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善祭出神力,他身上的兽甲在神力的熠熠光辉之下威风凛凛,一人之势却如百家争辉。
“唰——”他凭空抽出一杆长枪,带出一片绚烂的光彩,枪头红色的璎珞在光中律动,仿佛为了展示他的神威,他向前跨了半步,摆出战斗状态,长枪向下一摆在空中划下一道优雅的弧线。
“啧啧,本性暴露了呀……”伽兰歪头邪笑着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挑梁小丑。
“你欺辱本仙在前,死不足惜。”法善挺了挺皱眉。
一直沉默地简兮忽而说道:“这位大仙但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与大仙素昧平生,就不打扰了。”
“慢着!你……你不能走!”法善忽觉头痛,怎么好像被人耍得团团转似的。
“哦?怎么大仙还想找我论道不成?抱歉,我不感兴趣……”法善听得心中一堵,“还是?大仙欺善怕恶?想先从我这个柔弱书生这里下手?”简兮语气倒不如伽兰那般轻慢,但说的话却句句戳心肝,法善心中的压抑愈发强烈,气的浑身发抖。
他面色僵硬,大怒道:“吾乃天宫神霄殿四府仙之一,尔等竟如此造次!拿命来!!”
“愚蠢。”伽兰邪笑更深,未及说完,只见那法善拳风带着如山似的强劲飞来,伽兰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那拳风,可惜身上的衣服却被拳风所破。
他也不甚在意,简兮更是旁若无人地往边上继续前行,法善未曾管他,而是反手提抢再刺,一层白光笼罩在长枪之上,每次刺出如千斤之势,地上顿时多了好几个凹陷的大坑,惨不忍睹,而伽兰看似堪堪避开,实则却身轻如燕似得随着长枪的舞动而跳跃。
翩若惊鸿,大约便是如今形容伽兰最妥帖的词了。
简兮立在巫山脚下,是怎么走都无法靠近心中的那种感觉,前面仿佛有延绵无尽的荒原,他索性停下来,闭上眼睛。
“你听……”耳边突然响一个声音,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葱葱草地,夹杂着花香,有溪水,有白色的大朵的云,前方立着一栋楼,那栋楼前有两个雕像,一人口中含珠,一人手里执剑。
“你听……”那声音来自于怀里的人,他低下头,那个女子微微笑着,整个人像是发着光似得纯粹,明明是如此懦弱、如此愚蠢又……如此执着的一个女人,为何他竟看迷了眼。
这次她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简兮,目光透漏着对他的仰慕,偶尔也会在她的眼中看到对世界的无措和失望,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对生的渴望和对爱的期待。
为什么人可以即渴望爱慕又能坦然放弃?为什么明明身怀宝藏却这么卑微的活着?明明自甘平凡却又像一团火似得烧得别人火热……
他眼中第一次出现复杂的神情,不再平静,而是疑惑的好奇的却又愤怒的。
“简兮。”她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显得非常的空灵,“这样的你,才像一个人嘛……”
他喘了一口气,猛地回神过来,他竟然失神了。
伽兰与法善的对决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伽兰周围的地面差不多毁得一干二净,这法善与天罡一样,修炼的是武学,只不过天罡是武学外家,只能使些法术辅助武学,而法善已经将法术融于兵器,并使其凝结成光盾,一来增强威力,二来以法术护身,是上等道法中的最高也是最后一层境界,突破这层境界便可正式修炼天宫仙法,在道家神霄宫中的小仙中算是高阶的了。
而明明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法善却丝毫感觉不到对自己有利的感觉,他隐隐喘了喘气,头上冒出细细地汗,他虽修得仙身,练得四百多年的长寿,修为在同仁中也还算可以,却还未修得天宫仙法,即使是极力避免,也未能做到凡尘不染。
他几乎使出浑身解数,即想保持洒脱素净,又想将伽兰赶尽杀绝,姿态实在可笑。可反观伽兰,游走在扬起的灰尘中,反倒不觉得他狼狈,衣裳上面尽是灰扑扑的,却尽显落拓和潇洒。
“喂…..”伽兰拍了拍身上的灰,“你若是修得仙法也罢,我倒还高看你一二,然则你这点水平,竟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啧啧……东陆无人了?”
简兮轻笑一声,却好似很友好似的对法善说道:“大仙放心,你今日之丑我必定不对他人说起。”
法善几乎咬碎一口好牙,拳头紧握,喘气声越来越重!就在此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云层不安分的涌动着,按一道巨大的光芒从法善的身上爆出,他的身形突然暴涨,身上的肌肉撑破了原本飘逸的青衣,鬼面仿佛嵌在身上似的变形,变得狰狞可怖,他高声长啸,一柄长枪舞的猎猎生风,抢上的白光异常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