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子看着内尔吉脸上的笑,眼睛眯了起来,又低下头看着内尔拉着自己胳膊那的手,笑更浓了,身子挺直了,心里想着怎么把那晚上的那个巴掌讨回来:“怎么着?内答应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去做的?”
内尔吉把手从小谷子的胳膊上拿了开来,只是移开的时候很慢,很慢,从上面这一直慢慢地撸了下来,再移开:“谷爷,我听人说谷爷在主子跟前很有面子的……”
“嘻嘻,咱家就是个奴才,能有什么面子。”小谷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真的觉得自个儿很有面子。
“瞧谷爷说的,我就觉得谷爷很有面子。”内尔吉的眼睛飘呀飘,飘得小谷子的骨头都轻了。
“哪有呀,只不过是奴才和师傅们给我些面子……”小谷子真有种上天感觉,魂都要飞起来了。
“怎么没有呀,那也是谷爷人好,人人才都给谷爷面子……”内尔吉的声音越来越软了,都会要化了,身子也软了,也快要化了。
小谷子凑了过来,手也伸了过来:“谷答应,真的吗?”
“可不,大伙儿都是这么说的……”内尔吉躲着小谷子伸过来的手,脸上却是娇羞着笑着,并不反感的样子。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内答应怕就不是这样吧?”小谷子的手收了回来,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内尔吉不注意地咬了下嘴唇,身子又往小谷子那凑了下:“我哪呀,我最知道谷爷是个古道热肠,听说哪位姐妹想侍候主子,只要跟谷爷说一句,谷爷都会帮忙的……”
小谷子的身子往后退了些,脸上像是板了起来:“哪个说的?这绿头牌那是师爷摆的,按着主子的喜好、顺手,哪是我能的,怕这事得找我师爷才行呢。”
“梁首领那么疼谷领,那还是就跟谷爷一样了。”内尔吉猜着乾清宫那的事都是梁九功做得主,小谷子说师爷,怕是只能是梁九功了,猜错了也没什么,猜对了,倒正好继续了。
小谷子把内尔吉又看了看:“话是这么说,只不过……”
内尔吉从手上褪下了个翠玉的镯子往小谷子的手里塞:“今晚上主子那……”
小柱子看了看那镯子,退了回去:“这物件是上过档的吧,主子赏的东西,我一个奴才可不敢要。”
内尔吉把玉镯又往小柱子手里塞去了:“这是我额涅给我的,怎么可能把上档的给谷爷呢,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
小柱子把手里的玉镯子看了看,成色还行,能换些银子,只是就这么着答应了那事,怕是还是没讨回便宜来,嘴上又哼哼唧唧上了:“这绿头牌,我们只管呈到主子跟前,主子翻哪块,可不是我们奴才能做的。比方说初一、十五这两天,别指望,那是铁定的卫主子,至于别的,挨个来。你这绿头牌,我想想在那盘子的什么位置……”
内尔吉把手又搭上了小谷子的胳膊:“谷爷,那位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动动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小谷子看着内尔吉的手。
“谷爷,主子常会翻哪个,不过是习惯顺手了,觉得那们位置翻起来舒服,你把我的绿头牌那位姐妹的换换,这主子不就……”内尔吉瞧着小谷子的神色,又赶紧补充了句:“过几日再换回来就好了。我只是再想替主子生个阿哥而已……”
小谷子把内尔吉的小腹看着,笑着:“这里……”手伸了过去。
内尔吉的身子本能地闪开了,又娇笑了下:“谷爷……”
“内答应,你们那绿头牌的位置这可是主子定的,我们这些奴才可不敢乱换位置,但何况今晚上保不得就是卫主子,主子有几日没翻了卫主子的牌子了,那可是因为卫主子的额涅来了,主子才不翻的,也才让你们来这畅春园的。”小谷子眼皮子下垂着,恨不得告诉内尔吉,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又不是没摸过,上回那画的事,说不准就够你倒霉的,你倒还在这装贞洁。
内尔吉看小谷子的表情,把两只手死劲捏了下,身子往小谷子那凑了凑:“谷爷,瞧你说的,怎么没法子呢。卫姐姐跟我是好姐妹,她额涅来了,可不得多陪陪……”
“那还有皇贵主子、宜主子、德主子这些人呢。”小谷子冷冷着道,眼睛却看向了已经要蹭到自个胳膊那内尔吉那凸起呈了个圆弧的地方,心里有些痒了。
内尔吉看出了小谷子的心思,身子又挨着近了,却把圆弧反而错开离远了些,心里却骂了句,六根未净的家伙还动这心思,真是断子绝孙的。
“皇贵主子她们怕是今晚也转园子累了吧。”内尔吉帮着小谷子找着托词。
小谷子的眼睛越离不开那圆弧了:“让我摸一下……”
内尔吉的脸红了,呼吸声大了些,身子僵了僵,却硬是没有动,看着小谷子的手抖着一点点往圆弧那靠,然后像蛇一样扑了上去……
内尔吉不敢动,汗顺着脖子流进了袍子里,难受得要命,全身都难受得要命。
小谷子的眼睛发亮,手上用着劲:“今晚上,你等着……”
内尔吉的眼睛也亮了,今晚上,既得了这个信,身子往后退了,嘴里说着:“那边有人来了……”
小谷子刚要骂内尔吉过河拆桥,也听到那边有人来的脚步声,忙离开,几转进了花丛林子里,再几转就转发得不见人影了。
内尔吉也走了,怎么着也得让脸上的红褪去才行,不然会让人怀疑的。
小谷子回到了清溪书屋,先把翠玉镯子藏好了,才出了屋去当差,心里这回才觉得爽气,把上回的那一巴掌讨了回来。哼,答应,答应算个屁,不是照样让自个儿这么摸了,心里都有点占了玄烨的便宜般。
这年头才升起,就知道这可不能想,主子的女子那是像皇贵主子、卫主子这样的。内尔吉这样的算什么,屁也不是,心里这才松了,没事般了。
李卫站在清溪书屋门口:“这么久没见你,去哪了?”
小谷子这讪笑着:“园子里的路不熟,这不是迷了路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回来。”
“瞧你这笨样,还真以为你给丢了呢。”李卫抬起腿踹了小谷子一脚。
小谷子嘿嘿笑着,跌了几步才站稳,偷眼往屋子里瞧了眼:“主子吃饭呢。徒弟我去把绿头牌捧来吧。”
李卫也偷眼看了看屋子里,犹豫着:“园子里跟紫围子里不一样,这绿头牌怕是不用呈了吧?”
小谷子的心突然有点慌,这么着好像就没把内尔吉要办的事给办了。虽说是为了讨好那一巴掌,可不该摸得都摸了,玉镯子也拿了,这总不能不办事吧?
小谷子倒又有了诚信之心,说了句:“我先去拿来,看主子的意思。”不等着李卫的话就去取放嫔妃绿头牌的盘子了。
李卫看着小谷子的背影,头一歪:“小兔崽怎么今天对这事这么上心了?”却也不当回事,继续去当自个儿的差事了。
小谷子到了放嫔妃绿头盘的屋子,看着托盘里写着嫔妃的绿头牌,算计着把内尔吉的跟哪个对换下,琢磨着最有胜算让主子临幸内尔吉的还得是跟卫嫔的替换。小谷子伸出手来,小心着给对调替换了,虽说这只是小事,小谷子还是出了身汗。
看没人看到这个举动,小谷子才松了口气,捧着嫔妃的绿头牌的托盘进了清溪书屋里,跪在了玄烨的跟前。
玄烨吃好了晚上,瞧着一托盘的绿头牌子,动了心思,随手就去拿霁兰的绿头牌那个位置的牌子,拿到了手要扔了下去,眼睛无意间的一扫,好似不对。
玄烨仔细一瞧,真的不对,皱了下眉:“这绿头牌的位置重摆过了?”
站在边上的梁九功瞪了眼跪那的小谷子,低声道:“怕是从宫里来的路上给车颠乱了,这些没长眼的小兔崽子们就随便摆了,回头奴才重摆一回。”
“嗯,这些日子就不用呈了,等回了宫再呈吧。”玄烨把绿头牌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吩咐去霁兰那。
霁兰这两日正跟喜塔腊氏说体己话说得都已经快要忘了这是畅春园了,听着说玄烨要来,才想起来,日子怕是过糊涂了,忙吩咐着给自个儿换衣裳、梳头的。
这还没有准备好,玄烨就到了,正瞧着霁兰在那挑着首饰,在头上比划着呢。
霁兰从西洋梳妆镜子里瞧到了玄烨,唬得手里还捏着枝银镀金嵌宝穿珠凤钗忙转身跪了下来:“奴才请主子圣安。”
玄烨伸手扶起了霁兰,又看向跪那的喜塔腊氏:“大奶奶快起来,你是霁兰的额涅,这里就不必行国礼了,只叙家礼就好。”
青青赶紧站起来过去把喜塔腊氏扶了起来。喜塔腊氏嘴里还不忘谢着恩:“奴才谢主子恩典。”
“园子转过了吗?大奶奶。”玄烨把霁兰手里的银镀金嵌宝穿珠凤钗抽了出来,替霁兰插在了包子上,又细细地看着,觉得满意了才移开了视线。
“回主子话,奴才转过了。卫主子带着奴才转的,这是主子的恩典,能亲眼见识下主子家的园子。”喜塔腊氏在这个皇帝女婿跟前总是拘紧着,深怕说错了话,给女儿添了乱,让皇帝女婿对女儿生了嫌弃。
玄烨也瞧了出来,又随便跟喜塔腊氏话了几句家常就让喜塔腊氏下去自便了,这里同着霁兰说话了。
霁兰的心情这几日好着呢,跟玄烨说的话也就多了几分,不过是听喜塔腊氏说的家里怎么了,再说说逛园子逛出来点什么来,胤禩这两日又怎么淘气了。
玄烨听着有滋有味的,觉得这才像一家子人呢,跟人家小民百姓的一样了。
内尔吉一直等到了两更天,躺在了床上也没有等来传去侍候玄烨的旨意,心里恨得要死,小谷子占了她便宜拿了她好处还敢耍他,那就等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