栈,正好正对着对面的房子。窗子皆做在圆形面上,朝屋外浮出,颇有些现代飘窗的样式,姚月坐在窗台上,看着月亮,叹个没完没了。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对面房子的主人估计是被姚月这咏叹调给惹火了,一把推开窗户,正好和姚月打了个照面。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道。
在姚月未到砺国之前,周国坊间便传言周王命在旦夕,瑾华公撰紧离宫大权。而此时雁城忽然传出吃人魔的传闻,瑾华公的带人从简兮府中找到被掩埋的残肢断骸,称其被妖魔所惑,沦为吃人魔,势要以除魔的名义将简兮公子大义灭亲,伯约公子赶来奋力阻挡,才将简兮保住一命。瑾华公只将其扣压府内,以待观察,若不是牧国突然来势汹汹,攻城掠地,还指名要简兮迎战。朝中纷纷质疑瑾华公的决策,既无更令人信服的证据,就该放了公子简兮,好让他出去迎战。
简兮公子逃脱一劫,或许这也要谢谢那位心眼狭窄的牧国大公子非炎,若不是他念着旧仇,想借着战场亲手杀死简兮,怎会外打正着反而救下了简兮。
漠北天高路远,途中气候恶劣,即使是在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士兵也忍受不住长途跋涉的痛苦。适逢西俊城中蝗灾四起,东伊又水患不止,周国调配了大量的军资,大多配给了砺国战线。此时称国库不足,砺国战场取胜刻不容缓,稍后再为简兮配备剩余军资。
就这样简兮公子率领着仅够勉强支撑到北方边戍的物资上路,出征前,简兮号令大军道:“今有萧氏之辈,威悔五行,妄负正理!以致南龙震怒天虫行罚,水淹祁山!若不奉天而行,剿绝其命!尔等双亲受南海之苦!尔等妻儿受饥寒之痛!!吾今受命,安敢苟且?!唯有攻其左右,御非其马!诛其贼首!!”
众将大呼:“诛其贼首!!诛其贼首!!!杀!杀!杀!!!”顿时士气大增。
士气大增是出征前的好兆头,而简兮再清楚不过,即使士气再鸿,粮草却是不可扭转的硬伤。牧国战事危急,实则最大的危机就是粮草,北方戍边偏北,气候干燥炎热,昼夜温差大,寻常粮食收成一直不佳;还好戍边多山,山中物资丰饶,多靠壮年上山打猎、妇孺采摘果实来增收。这时牧国来袭,四处派遣士兵到山中探路,寻常壮年遇到训练有素、向来勇猛地牧国士兵,多半性命不保,不久,上山的便越来越少。
若粮草充足,北方边戍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一时半会牧国军队也难以对抗。只是粮草不足,军心难免涣散,倘若守将不能有效地控制军心,实难守城。北方战线太长,若是枯等后方粮草,只怕死也不知要枉死多少士兵,偏有人又不能容自己活路,若要颁布军令,无十足理由,军中内部定阻碍重重。简兮坐在马车上闭目思索,脑中的计策千般变化,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次出征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简兮心中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