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高阳听到声音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走过来,轻喊道:“母亲?”
俩人对视一眼,接着便准备去隔壁屋子将曾神医请过来。可是上官高阳还没走出房间,就见到曾神医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神医,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我母亲,她好像要醒过来了。”上官高阳急忙说道。
听及此,曾神医快走几步,坐到床沿上,给唐兰慧把起了脉,然后翻看了一下唐兰慧的眼皮,点了点头,紧接着便见他拿出银针,扎在了唐兰慧手上的虎口处。
兄妹俩一脸紧张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兰慧,生怕错过了她睁开眼睛醒过来的瞬间。
不一会,就见唐兰慧的眼睫毛忽闪一下,接着就看到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见唐兰慧醒过来,曾瑜赶紧起身,将座位让给了上官婉淳。
“母亲,您终于醒过来了。”上官婉淳含泪微笑着说道。
“淳儿,母亲没事。”唐兰慧努力地撤出一丝微笑来说道,只不过那笑比哭还要难看而已。
“母亲,您醒过来就没事了。”上官高阳接着说道。
唐兰慧转头看向上官高阳,也微笑着说道:“阳儿,你也在啊,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太子没召你入宫么?”
“母亲,天大地大,都比不过母亲的健康,只要母亲安好,做儿子的才好。”上官高阳激动地说道,母亲唐兰慧一生为他们兄妹俩而活,到老心里想着的也是他们,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愧疚之心,埋怨自己没有多一些时间陪伴母亲。
“放心吧,母亲没事的,母亲还没见你们兄妹俩成亲呢,是不会倒下去的。”唐兰慧安慰地说道。
站在一旁地曾瑜,见母女三人互相宽慰,心里也很感动,他一直以为,像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尤其是官宦之家,亲情定然是淡薄的,想不到他们确实个例外。
“夫人,既已醒来,便不要操劳过甚,一定要注意休息。”曾瑜适时插嘴说道。
这时唐兰慧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曾瑜,疑惑地问道:“这位是?”她只听说过曾神医的大名,却不曾见到过,就是上次去医和堂的时候也没有见到。
“奥,母亲,这位是大名鼎鼎地神医曾瑜,是他救了您。”上官高阳急忙介绍道。
“多谢神医相救,妾身久仰神医大名许久,今日终于见到了,而且还是被神医所救,妾身不胜感激!”
“夫人,您客气了。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应当如此,夫人快别这样,您身体还没好,一定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悦!”曾瑜快步上前,帮忙扶住欲起身答谢的唐兰慧说道。
“夫人,您先躺着,我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了?”曾瑜谦卑地说道。
“有劳神医了。”唐兰慧客气有礼地说道。
“阳儿。”说着唐兰慧对上官高阳使了个眼色。
“是。”上官高阳恭敬地点头,接着对曾瑜说道:“我随你一起去看看吧。”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曾瑜一眼。他知道母亲的意思,但是他也明白曾瑜的意思,他跟出去,一举两得。
临出门时,上官高阳深深地看了上官婉淳一眼,见她点头之后,才放心地离去。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唐兰慧最了解自己的儿女了,他们的一个眼神,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更何况是这样的眼神交流。
“没有,母亲,你想多了,没事的。”上官婉淳微笑着说道,“对了,母亲,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说着上官婉淳起身向圆桌旁走去。
看着上官婉淳的身影,唐兰慧心里不禁想到:莫非是我的病情不太乐观?
只不过她想错了,他们瞒着她的不是关于她的病情,而是晕倒的上官和。
自从四姨太被拖出屋子之后,上官和便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倒了,在晕倒之前还吐了一口血。
“曾神医,我父亲没事吧?”走出屋子后,上官高阳关心地问道,在偏屋躺着的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由不得他不担忧。
“没有大碍,相爷之所以吐血,是胸中憋闷了一口气,气血上涌所导致,我开几服药,调理一下即可,切记,这几日切不可让相爷再动怒,否则伤及心肺,可就不好办了。”曾瑜何曾不知道上官高阳的心思,解释道。
“嗯。”上官高阳点了点头应道。
“我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你先去看相爷吧。”曾瑜停在门口说道。
“也好,那就麻烦曾神医了。”上官高阳行礼说道。
“客气了,你我年龄相仿,不用总是神医神医地叫,不如就跟着令妹一起喊我曾瑜便好。”
“好,那就麻烦曾瑜了。”上官高阳也不客气,说道。
曾瑜笑笑,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上官高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昏暗地灯光下,上官和的脸色显得格外地蜡黄。
“父亲,母亲已经醒过来了,您不想立刻醒来去看看母亲吗?”上官高阳走到床边坐下,担忧地说道。
上官和好似是听到他说的话似得,睫毛动了下,只不过上官高阳只顾着担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接着说道:“父亲,儿子多么希望您和母亲能如从前般恩爱啊!”
“阳儿。”上官和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轻声念道。
上官高阳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低头看到上官和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高兴地说道:“父亲,您醒了?”
“嗯,你母亲醒过来了吗?”说着上官和欲坐起身。
“父亲,您才刚醒过来,先休息会,等神医看过之后再说可以吗?”上官高阳急忙劝说道。
“不,我要去看看慧儿。”上官和全然不顾他的阻拦,固执地自己掀开被子,欲坐起身下床。
“父亲!”上官高阳着急地说道。
“让他去吧。”曾瑜走过来淡淡地说道。
“可是。”上官高阳心里很犹豫,要知道依父亲现在的样子,母亲看到后一定会怀疑的,这样那件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让他去吧,若是他想让夫人见到他这个模样的话,就随他去吧。”曾瑜接着说道。
上官和愣住了,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唐兰慧不能再受一丁点刺激,否则后果无可预料,在沉思了一会之后,上官和乖乖地躺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薄被。
“相爷尽可放心,夫人那边,我已经将药端过去了,这会正喝着,不会有事的。倒是相爷您,要多注意休息,也不可动怒,毕竟气大伤身。”曾瑜边给上官和把脉边说道。
“是,多些曾神医。”上官和说道。
“父亲,我自作主张,让和叔去宫里给您告假了,说您身体不适,请假一天。”上官高阳说道。
“嗯,知道了。”上官和点头说道。
曾瑜把完脉,起身说道:“待会把药喝了,在睡一会,醒来后若觉得身体无恙,便可以去看尊夫人了。”
“有劳神医了。”接着上官和转头对上官高阳说道:“阳儿,神医已经在府上操劳一个晚上,你带神医去客房休息吧。”
“是。”上官高阳应道,转身对曾瑜说道:“神医,这边请。”
上官和喝过药之后,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后,他便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胸口也不发闷了。只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小腿处有些麻麻的。他低头看去,才看到上官高阳趴在他腿边睡着了。
“老爷,您醒了。”和叔见他醒来,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嘘!”上官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小心翼翼地挪开上官高阳那搭在他腿上的胳膊。
“和叔,替我拿面镜子过来。”上官和小声地说道。
“是。”和叔轻声应道,摄手摄脚地朝梳妆台走去。
“老爷,慢点。”和叔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扶住上官和说道。
“我没事。”说着上官和接过他手里的镜子。
看着脸色稍微好转的自己,上官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替我更衣。”
“可是老爷?”
“嗯?”
“是。”
上官和离开屋子时,给上官高阳盖上了薄被,然后向唐兰慧卧室走去。只不过当走进卧室的时候,唐兰慧刚刚睡着,而一宿没睡的上官婉淳见母亲睡着之后,脑子里紧绷着的弦也一下子松了下来,不禁趴在床沿上也睡着了。
看着熟睡中的母女俩,上官和心里觉得很温暖,他仔细看着唐兰慧稍微好转的面容,又看看上官婉淳的睡颜,他第一次觉得上官婉淳长得与他自己有几分相似,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上官和温柔地帮上官婉淳盖上了毛毯,然后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老爷。”和叔见上官和欲向外走去,急忙将手上预备着的披风递给上官和。
“嗯。”上官和接过来披在身上,接着便抬步向门外走去,和叔也紧随其后。
丞相府,柴房。
在漆黑的一个小角落里,四姨太蜷缩地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着,她心里很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不,老爷很快就会放我出去的,老爷是爱我的,老爷是不会相信她们的话的,不会的,四姨太神情恍惚,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道。
忽然,吱呦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到晃眼的亮光斜斜地射到了四姨太的脸上,她不自觉地抬起手臂挡住了那道光线。直到房门关上,那亮光才消失。
“老爷?”四姨太放下手臂,见到时上官和之后,兴奋地不顾自己的仪容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飞扑到上官和身边,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此时的上官和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拥抱她,只见他测了测身子,让四姨太扑了个空。
四姨太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问道:“老爷,你。”
上官和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窗户旁边,背对着她,双手也背在身后,留给她一个背影。
四姨太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只见她快步转到上官和面前,梨花带雨地说道:“老爷,请您相信我,那毒真的不是我下的,我没有做啊。”
上官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回看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那么此刻的四姨太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你的贴身丫鬟都已经承认看到你下毒了,难道你还要狡辩吗?”上官和阴狠地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