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那个白芷是,是,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而且他就是,就是,简兮??!”姚月仿佛做了一场极长的梦,她暗地思怤:“如果我没猜错得话,那个“云弟”就是鹤老头。而我便是那个所谓‘命定之人’。”姚月心中有些凄苦,原来鹤老头也把她骗了,“那时候他其实也认出简兮来了吧,否则怎会同意他和我一同上路……”
“瑶华,我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又何苦狠心将我们都忘了?”他躺在床上好像愈加虚弱。
我不敢再刺激他,只好诺诺地点点头。
“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见到她……”他停了停,咳嗽不止,“请告诉她,是我害了她耽误了她。顺便帮我将这个带给她好吗?”说罢从床头拿出一个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给我,仿佛是极重要地珍宝,“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求你了。”
一国之王却这样小心翼翼地请求姚月,而且是一个将死之人地心愿,她怎么忍心拒绝??姚月无言地接过这个盒子,他对姚月又喃喃地说了一些从前地事,后来慢慢地便睡了过去。
晓风将姚月送出房间,姚月坦诚地告诉晓风自己根本不是瑶华夫人,她自己被人追杀被迫跳下江中,意外来到这里。但说着说着她却哭了,连姚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心里像被揪着一般,难受至极。那一刻她仿佛不是自己,心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晓风叹了口气:“不管你是谁,能让王上在最后将心中的秘密道出,死亦无憾了。”
晓风将她从密道中送出,出来以后,姚月发现这里竟是另一翻天地,他们来到一片密林。想来这个地下宫殿有两个出入口,一个连接隐蔽在江口,一个连接便是在这林木丛生地灌木林中。
而此时,一个人在密林里匆匆穿梭,鹤来桥上已经没有他人,一人捡起鹤来桥边上一串头珠,紧紧握在手中。
姚月想:“在密林里躲避青阑怕是不大可能,还是得往东走到砺国去了。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姚月走了一阵,发现这片密林的面积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计,虽然带了许多又干又硬的干粮,但要是再不快点出去,那自己就要变干粮了。
姚月走后没多久,晓回去照看周王,却见他在床中已熟睡,脸上还带着微微地笑容,好似心愿达成的那种释然,一旁是已经冷却的药茶。晓停滞了约一瞬,颤抖着扑通一声跪下,脸色惶惶而苍白,他知道,自己艰难地使命即将开始了。
离宫龙阳副殿里,层层纱笼着内室,里面一个宽袍草鞋的男人,拿着蒲扇轻扇着煮着药。药茶的烟雾渺渺,缭绕在宫殿之间,恍惚不似人间。
那人用布巾小心翼翼地包着药罐把手,起身时莫名地便是一撒手,药罐摔将下来,碎了一地的心惊肉跳。
一旁的床中一个暗格打开,晓从中而来,他立在那男人身旁,半晌都没有说话。
“留阳……”男人哀叹一声,他早就知道那是积疾难返之象,他从小就劳病缠身,又思虑过重。若是安然度日,若是不把那续命的红莲给了……如今煎这药不过是……不过是做戏罢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回去的时候,他便……”晓叹口气,将姚月与周王相见的情形告诉那男人,“云先生,想来王上要交代的已然清清楚楚,不过是心愿未了罢了。如今见得旧人,心口那口浊气一散,便就……”
这男人便是鹤老头,他听罢半晌没说话,药炉的烟雾缭绕在这空旷的屋子,他拍了拍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晓心中悲切,也未能多言,他向来平淡地脸上流露出难以掩盖的悲伤,他的主上,也是他的恩人,就这样走了......
就在这时,瑾华公带着一人走进宫殿,他向二人致意,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在民间找来的高人,听人说他能起死回生,我便想尽办法将他请来。”
晓收敛神色,语调平淡地拒道:“我倒是从未听过还有什么高人,能胜过云先生所能。”
他余光看了看鹤老头,眼中是不赞同的神色,鹤老头向那人掬了掬手道:“敢问先生大名?”
瑾华公忙答:“皆称,妙手上人。”晓微微抬眼看看那“妙手上人”,他的晓风楼里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的信息,晓风楼虽不能算是天下第一,但却从没有出现过出现在周国却没有纪录的人物,这瑾华公到底意欲何为,周王的死......还不能这样公布.....还未说话,鹤老头不懂声色地拉住他的手壁。
这人黑色披风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不容细看。晓注意到这人的衣服上有火焰似的纹样,除外别无他饰,但高出常人至少一个头高的身材,却足以证明他绝不是周国人。
他站在床旁好似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要走,瑾华公连忙出声拦住道:“上人莫走,这……好歹看看父王的病况。”谁知他一回头,一个鬼面似喷火般暴露在众人面前,晓眼睛微眯心中更疑,鹤老头却平静地仿佛的没有看到似得。
“一个死物,有何好看的?”此言一出,瑾华公大惊失色,他立刻回眼看向鹤老头,神色十分的复杂。那人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而去,瑾华公来不及追上,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瑾华公神色莫名,心中擂鼓大动,他的父亲......筹谋了半生要得到他认可的父亲,死了?他笑了两声,眼睛里淌下一行泪水,鹤老头也跟了出来,站在他身后道:“你的心愿想来就要达成了。”
“父亲,何时走的......”
“对你来说,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即将坐上王位,俯瞰天下。”
“不对......不过是一个血莲,还不值得你这样帮我。为何?”瑾华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帮?你?你想太多了。“不知为何,瑾华公觉得此时的鹤老头突然超越了他年龄的界限,显露出一身的风华和霸气,令他不禁想起另外一个人,明明平淡无奇,却......只听鹤老头淡淡道,”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人值得我云鹤天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