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秋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我手里的玉葫芦是他的,二话没说扭头就往洞里钻,我想叫他都来不及。
我把玉葫芦收好,把猎枪上的外套直接扯下来,齐士掉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树杈子,把我的外套往树杈子上缠了几圈做了个简易火把,点燃后我招呼齐士赶紧跟上去。
洞口下来的地方是都是土的,因为有了火把照明,往里边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土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爪子印,跟我们刚才看到的稀稀拉拉的爪子印不同,这里几乎是一道挨着一道,土壁下面还有很多土堆,这洞好像是有一大群爪子尖锐的动物挖出来的似的。
“别看了,是猞猁的爪子。”我正盯着这些爪子印考虑会不会是老鼠一类的,刑秋的声音就从前边传了回来。
我浑身白毛汗都起来了,自从上次在王秃子家看到的那一幕,我对猞猁这东西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一群活活把人脖子咬断的利爪动物,可见其凶残程度!
“里头难道是丫们的老巢?”齐士抽了口冷气,他虽然没见过王秃子的惨状,但是显然也知道这种东西不好惹,“魏老三带着铃铛到这里干什么?”
刑秋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吃不准,我心里着急,让他别废话,“瞎猜有卵子用?******铃铛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俩墨迹个球!”
我心里火大,骂的齐士和刑秋都没吱声,我打头举着火把往里进。
洞的高度刚好够刑秋直起腰,但是我比刑秋略高一点,只能低着头往前走,齐士横向发展的不用说,他在这里蹦两下都没问题。
往里边深入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洞壁突然变成了石头的,我担心里边的空气有问题,刑秋说不会,他指着地上的一些黑色的东西说是猞猁的粪便,如果里边空气有问题,猞猁是不可能在这里做窝的,而且看样子,这里边的猞猁数量还不少。
望着前边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洞穴,我眼都红了,“管******猞猁还是狼,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今天也要闯一闯。”
其实这话我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别说还真有点作用,这话说完我就感觉自己浑身热血沸腾,刑秋也知道事不宜迟,不能浪费时间,否则等我手里的火把一灭,别说找不找得到铃铛,我们自己出不出的去都得两说。
洞只有一条路,我们往里走了有大概三五分钟,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吱声,还不等我们反映过来,洞深处紧接着还传来一阵呼呼啦啦的响动,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见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了出来,齐士眼疾手快,直接把我拽到了墙边。
“卧槽,哪儿来的这么多蝙蝠!”
齐士话音未落,一群尖嘴獠牙的蝙蝠贴着我们的头皮飞了过去,迎面而来尖锐的鸣叫和腥臭非常的气味,我心里都起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猎枪就开了一枪。
“嘭”的一声闷响,我虎口震的发麻,一只硕大的蝙蝠直接掉到我脚下,同时这头顶上少说也有百十来只的蝙蝠噗噗拉拉的尖叫着飞往我们来时的路,看样子也是被我这一枪惊到了。
我冷汗都下来了,要不是齐士手快,头皮还不得让这群畜生给抓花?
再看刑秋,他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我脚边的那只死蝙蝠,对我们道:“里边有死人,实在不行我们就先退出去,多带点人下来。”
“我说刑爷,你唬谁呢?你看蝙蝠就知道里头有死人?”齐士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死蝙蝠,很不以为然。
这蝙蝠的确比平时的蝙蝠个大,跟大个儿的老鼠差不多,但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刑秋冷笑一声:“看眼睛。”
我赶紧把火把矮了矮,再看这死蝙蝠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这畜生的眼睛竟然泛着一股诡异的红光,刚才我那一枪打到了这畜生的翅膀上,半拉翅膀被我轰的稀巴烂,黢黑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虽然暂时没死,但是也活不了,只是那俩红眼珠子正包含怨恨的盯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从蝙蝠身上看到类似于人类的情绪,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刑秋看了看洞的深处接着说:“这群东西不像是被我们惊到的,像是在躲什么东西,火把最多还能再支撑半个小时,一旦周围暗下来,洞穴里的强者就不是我们了,再深入一刻钟,如果没找到人,我们必须原路返回。”
“那走啊,有这说话的功夫,咱们都走一个来回了。”齐士一瞪眼,抬脚前进。
刑秋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铃铛,我们都一样,但是首先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刑秋这个办法是最可行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举着火把继续前进。
走了大约有三五分钟,眼前一松,周围突然宽敞起来,我拿着火把照了一下就发现这洞内的地形有点像葫芦,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是葫芦口,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类似于葫芦的腹中,二三十平方大小。
“铃铛!”我试图通过自己的声音得到铃铛的回应,声音在整个山洞内回荡开来,回应我的只有不知道从什么角落传来的几声啮齿动物的叫声,仍旧没有铃铛的下落。
“什么味啊,真他妈臭!”齐士四周转了一圈,捏着鼻子憋着气道。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这里的确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说不上来,就觉得骚臭非常,刑秋四周辨认了一下指着更深处,“是从里边飘出来的,走!”
拿着火把往前冲了没几步,我们仨就觉得身形突然一松,面前再度出现一个二十平房左右的石室,比刚才那个小,臭味更加浓郁,几乎辣的人眼睛睁不开。
我揉着眼睛,看到天然形成的石室中间倒挂着一根类似于钟乳石的东西直插地面,这是一个类似于三岔口的地方,在我们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岔口,跟我们来的这条差不多,而在石室中央的钟乳石下面有一个椭圆形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些黑黢黢的块状物,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褐色棉絮状东西,恶臭非常!
“什么玩意儿?”我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刑秋上前看了看,“好像是内脏,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听到台子上放的是内脏,离台子最近的齐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赶紧倒退,脸色煞白的骂道:“这他妈是闯了什么东西的窝了?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不知道。”刑秋摇了摇头,看着台子上那些有些快风干,有些明显还很新鲜的内脏凝重道:“不过这东西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部落祭祀,历史当中记载这个部落有食人习俗,但是早就被灭族了……”
刑秋话说到一般,齐士突然嘿嘿笑了两声插话,“你说的是僚人?提起这个,我想起一件事,僚人好像是竖棺下葬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齐士这个僚人是怎么回事,当时胡月在火神庙就是竖棺下葬,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以后再说,火把快要灭了,我们先出去。”刑秋打断我的话,看了两眼我手上的火把。
我心有不甘,但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疑问,看向左右两个岔口,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机会寻找铃铛的痕迹,刑秋已经动身返回,齐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先走吧,等火把灭了别说找人,恐怕就是别人来找咱们了。而且铃铛未必就在这里,吊坠是在洞口发现的,搞不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火把上的东西几乎已经燃烧殆尽,唯有速度出去才是最佳选择,我心里此时只能盼望我爸他们已经找到了铃铛,那个玉葫芦在洞里出现只是不小心跌落,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而且我们已经走了这么深,魏老三和铃铛没带照明设施,就算他们下来想必也不会走到这里,我们这一路上都没发现他们,说不定真的是搞错了。
大概是最近的事情让我撞了霉运,我们三个返回没走几步,我手上的火把噗嗤了几声,忽然灭了!
周围立刻陷入绝对黑暗,这种感觉好像往返的路突然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我背后冷汗倍出,听到我旁边齐士的喘息声我略微安心,问刑秋怎么样,还能不能辨别前边的路,我话音落地,刑秋的声音传来,“摸索着走,小心点。”
我们的对话声在幽深的洞穴里产生奇怪的回音,我让他们暂时不要发出声音,“现在我们仨跟瞎子差不多,耳朵比眼睛好使,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说完我把手里的猎枪攥了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齐士突然哆哆嗦嗦的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带着哭腔说:“老叶,我怎么感觉什么东西掉我背上了啊……”
我让他不要动,现在火把是没了,但是除了刑秋之外,我们俩人身上都带的有打火机,我从兜里把打火机掏出来打着,微弱的火光立刻在狭小的空间里亮起,齐士脸都变色了,我举着打火机走到他身后……就见一条足有半尺长的蚰蜒正顺着齐士的后衣领往他衣服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