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暗再度笼罩了这个罪恶却又辛苦的小乡村,经过王天一以及他那以怨报德的母亲折腾,这片土地早已从最初的十里飘香变成了如今这般荒芜凄楚,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这世界真的是强者的世界?那那些生存与这个世界夹缝的人呢?他们辛苦、他们默默无闻、他们勤劳又朴实,难道就活该忍受那些所谓强者的压迫和糟蹋吗?
不,我想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光明的,应该是平淡的,应该是属于那些真正想要好好生活的人的。
比如李力国,比如他这个被王天一折腾到半死的儿子荣荣,时隔三天再次见到这些孩子,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少许的轻松和与这个年纪相当的天真和笑容,虞歌正在他们中间抱着一个小女孩儿指着天上的星星跟他们讲故事,他们很好奇,却又享受着这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安宁时刻。
那一瞬间,老刑看向虞歌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当然我是吹牛逼的,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我向来觉得是可遇不可求,我自己锅里的菜我还翻不过来呢,虞歌和老刑的事情就只有他们自己去解决了。
看到我们过来,虞歌把坏里的孩子放下,她显然是很紧张老刑我们,起来后就追问我们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说好的三天过来,又往后拖了一天,是不是王天一在县城找到了我们,有了麻烦?
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裙子,鸦色如瀑的长发也扎了起来,显得利落又青春,脸上脂粉未施,一双玲珑的般的眼眸说起话来仿若一汪被秋风吹的波光淋漓的水潭,格外灵动,我不由感叹,老刑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好的妞儿,怎么就不知道收入囊中。
对于虞歌的关心老刑自然心中有数,说没有的事,王天一那天晚上被我们损失了不少炼尸,虽然不至于大伤元气,却也够他吃一壶的了,现在他手下空虚,即便想要跟我们拼杀个鱼死网破,也不敢这么快动手,他是个聪明人,或者说狡诈,不会在这种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贸然动手,否则肯定是得不偿失。
看我们三个人无恙,虞歌稍稍放心,放下王天一不提,我问他这些孩子怎么样,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带来了,要不要现在开始?
提起这些孩子虞歌眉头稍稍皱起,显然心中有所担忧,她说这些孩子虽然现在暂时不至于出事,却也不能保证七月半晚上不出问题,她用的是温补之法,先将身体里残余的阳气稳住,而后用木家的秘制药丹和灸针之术将丢失的阳气补回来,不过只能弥补一时之亏虚,却不能填补损失的元精,人活在世,体内元精乃是生命之源,如若亏损便如何温补也是没用的,不然的话那些修者也不会耗尽毕生经历周游五湖四海,明川大江寻找天才地宝以此来修补元精了。
这么说来这些孩子目前来看命是保住了,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他们个人的造化。
把带来的药交给虞歌,虞歌和珍嫂两个人便一头扎进了厨房,炮制药料,煮水烧火的忙活开来,元宝几天没见铃铛,过来撅着嘴问我可以不可以跟铃铛妹妹去玩,我当然乐意,铃铛这丫头也挑人,她不喜欢谁那是脸上就能带出来的,比如她就很嫌弃我这个亲爹以及老齐,但是对老刑却十分喜爱,没事儿就喜欢和老刑腻在一起,让我这个亲爹都怀疑我特么是不是后爹,她对元宝倒是很亲切,扬起小胳膊就要元宝抱,元宝喜滋滋接过去,两个小家伙就到外边去玩儿了,当然柳灵郎夜里可以出来,从符牌里嗖的一下飞出来,顿时也没入了黑暗中。
小家伙们出去玩耍,我们几个在院子里坐下来,虞远从里边屋子出来,问我们这趟回县城到底怎么回事,有事可别瞒他,他也不是虞歌那么好哄。
虞远的脾气倒是跟我们很对乎,也没必要瞒着他,便把遇到的事情和他说了说,互相交流信息。
听到KTV事件的时候,虞远很好奇,问我们知道不知道那KTV是什么人开的,还有那个秦公子是何许人?我们初来乍到,县城以前我虽然来过,每次都是来置办东西匆匆来匆匆去,对于这里边的势力这些也不了解,便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虞远也不卖关子,说那KTV的老板就是徐擎天手下的人,那个姓秦的是佛爷的内侄,里边的关系颇为复杂,说完便劝我们还是少招惹这些人为妙,徐擎天之所以听到木家脸色突变,因为木家仍旧名声在外,这些人也忌惮几分他爷爷的威名不敢造次,说穿了也是因为没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否则的话也未必能过的这么风平浪静。
尤其是佛爷的那个内侄,不是什么善茬,吃喝嫖赌无一不精通,是个极为败家的东西,残害过不少花季少女和良家人妻,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我们还是少和这种人接触为妙,否则一旦佛爷注意到我们,恐怕以后麻烦缠身。
我们本来也不欲和那个秦内侄有什么瓜葛,只是杨天波他老婆的事情却是要管一管的,我们不懂这上面的事情也就算了,既然懂得这阴阳之道,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况且不论杨天波这个人是不是朋友,光是人家答应帮忙调查翠翠和扣子的事情,我们就没理由推卸人家的麻烦。
虞远知道劝说不了我们,就说以后如果真遇到什么麻烦就找他爷爷,他爷爷和佛爷有几分交情,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管开口就是。
和虞远扯到一半,虞歌就把他叫到了厨房,要他帮忙去。
我们三个人左右也没什么事,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老刑就招呼我们出去走走,十里乡家家户户都被开了煞门,墙缺四角,院中穿心,他肯定王天一要卷土重来,我们几个倒是进退容易,就怕他利用这里的地势与造出来的这等煞气****害了这里的乡民,事先做点手脚免得到时候抓瞎。
我和老齐没得说,这种事情上本来我们也不如他懂,他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
十里乡不大,或者说原来很大现在却十户有六户空,不少院子已经荒废,院中杂草丛生枝蔓攀爬,大门破旧不堪,让人无端心中起了凄凉之意,走到村的最东角,刑秋已经考虑清楚,“阵法之中分镇压阵法、攻击阵法、防守阵法以及加持阵法和蘸祈阵法,王天一本身半人半尸,又极会控制炼尸攻击,两者皆为至阴之物,用阳字中压制阵最好不过。”
阵法这种东西演变自周易、紫微斗数、阴阳八卦、奇门遁甲等,各有玄妙,其中又以阴阳八卦最为凶险驳杂,最有名的当属诸葛亮用太极衍生出的八卦阵,这中间包含了术数、心理博弈、障眼法等诸多领域,不一一赘述,老刑用的是四象阵,这阵也说不上多凶险异常,只是在东南西北四处皆有屏障,结合他自身的功力以及周围的地域“势”,勾动天地间一股浩然正气处处压制至阴之物,使得王天一和他的那些炼尸处处受阵法压制,不能发挥。
确定下来阵法之后,老刑皱起眉犯难,阵法好设,但是阵灵难寻,这阵法不同于一般阵法只需要用法器压入阵眼即可,要压制这些一口阳气藏与胸口的半死半活之物,少不得要用阵灵。
但是阵灵却不好寻,这四象压制阵对于一般灵体来说是大凶之阵,一旦进入必然销损,到时候阵法没启动开来,反倒阵灵先被阵法消磨殆尽,可是如若找不到合适的阵灵,这阵法就无法发挥效用,十分头疼。
我灵机一动,问他铃铛是不是可以。
铃铛天生鬼胎,木老爷子又说她非一般鬼胎,实则是萃取日精月华形成的草木灵胎,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这玄之又玄的草木灵胎到底有多么牛逼,不过听名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当然如果这个阵法会对铃铛有所伤害,那就玩儿蛋去,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她被阵法伤了,我估计胡月一定会让死而后已。
老齐翻着眼皮,琢磨了一番说搞不好有戏,木老爷子不是说过十里乡这一次对于铃铛十个契机?会不会那老头儿已经算到我们会有这么一出?
事已至此不容多做考虑,老刑说可以一试,实在不行就用他的护身宝玉做阵眼,只是效用减半,五五之数全凭天意如何。
决定下来之后好办事,我们返回车里从后备箱拿出老刑的背包,这东西老刑一直带在身上,据说里边放的都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各种宝贝,拉开拉链一看我顿时皱眉,他师父也太穷了点儿吧,就留下这么一堆破烂玩意儿,一个紫铜罗盘,四面旗子,还有一枚石头一样的东西,我拿在手里觉得沉,摆弄了几下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机巧。
老刑没有理会我和老齐,翻动一番,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四面旗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