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寄人篱下,自然是要多做一下事情的,尽管苏玉卿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而这烙槐花饼子她是会做的,这还是前世的时候,她的大哥唐飞羽教给她的。
“好。”苏玉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院子。
看着苏玉卿走出院子,苏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似那个转身离开的人不是苏玉卿,而是她的大哥唐飞羽。
苏梅将摘下来的槐花洗净,然后活上面糊,待油热之后,便将面饼放到了锅里。
不过半个时辰,槐花饼便做好了。
她小心地将槐花饼子从锅里捞出来,然后放到盘子里。
闻着那淡淡地香气,苏梅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里多了几丝惆怅。
“小妹,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苏玉卿那温和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响起,苏梅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而她,忽然有一种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
“大哥回来了。”苏梅急忙说道。
“嗯。”苏玉卿说着顺手将蔬菜放到地上,然后解开手中米袋上的绳子,将米倒进了米缸里。
苏梅也不再多言,直接拿起地上的土豆,仔细地剥起皮来。
苏玉卿见状,也没有多问,嘴上依旧是噙着微笑。他蹲下身去,帮着苏梅摘起了菜。
饭桌上,俩人沉默地吃着午饭。
“小妹,吃过午饭之后,大哥带你出去逛逛吧。”苏玉卿突然开口说道。
苏梅微微皱眉,接着淡淡地点头应道,“嗯,好。”
苏玉卿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解释道:“今日是槐花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举办槐花会,地点就在我们刚进城之时,曾经用过餐的奉仙居。”
一个时辰之后,奉仙居。
槐花会,顾名思义就是为槐花举办的宴会,不过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槐花会,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宴会,更加不是为了吃才准备的宴会,它是借着槐花的名义,举办的一次文友会,所以槐花会又称作文友会。而来参加这个槐花会的人都是康州城中有名的文人志士。
这槐花会,一般都是在傍晚才会正式开始,这不距离太阳西下还有一段时间,这奉仙居里便已经挤满了人,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只不过今日的奉仙居与往日有所不同,平日里的奉仙居,人们在这里用餐之时都是十分安静的,而今日的奉仙居,却是讨论声不断,要不然,又怎么对得起这文友会的名堂呢!
苏梅俩人一踏入这奉仙居,便闻到了浓浓地墨香,而那墨汁的香气却是从二楼上传过来的,苏梅不禁抬头向楼上望去。
“二楼是城中有名的书画家,他们每年来的都会很早,想必现在楼上已经是画作很多了吧。”苏玉卿抬眸望向楼上,淡笑着开口说道。
“苏公子,里面请,早就给您预留了位子。”店小二见二人走进来,急忙跑过来热情地招呼道。
“嗯。”苏玉卿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苏梅说道:“小妹,槐花会还要等一会才会开始,不如我们先去那边坐着等会。”
苏梅顺着苏玉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中暗暗惊讶。那可是最中央的位子,按照她的经验来说,那个位子可是只有那些有钱之人才能坐的位子,而苏玉卿,看上去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为何他能够坐在那里呢?而且这次店小二对他的态度明显地比之前要更加恭敬。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梅满怀着疑惑,跟着苏玉卿来到了桌前落座。
苏梅握着茶杯还未送到嘴边,那邻桌的说话声便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李兄,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龙羽国和商凰国打起来了。”
听到这里,苏梅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紧接着她就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凝神听了起来。
“这个啊,可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也早就听闻了。”
“李兄,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和亲公主,据说不是什么真公主,而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女儿,冒充公主去和亲,而这件事情被商凰国的国君知道了,一怒之下,才对龙羽国用的兵。”
“真有这事?”
“当然,千真万确,而且那和亲公主最后被逼得落崖身亡,至今尸骨都未找到。”
“也是,这龙羽国做的事情也的确不地道,也难怪商凰国会出兵,只是可惜了一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若不是那女子贪图富贵冒充公主,又怎么可能挑起两国征战,你我都知道,这战争一旦起,那遭殃的可是咱们老百姓,那女子真真是祸水一个,死了活该!而且,你是不知道啊,我还听说那女子可是活活地将她的生母给气死了呢!。”
接下来,那些人还说了些什么,苏梅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见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浑身散发着浓浓地怒气,就连杯中的热水溅到手上都不自知。
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如此在背后编排她的,而且竟然说是她被逼跳崖,不错,她的确是被逼跳崖,可是却不是背负着罪名跳崖,而是为了救她的贴身婢女才落崖的,更让她心中气愤的是,那些人竟然将她故去的母亲也编排上了,这让她的心里怎么可能忍受到了。
看着她因为怒气而睁大的双眸,还有眼中那血红的血丝,感受着她周身散发着的浓烈的悲哀,苏玉卿急忙握住苏梅那颤抖着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
苏梅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转过头去,只不过她还来不及收回眼眸中那迸发出来的寒冰般的冷意,便遇上了苏玉卿那满是安慰的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流转着聪慧静逸安慰的光芒,顿时温暖了她的心。
苏玉卿暖暖一笑,说道:“小妹,今年的槐花会竟然变成了怨妇会,我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
苏玉卿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邻桌的人听得清楚真切。他的话音刚落,邻座的一青衣男子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怒喝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怨妇?”
那男子的突然站起,还有那一声暴和,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大家好似是在看戏猴一般,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粗鲁,而且这举办槐花会的主人,竟然会邀请这样的人来参加,真是让人扫兴。
他自觉失态,在同伴地拉扯下,咳嗽几声,急忙坐下。但是他依旧不依不挠地对着苏玉卿说道:“你说谁是怨妇,把话说清楚。”
苏玉卿对那人视而不见,不予理睬,依旧微笑着对苏梅说道:“小妹,我们走吧。”
那人一见俩人要走,急忙抬手向苏玉卿的衣袖处抓去。
只是苏玉卿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让那人碰到,他只不过稍稍一用内力,那人就被震开了,而且还来了一个头仰地的姿势。
一声砰的声响,再次迎来了大家的视线,大家看到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俩上皆露出了疑惑地表情,不明白这人怎么会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苏玉卿一成力气都没有用到,那人便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这次,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声喊道:“站住,你给爷爷我站住,把话说清楚,谁是怨妇!”
苏玉卿欲开口说话,却被苏梅抓住了衣袖,苏梅对他轻摇了下头,使了个眼色,她苏梅,不管任何时候,是都不会做缩头乌龟的,更加不会在别人的庇佑之下过活。
只听她冷声说道“你们都不觉得心烦吗?竟然让这样一只到处吠的狗来参加这槐花会?不觉得搅了兴致,降低了身份吗?”
苏梅的一席话,让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男子,还有苏梅身边那浑身散发着怒气的苏玉卿,顿时众人便将那人同色狼联系到了一起。虽说苏梅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俊颜,但是却是一个清秀的女子,而再反观那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却是肥头大耳,满身的油彪,满脸的凶悍。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是啊,这样的人怎么也来参加槐花会?难道不知道这是文人之间的交流吗?”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道,而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也感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急忙爬起来,在他的同伴地扶持下,仓皇而逃!
在那人离开之后,大厅里又恢复如初,很快便再次传来了那对于诗词歌赋的讨论声。
“大哥,我们回去吧。”苏梅疲惫地说道。
“好。”
只是俩人不知道的是,不过前脚才走出这奉仙居,还没有走出多远,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爷,今日一定宝刚才的摔倒之仇!”
不错,说话的那人正是刚才在大厅里被苏玉卿用内力震开的人,那个青衣男子,而他的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好几个人,而且看上去都是些身强力壮的打手打扮。
那青衣说着眯起眼睛,黑眸中透着一股得意地笑。
“小妹,你先到旁边等会,大哥一会就过来。”苏玉卿低头微笑着对她说道。
苏梅深深地看了苏玉卿一眼,点了点头。
苏梅根本就没有任何内力,她所会的不过是前世所学而已,苏玉卿自然是不会知道她会武功的。
见苏梅往旁边走去,那青衣男子得意地笑道:“怎么,怕了?想逃?哼,兄弟们,给我上,谁都不能放过。”
接着那青衣男子一挥手,便见他身后的人像疯子一般冲了上来。
只不过几个躲闪之间,甚至都不曾看清楚苏玉卿是如何出售的,那些人便都趴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疼。
那青衣男子一见众人都倒在地上,心中十分地害怕,丢下一句算你狠之后便拔腿就向后跑去。
而苏玉卿压根就没有将那人放到眼里,冷冷地对躺在地上的人说道:“还不快滚!”
苏梅认识的苏玉卿,是温润如玉却又生性豪迈之人,而今日她就在这街头见到了他的另一面,原来他也有冰冷的一面。
在那些人爬起来离开之后,苏玉卿微笑着转身,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