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眉头皱起,接着便又蹲下身去,拿起其他的碎片又闻了闻,然后他站起身,神情肃穆地说道:“如果我判断无误地话,这的确是鹤顶红!”
她记得中午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喝水,上官和便走进来了。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其他的杯子上都有?上官婉淳微眯起眼睛,心思一转说道:“对了,你看看其他的杯子上是否也残留着鹤顶红?”
不愧是银面男喜欢的女子,就连思考的神情都是如此地相似,曾瑜看着上官婉淳沉思的样子,心里不禁想道。
“好。”曾瑜说着拿起其他的杯子嗅了嗅。
“怎么样?”上官婉淳见他放下杯子,急忙问道。
“没有。”曾瑜轻摇了下头说道。
“你再看看其他的。”
“也没有。”曾瑜放下最后一只茶杯说道。
果真不出我所料,那这件事情就很好解释了,这是一件赤裸裸地谋杀!而且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会做得出来!想不到她竟是如此心狠毒辣!思及此,上官婉淳的眼神不禁变得狠厉起来。
“你知道是谁做的?”曾瑜见她如此,以为她已经知晓是何人所为。
“还不确定。”上官婉淳说着想了一下,接着转头对曾瑜说道:“今日谢谢你曾瑜,但是还请你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这个你尽可以放心,作为医者是不会将病人的情况告诉外人的,这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更是我做人的原则之一,再者,你既然是银面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曾瑜的朋友,朋友有事,我自然会尽力而为。若是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曾瑜爽快地说道。
上官婉淳没想到曾瑜会这样说,心里很是感激,只见她淡淡一笑,说道:“多谢谢,时候也不早了,我送您出去吧。”
“好。”曾瑜微笑着说道。
待曾神医诊治结束离开之后,上官和便一直坐在床榻旁,紧紧握住唐兰慧的双手,好像下一秒钟她就会随风消逝一般。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担忧和害怕,让人望而止步。
上官高阳见此情形,就算心里对父亲此时表现出来的关心极为不屑,也识趣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母亲。
上官婉淳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父亲上官和双眸中流露出来的深情,让她为之一愣,还以为是她自己眼花看错了。
“大哥。”上官婉淳走到上官高阳身边,轻声说道,“母亲可有醒过来?”
“还没有。”上官高阳摇了摇头,担忧地说道。
上官和听到了兄妹俩之间的对话,不禁出声问道:“曾神医回去了?”
上官和虽然是对上官婉淳说的,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唐兰慧。
“是的,父亲。”上官婉淳向前走一步,淡淡地说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上官和转过头来,平淡地问道,但是眼睛里却不自觉地透露出了关心。
“淳儿咨询了曾神医几个问题,故而回来的迟了。”上官婉淳不急不缓地回道,她知道此时还不是说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一定会找到足够的证据的,或者说让为凶者自露马脚,所以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那曾神医怎么说的?你母亲的病可否痊愈?”上官和以为她问得是关于唐兰慧的病情,接着追问道。
可是上官婉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就没有听到上官和说了什么。
上官高阳见她不语,而父亲上官和的脸色也因为上官婉淳的无礼而略微变了变颜色,急忙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上官婉淳疑惑地回头看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上官高阳无奈地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父亲问你对于母亲的病情曾神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上官婉淳立刻明白过来,接着看着上官和说道:“父亲,曾神医并没有说其他的,说是母亲需要静养,情绪上不得有太大的波动,要尽力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心态,心情要好,这样才有助于母亲的病情。”
“嗯。”上官和点了点头应道。再不说话,低头看向唐兰慧,心里说道:慧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好过来,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会让其他无关人等都不得踏入紫沐轩一步的,慧儿,我依然爱你。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被病痛折麼的难受所致,唐兰慧的眼珠动了动,眉头也紧缩起来。
见此,上官和急忙握紧唐兰慧的手,轻声喊道:“慧儿,慧儿,能听到吗?慧儿,醒醒!”
而上官婉淳兄妹俩听到上官和的声音也急忙走到床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可是唐兰慧却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再不见任何动作。
上官和低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唐兰慧皱起的眉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那神情那动作好似手下摸着的不是人的脸颊,而是一件稀世珍品一样。
上官高阳轻轻地碰了下上官婉淳的肩膀,眼睛看着门口,用口型说道:“走。”
上官婉淳立刻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大哥,小妹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可否请大哥指教一番?”上官婉淳跟随他来到长廊靠椅上坐下,轻声问道。
“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淡笑着说道。
“大哥,我虽然不清楚父亲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却能感觉到父亲的心里是有母亲的,可是为什么平日里父亲对母亲那么无情呢?反而对四姨太百般疼爱。”
上官高阳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上官婉淳会问这个,一个同样困扰着他的问题。
上官婉淳毫不回避地看着他,那眼睛里的清澈与倔强让上官高阳再次叹气。她不是爱说是非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弄明白。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上官高阳淡淡地说道。
接着便见他转过头去,向唐兰慧的房间看去。
就在上官婉淳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那淡淡地带着忧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妹,我比你只大五岁,可是从我记事起,父亲便对母亲这个样子。那时,你还那么小,连路都不会走,每天只能待在襁褓中。”说着他比划了一下长度,“有一次,我在花园里无意间看到父亲一脸慈爱地逗弄着同样在襁褓中的五妹,我心中自然是有些嫉妒,于是我跑回紫沐轩,天真地问母亲为什么父亲不来看我和妹妹,结果微笑着的母亲立马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睛里那哀伤的神情,顿时压得我也喘不过气来,母亲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一人走回房间,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过,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再问过。”
“对不起,大哥,我。”上官婉淳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母亲心里竟是承受了如此大的悲痛,她心痛之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什么,小妹,都过去了,母亲都挺过来了,没有父亲的关爱,我们不也一样过得很好吗?我们一点也不比别人差。我们的母亲是天底下最伟大最坚强的母亲,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天一定会保佑她平安的!”说着上官高阳鼓励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说着她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断地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大哥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终于开口了:“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但是你绝对不能动怒,一定要冷静。”
看着上官婉淳眼睛里的严肃和认真,上官高阳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一定十分地重要,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跟母亲唐兰慧有关。
“你说。”上官高阳声音暗沉地说道。
“大哥,请随我来。”上官婉淳想着母亲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想过来,再说,她也想给父亲和母亲多一些时间,希望可以化解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俩人再次来到餐厅,上官婉淳将知道的情况全部一字不落地告知了他。
原本以为上官高阳知道后会一怒之下跑去杀了四姨太,但是他没有,反而出奇冷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是他铁青的脸色,还有那吱吱作响的紧握的双拳告诉她,他此刻的心中是有多么的愤怒!
上官婉淳知道愤怒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她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说道:“大哥,小妹有一计策,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说来听听。”上官高阳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怒气,他不能让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样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适得其反。
上官婉淳示意他低下头来,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着。
上官高阳听后,眼睛里立刻明亮起来,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父亲那边?”上官婉淳担心地问道。
“父亲那边,我去说,相信父亲会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点头的。”上官高阳想了一下说道。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上官婉淳心里说道。
四姨太回到院子里,便将屋子里的瓷器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嘴里还不断地叫骂着:“贱人,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老爷怎么可能会如此对我?贱人!”说着她又将手里的瓷瓶扔到了地上。
“夫人!”四姨太陪嫁丫鬟润玉走过来关切地说道。
“滚!都给我滚!”四姨太看都不看她一眼,顺口骂道。
“夫人,这个万万摔不得啊!这可是老爷去年送给您的生辰礼物啊?可是您最最喜爱的啊?”
四姨太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右手高举起来的玉玫瑰:“宝玉,喜欢吗?”昔日上官和宠爱地笑看着他说道。
“嗯,谢谢老爷,奴家很喜欢。”四姨太娇羞地说道。
“娇媚如玫瑰,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润玉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小心地将她手里的玉玫瑰拿了下来,并安置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娇媚如玫瑰,哈哈哈。”四姨太回想着当日的情景狂笑道,在她想要将手中的玉玫瑰扔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手里空空如也。
她怒气冲冲地登着润玉,那眼睛里的阴狠让润玉禁不住一哆嗦,立马跪倒地上,喊道:“夫人,奴婢该死。”
“滚出去!”四姨太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来说道。
吓得润玉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