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兰把手里的鞋看了看:“没几针了,我做完就是了。你先歇着吧,白日里也累了。”侧下头就想去咬针。
伊哈娜伸手一把把鞋抢了过去,露出的针头险险在霁兰脸上划一道:“哎呀,差点划到了你的脸吧?”
霁兰摸了下脸:“没有,没有。”心里却怪着伊哈娜的莽撞,倒也不敢再去要回来,万一不好,别真脸上划上一道。
伊哈娜用牙咬着针死使往外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就好,我可怕把你这张小脸给划了。”
霁兰笑了下,伸手从炕上把针钱篓子拉过来,翻出了珠子和彩线,打起了络子。
没一会儿,伊哈娜把线头咬断,轻轻对着墙啐了一口,把嘴里的线头唾出来:“好了,你看看。”把鞋子递了过来。
霁兰接了过来,细细地把鞋看了看,又伸手把鞋口仔细地摸了下,抬眼笑着对伊哈娜说:“你这活计儿做得真不错,针脚都是按着我的,看不出是俩个人做的。”
伊哈娜也笑了:“瞧瞧这话说的,承乾宫里都知道你是个巧手儿,就连高嬷嬷、姑姑们都对这你双手赞不绝口,可是也不代表就你会做针线活儿,旁人都不会了。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刚才不想要我帮你做,就是怕做坏了,坏你的名声吧。”
这话说的霁兰都不好意思,陪着笑脸道歉解释着:“伊哈娜,我刚才不是怕你做不好,只是这是姑姑的鞋,你也知道这是姑姑交待我做的,若是假手旁人,回头姑姑知道了,岂不是……”
伊哈娜伸过手拍了下霁兰的肩:“你放心了,现在这塌塌里就你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不告诉姑姑不就得了,不就是一双鞋,更何况这鞋你都差不多了,就这最后几针,我替了又能怎么着。你呀,不是太老实了。”
霁兰越发觉得刚才自己是小心眼了,前面真是疑心伊哈娜是不是趁机想给自己添点麻烦,现在看来伊哈娜真是诚心帮自己了。有着抱歉的心思,对伊哈娜越发的好了起来。
慈宁宫里,今天好热闹,都围着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看着一幅《观音图》。
“这观音画得可真好,就像那广寒宫里面的仙子要出来似的。”太后坐在太皇太后边上笑着说。
太皇太后让举着画的官女子又走近了几步:“嗯,可不,太后说的没错。可不就是个仙子要下凡来。”
贵妃佟氏站边上恬淡地,凑趣笑道:“这也是主子诚孝,感动了上天,才让观音大士下凡来庇佑大清的。”
太皇太后拉过来佟氏的手,摩挲轻抚着,冲着太后一笑:“太后,你看贵妃的嘴多巧,时刻不忘替皇帝在咱们面前表孝心呀。”
太后看了眼面泛羞色的佟氏,转而看着太皇太后也笑着道:“太皇太后说得极是,那也是他们小夫妻感情好。皇帝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贵妃也是。”
说得佟氏越发得羞了,再偷眼把边上一圈的玄烨的嫔妃、贵人、常在、答应的看了眼,羞色越浓了。
太皇太后又把《观音图》看了会儿,笑了:“这观音,我怎么瞧着怪眼熟的,好像在哪见过?”
众人都盯着《观音图》看看,再互相对看着,想着紫围子里面哪个美人像这个观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