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毅第一场比赛惨败,铁匠加大了训练强度。他给柳毅身上穿上了一件铁质的背心,双手和双脚扣上了沉重的铁环。如今他简直就是柳毅的私人教练。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他不陪,其他时间跟柳毅寸步不离。同时他将柳毅饭量告诉了哈德兰。哈德兰将这看作武器在柳毅身上的作用,便欣然同意给他配备一个专用饭桶。
柳毅再也不用和其他的角斗士抢饭吃了,每天都能够吃到足够的食物。但是大家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他也不管其他人,只是努力地训练。
若不想在角斗场上流血,就要在训练中多流汗。柳毅咬着牙把铁匠每天加在身上的训练完成。每天还要接受几个角斗士的挑战。吃饭、训练、打柳毅成了一部分角斗士的日常生活。
有句话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打出来的。柳毅在不断地挨打下,竟和几个角斗士成了朋友。特别是阿甘,他不再总是一副瞧不起柳毅的神态,从无数次击败柳毅的活动中,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同时也看见了柳毅身上不屈不挠的精神。无论柳毅被他们折磨得多么惨,他就是不吭一声,永远是挣扎着站立起来,摆好防御的姿势。
在的受虐中,柳毅也是养出了一副不一样的脾气,无论这些角斗士怎样地羞辱,他总是冷静地观察着对手,冷静地分析着对手。他入了角斗士的门,以顽强的姿态不断超越自己,超越别人。
柳毅的身体依然像先前一样怪异,无论被折磨成什么样,第二天伤口就会痊愈,身体会变得更加强壮。每个人都为此啧啧称奇。
“啪”,一拳到肉的声音传了出来。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和柳毅对练的阿甘。两个月的时间,柳毅已经可以和阿甘打个旗鼓相当,互有输赢。这次柳毅觑中阿甘胸口空虚的时刻,一拳直捣黄龙,将阿甘击倒在地。
柳毅伸手将阿甘扶起,用最近刚刚学起来的人类普通话说道:“我说过会向你讨回来的。”
“别高兴太早,打到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把铁匠干翻了。”
铁匠勉强笑了下,说:“小子等上了角斗场不要尿裤子就好,走要去看台那里集合了。”他已经看到远处一个兽人拿着号角上了看台。
“呜~~”号角声低沉而又悠扬。
今天来的不是虎头哈德兰,而是一个管家打扮的兽人。他是专门主管庄园里面角斗士的管家,是哈德兰的得力助手之一,名字叫利爪。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个管家是一个低阶兽人,因为高阶的兽人不会用这些物品的名称当自己的名字的,他们的名字总会蕴含一些意义。如哈德兰就是兽王的意思。
“这是参加接下来郡里的新年庆典赛的人员名单。下面点到名字的走到看台前面。”利爪拿着一份名单对下面的角斗士们说道。
“尤里、贝托、胜锆......”利爪报了一大串的名字,大约有十余人资深角斗士,每报一个人名,众人就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
“柳毅。”管家报完最后一个名字,将名单收起。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为柳毅欢呼,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
柳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过是个刚来三个月的准角斗士,没有强壮的身体,没有高超的角斗技术,却要让他参加郡里的新年庆典赛。难道哈德兰是看他不爽,要搞死他吗?这也说不通,赛场上多死一个人,就会少一笔奖金,根本不划算!倒地是有什么阴谋呢?
铁匠推了推柳毅,让他到看台前。在众人的一片唏嘘声中,柳毅走了上去。
“五天后你们将前往郡里参加比赛。”管家似乎不太喜欢这里,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
有人开始向铁匠抗议,“教练,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人可选,为什么偏偏是他这只弱鸡。随便选个人出来都比他强!”
“教练,你和虎头说说,让我替他出场,一定能比他多赢几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要求换自己出战。
铁匠铁青着脸,怒吼道:“都给我闭嘴!轮不到你们说话!”
他不愿多理这些恨恨不已的角斗士们,他推开围挤着自己的人群,将柳毅带去继续训练。
“你早知道虎头要点我出战的吗?”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柳毅提着给他专门准备的大饭桶来到铁匠身边。
“是的,”铁匠叹了口气,“从来没有哪个人才来三个月就上场比赛的,即使原本就是军人出身的角斗士,连他们都要经过半年以上的训练,虎头才会让他们出战。虽然你进步飞快,但是绝对比不上那些军人出身的角斗士。”
柳毅沉默地吃着桶里的东西,撇了撇嘴,道:“大光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我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
“为什么我们人类心甘情愿地替兽人卖命,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娱乐他们?”
“心甘情愿?哼!你想多了,如果可以谁会愿意上角斗场呢?”铁匠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冷笑道:“人类和兽人是世仇,已经打了几千年的战。兽人嗜血,刚开始的时候,战争中被俘虏的人类会被大批地屠杀。后来兽人社会逐渐发展,就把人类拿来当奴隶使用。同时,他们发展出用人类奴隶陪葬的风俗。再后来,他们就让人类奴隶在葬礼上表演角斗,直到全部死光才结束葬礼。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角斗赛。”
“原来角斗士的起源是如此残忍,那为何下午大家抢着要出战呢?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
“怎么可能不怕死,大家都怕死。可是我们更怕窝窝囊囊地死,毫无意义地死去。角斗士这个物种刚出现的时候,大家也像你想的一样,人类为什么为了取悦兽人而彼此残杀。可是兽人会逼人类去角斗,有的直接用生命威胁,有的用赢了的人可以得到自由为诱饵,甚至有些下一些会令人狂躁嗜血的药,总之那时候的角斗士死的没有任何尊严,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兽人虐死。
“直到后来,有一群角斗士明白过来,无论怎样都是死,不如死得更加有尊严,更加有荣耀。角斗士们决定要好好地战斗,让兽人知道人类不是低劣的物种,不是贪生怕死的物种,而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是最擅长战斗的种族。所以,凡是成为角斗士的人,都要记住,荣耀和尊严是靠自己争取的。从那以后,角斗比赛成为兽人最受欢迎的活动,甚至有些兽人自愿成为角斗士。
“我们为自己是人类而骄傲!在兽人帝国的东南方还有最后一个人类的国家,是我的祖国。它在兽人强大的武力面前从来都不退缩,一直抵抗,一直抵抗!我不能让我的祖国丢脸,所以我......”
铁匠抬头望向远方,免得眼中的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