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翠翠的人是王天一和东南亚人无疑,王天一现在身死,会不会翠翠就在那个东南亚人的手里?
可是监控中出现的这个脖子上有刺青的人虽然外表看来像东南亚人,我却不敢确定,或者说我不敢肯定他就是秦博盛身边的那个东南亚人,那个给小乔下枯骨降,蛊惑小乔害人不入轮回的黑巫师,倘若翠翠真的在他手里,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件事牵扯这么广,现在看来冥冥之中,我和徐擎天两个人,都是要不断交集的。
杨天波看我盯着视频发愣,就知道我要找的肯定是这两个人,拉着我去他办公室,问我这件事需要不需要他帮忙,他虽然就是个小队长,可是毕竟在体制内,许多事情比我一个老百姓要好办的多,只要我点头,他立马让人继续往下查。
我摆摆手,说谢谢,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比较麻烦,他能帮我查到这些我已经很感谢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办吧,他始终是个人民公仆,而且杨天波这人我也看得出来,的确不错,没必要让他搀和到这些事情中来,更何况,他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他安安稳稳做好他自己的小队长吧。
经过再三确定,杨天波发觉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他,便只能点头,“老叶兄弟,虽然咱们接触时间不长,可是我眼睛也不瞎,知道你跟老齐你们都是能人异士,有些事情我不适合多过问,但是有一句话今天我杨天波放在这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
我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中午杨天波非拉着我去吃饭,他请客,说是感谢我这次出手帮他,不管如何这顿饭是一定要请的,我推脱不掉,也就跟他去了。
饭桌上,杨天波点过我好几次,他知道秦博盛和徐擎天的关系,劝我如果翠翠不是太重要的人,这件事还是尽量不要闹大的好,徐擎天那种人,咱们惹不起,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佛爷,道很深,万一惹上了,以后少不得诸多麻烦,人活在世,有些事情没必要计较的那么清楚,兴许知道的越少,活的也就越安生。
我笑道,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如果让我选择,我也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希望这些都是一场梦,醒来我还在我的营子里,跟我爸俩人斗斗嘴,陪他抽一袋烟,和他一起到山上去猎猎兔子野鸡什么的,再娶个媳妇儿,这一辈子安安稳稳平安度过也就是了。
可是已经发生了,我便不能躲,躲也躲不开,胡月还在营子里等我把僰字盒带回去,我不能辜负她,不管怎样说,她都是我叶初一的女人,为了她,我就不能置身事外。
放下这些事情不提,杨天波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消息,当初和王秃子一起炸火神庙的扣子,也有下落了。
准确说,他查到了扣子的活动轨迹。
扣子似乎和几个云南人走的很近,一路查下来,发现这几个云南人是倒客,专门从偏远地区弄些东西来回倒卖的,扣子失踪前和这些人走的很近,而且在扣子失踪后,这几个云南人也不见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就不清楚了。
看来当时指使王秃子开棺的,和这几个云南人逃脱不了干系,东西应该就在这几个云南人手里,可是云南离这里千里之遥,这几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疑问重重,不过既然有了方向,我基本上也明白了大概,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先找到翠翠。
翠翠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双目迷离,眼神呆滞动作僵硬,应该不是正常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和王天一或者那个东南亚人有关,想找到翠翠,恐怕就要和那个东南亚人见上一面了,这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怎么联系他?
和杨天波吃完饭,我回到木家,在书房里见到了木老爷子,便把翠翠的情况和他说了说,想问问一个人变成这样,这中间是不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
当得知翠翠是被王天一和一个东南亚人接走后,木老爷子便对我道可能是被东南亚的黑巫师动了手脚,巫术当中东南亚能者诸多,许多法门比国内的大拿都要精的多,一来是因为东南亚地区政府对此不遏制,而且那一带庙宇佛塔众多,许多寺庙里甚至以术法牟利,比如说最为出名的泰国佛牌、古曼童、古曼丽,降头术这些,******多,自然就有天资卓越的,不足为奇。
至于我说的那个女孩儿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他却不好说,一来他对这些并不是很精通,二来所谓医者、皆逃不过望、闻、问、切,不见人,自然也不好诊断。
和木老爷子聊完,我从书房出来,径直进了老刑的房间。
早上来了几个人慌忙求医,虞歌此时不在,房间里就我和老刑两个人。
老刑知道我已经查出了端倪,靠在床上问我有什么进展,这几天虽然他的情况已经好转不少,下床还是有些费劲,这么**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说不起来就不起来,我也真佩服王天一那厮,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是个只会嘴皮功夫的东西。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刑建议我先不要正面和那个东南亚人冲突。
他思虑周全,跟我剖析,秦博盛和徐擎天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那个东南亚人敢在这地方肆无忌惮,中间不是没有关系的,更何况他现在身体有恙,我对这些没有任何经验,东南亚向来是黑巫术的滋生之地,大能者不知繁几,我们吃不透对方的底细,但是我这半路出家的本事,人家却一试就能试出来,万一刀兵相向,吃亏的还是我。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没摸清楚对方底细前,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和扣子混在一起的那几个云南人,倒是可以先追查一番,毕竟对于佛爷和徐擎天这种人来说,那几个云南的更好对付一些,而且他们和僰字沉香盒是有直接关系的,所有的事情都因僰字沉香盒而起,只要抓住这条线索,许多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我觉得老刑说的有道理,便把海棠ktv的事情一一告之,包括我用圆光术探得小乔亡魂,知道秦博盛作恶的事。
老刑倒是没追问这件事,反问我那本《道修鬼简》习的如何了。
《道修鬼简》中涉猎的范围极广泛,而且许多法门我只能看懂,却参不透其中玄奥,只能勉强懂一些浅显的,让铃铛按照意思修身。
老刑点头,半晌道铃铛的事情也需要处理,等他好起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铃铛。
我不明所以,铃铛现在好好的,怎么她还需要处理?
“记得我最早跟你说过吧,但凡鬼胎皆为肉体所困,阴魂强大时,肉体不足以承担,则身死魂亡。铃铛是草木灵胎,灵魂更为强大一些,其实从营子离开的时候,我就犹豫过要不要带铃铛,我们身边带着个孩子诸事不便,而且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险之又险的事端,白天铃铛可以像常人一样暴露在阳光下,可也仅限于是个奶娃娃,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一旦某天她被人掳去,或祭炼成凶物,神魂具毁,或拿去炼成小鬼,凡此种种都是我们不想见到的,最保险的办法,便是让她没有肉体的牵绊。”
我听起来觉得有道理,可是倘若铃铛没了肉身,那岂不是和孤魂野鬼一般无二?
老刑说非也,“这世上修道之人不知繁几,所为何事?不是精通术法,而是神魂长生,道德经你总读过吧?我道家老祖老子有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此一语点透世间人惧怕的根源,那便是我们的身,倘若没了身,那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这么说我便明白了,心想倘若铃铛没了肉身的束缚恐怕会更自由一些。
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老刑说,除此之外还要给铃铛纳身之处,好比柳灵郎的符牌,当时剥雷击木的时候,除了给胡月做的长生牌位,还剩下一块,一分为二,其中一块给柳灵郎雕了符牌,另外一块还在我这里。
但是刑秋说不可,他之所以给柳灵郎用那块料做符牌,是因为柳灵郎孕育自柳木,但是铃铛乃是草木灵胎,用木恐怕无法容纳她,他知道有一种名叫凤鳞髓的玉石,产自云南保山,此玉石乃是整条矿脉当中的精粹,万矿之母,汇集整条矿脉的精髓灵气所在,此玉是天然的纳阴灵器,可以温养铃铛,使她神魂更为强大。
言下之意是等老刑好了之后,我们要到云南去一趟,找凤鳞髓。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些事,但是聊完关于铃铛的事,刑秋就有些体力不支。
我没再和他多说,从他房间里出来,仍旧在思考那个东南亚人。
只是没想到,我还没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