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突然两辆轿子远远过来,停在他们身边。一名轿夫抱拳躬身道:“云爷见天色已晚,打发小的们来接您。”说罢掀起轿门对姚月道,“贾爷,这边请。”
姚月奇了,心中思怤:“这个云爷又是谁?他怎么知道萧大哥和我在一起?”姚月看了看非墨,见他毫无诧异,心想该是他提前告诉他罢。
非墨下意识地让开,请姚月先上轿。非墨心中却别扭了,他的性子何时让过别人?怎地今日却处处让她,却还觉得该是如此,真是怪事!想想便也上了轿。
这轿走得极慢,一晃一晃的跟骑马似的。姚月觉着闷的慌,便撩开帘子去看外面,正好看见旁边巷子口一顶素色绣兰的轿子经过,颜色虽素但却显得极为淡雅,细一看轿子的每一处雕花勾边都极为细致,她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正回神的那一刹那,轿帘恰好吹起,姚月却生生错过了。
这顶轿子,简兮正坐在其中。轿帘吹起的那一刹那,他往外瞥了一眼,只觉那边一瞬有一个熟悉的侧影。但只是一瞬,今日事情多且重,便不再去想。不久轿子停罢,门前匾额上写着:晓兰居三字。只见从府中迎出一人,抬眼看去,正是风鸣。
他下意识地多看了看风鸣,老实说,他实在不清楚风清有什么目的,他,毕竟是那人的养子,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至少他手中也有他的把柄不是?
“简兮公子,我家主子在正厅等您,还请移步。”
姚月二人的轿子停下时,姚月早就睡着。非墨摇了半晌,见她睡得很香,无奈只好抱着姚月进门。他将姚月送到南室的庭院里,安排好她就寝后,便出门到正院中走去。
只见一人批衣在月下读书,朗朗俊颜,安然静谧。看得非墨也不忍心大步跨去,他咳了一声,见他放下书来看自己,才举步往前。
“你最近很奇怪。”非墨大咧咧地坐在一旁。
“怎么奇怪?”
“那****作出这般绝妙的诗,你这个书呆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然而……今天你却叫人偷偷的跟着他,要不是我好奇跟上去,还不知道是你的人。不奇怪吗?他看着又不是什么权贵之人,也并非什么奸恶之徒,我实在不知你为何着人跟着他?”
那人却只淡笑不语。非墨不解,怒道:“我懒得管你了,朋友我帮你交了,人帮你带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怎么?才交了一天的朋友,就忍不住为他做打算了?”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一说,他忽然想到早上在画舫起来的情形,莫名就脸就火烧起来。他瞪了一眼子归,轻哼一声便走,只听到子归道:“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些好……我不想让你卷进来。”
姚月总结的经验,的确百试不爽。在奇怪的地方作奇怪的梦,偏偏每次她都有告诫自己千万别睡,却还是睡了。
这次她梦见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一个烟雾妖娆的,好像是云层里对她朝拜,一个金色的大鹏从远方飞来,一下和她撞个满怀,然后她就开始往下落,落到极远极深的地方,忽然间,前段时间遇见的那个“肉团子”落到她手上,接着一阵光,她稳稳落地,却是落在了阎罗宫前。
又是那个路口,白发人面朝自己而来,这次姚月再也不敢冲过去看他的脸。但这次他却笔直地向自己走来,长风过隙,露出他的一张倾世的脸。
姚月顿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简兮来到她面前,没有多说,轻抬她的下巴便同她亲吻起来。他吻得极为用力,姚月不禁吃痛,就在她睁眼看他时,见他满口鲜红,原来竟是再吸自己的鲜血!!
姚月再次吓醒,此时已是早晨。她一巴掌甩自己,都入秋了,还发什么春!转头起来推开门,猛吸一阵古代的清新空气。
“啊—————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那边便扑哧一声笑了,姚月挑眼去找那个不知趣的人,只见子归俏生生地立在院子外,笑容未泯的看着自己。姚月一下傻了。
“早。”他对姚月说道。
“呃……早……啊,天,天气不,不错。呵呵呵呵”姚月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像走马灯一样的变色,这世界太窄了。
“是啊。”子归漫步到院子里,“不请我坐坐?”
姚月赶紧请道:“坐坐坐……坐!坐~呵呵。”然后心里一边在打着腹稿,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说。
“非墨告诉我他交了一位才华斐然的朋友,带来一见,却不想是你。”他看了姚月一眼,微微一笑,缓缓道来。
姚月心下一叹,原来他们认识,而且关系非浅。诶,世界不窄怎么会好死不死穿到这儿来?她只好扯道:“本来是要出城了,见那画舫人声沸鼎,热闹非凡。我一时神往……耽误些时候,昨日又有些晚了,所以,所以便不敢上路了。”说罢嘿嘿笑了两声。
“不若我着人送你过去,岂不方便。”
姚月又是抢白道;“怎敢!怎敢…饶您费事,我,我欠你的够多了。”
却见子归瞬间变了脸色,眉头深皱。姚月心下一颤,生气了??
情急之下她握住子归的手道:“我,我,真不是……”子归作噤声的手势,反手握住她,青天白日的,却莫名四散大雾,转眼就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量将姚月拉走,姚月冷不仃地便同子归分开了!她跌落在地,四周是白雾重重,而在她的后面,是一道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