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溪看着他,千言万语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让他把那草环戴在她的手上。她又打心眼觉得他这个举动有几分可笑,不禁又笑了出来。
亦动笑笑站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应该开心才是。因为你们那里求婚都是这样子,我不想委屈了你,我们先悄悄订一下,等到举行宴席的时候,我们就算正式订婚了。成亲的话,应该要筹备一段时间,今年年前也尽够了。”
“不是吧,这么快?”
“快?”亦动不可思议的说,“我直觉得太慢了,我恨不得立刻就与你成亲了才好。”
林清溪将头一扭,不再看他。她用手指转动着手上的草环,心里清楚,她与他来到这里,便是自投罗网,她的一切终将是他,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她除了成为他的女人外,别无是处。想到此处,林清溪的心里又是一阵悲凉。
亦动突然凑到她身边说:“上午那……是初吻?”
林清溪把头一转,瞪着他,眼神里是一丝愤怒。
“对不起。”亦动说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事。你这个年纪,应该多谈几次恋爱,多接触些不着调的男人,你就不会对我这么抗拒了。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遇的到。”亦动说。
林清溪一扭头就要走。
“清溪妹妹,你要去哪?”
“回去!我干嘛要和你这种不着调的男人在这消磨时间?”
亦动跑过去,拉住她说:“他们都在狩猎,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不适合过去。”
“不要你管!”林清溪挥手就要走。
突然有个黑影从草丛里“嗖”的蹿了出来。
“啊!”林清溪大叫一声,吓的蹲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没见过像你胆子这么小的!”亦动笑的直不起腰来,指着一只卧在地上的小兔子说,“就这么个小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林清溪睁眼一看,果见一只小白兔正蹲卧在地,它浑身发抖,一幅惊慌不定的样子。她慢慢凑过去说:“它好像受伤了。”
亦动小心的把它拿起来,见它的后腿上有一道伤口,正往外渗着血,他抬头看看四周说:“山坡那面是围场,它应该是从里面逃出来的。不知是谁的箭,差一点要了它的命,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他抱起那只兔子说,“走!我们把它带回去。”
林清溪紧跟其后,心想依亦动的脾性,肯定要带回去把这只兔子烤了吃。
没想到亦动却回头喊她:“清溪快点!它快不行了,得赶紧给它把血止住。”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爱心。”林清溪说。
“你以为呢?我从来不欺负弱小的,它都受伤了,我要再加害于它,那不就是趁兔之危吗?不是君子所为。”亦动说着,更加快了脚步。
他们一路小跑,赶回大帐中,亦动一进来就招呼人们取金创药来。下人们七手八脚拿来一堆的药。
亦动笑着对林清溪说:“来吧!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林清溪瞪他一眼,过去仔细的给小兔子清了伤口。她认识亦动以来,包扎伤口的水平直线上升。
他们刚刚把小兔子包扎好,却听外面鼓号宣天,原来是刘墨羽他们狩猎归来。亦动出去看时,只见两队人马浩浩荡荡,满载着各色猎物。一眼看去,羊、骡、兔、鹿等不计其数,更有麂、麝等珍奇物种。亦动咂咂嘴,嘀咕着:“这凡世供的跟神佛一样的珍禽异兽,在这里竟被我们当作猎物捕杀。看来我暮葵才是真的物产丰富、地大物博。”他笑问刘墨羽说,“刘大将军你们平时是不是偶尔还猎猎大熊猫什么的?”
刘墨羽一愣说:“大熊猫有什么可猎的,偶尔猎猎棕熊倒是有的。”
亦动抹一把冷汗说:“刘将军果然英勇。那这些猎物你们怎么处理?”
“当然是觐献给少主了。”刘墨羽说。
“我要这些干什么?到死也吃不完这么多肉。你分给下面的兄弟们吧。还有城内的百姓们,以后收获了猎物就这样分就行。”亦动说。
众将士听闻这话,一齐跪下说:“多谢少主赏赐!”
日薄西山,众人满载而归。亦动仍一骑快马与林清溪走在最前面。林清溪怀里还抱着那只捡来的小白兔。
回到温家,吃罢晚饭,一家人闲来无事,都来亦动的房间围着这个小兔子逗它玩。烛火之下,更显得这小兔子如玉一般,柔润雪白,两只眼睛像红宝石,闪烁着光芒,小鼻子翕动着,面对这一圈的陌生人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给它想了个名字,叫白玉,怎么样?”亦动在一旁说。
“俗。”林清溪说。
亦动不高兴的说:“那你取一个?”
“叫雪球怎么样?”林清溪说。
“好!”亦动拍案叫绝,“既形似,又传神,好极了!”
温卿方凑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我看这只兔子像是雌的,今晚放在少主的房间恐怕不太合适吧?”
“喂!你什么意思啊?”亦动说,“我能龌龊到这个程度吗?”
就连秦月白也不禁将眉头一皱说:“卿方,你说的什么话啊?快给少主陪不是。”
温卿方不情愿的施了一礼,却冷笑一声说:“兔子倒是不怕,可万一成精了呢?”
“卿方!”秦月白怒喝一声。
温卿方将手帕一甩走了出去。
秦月白见状也站了起来行一个万福说:“那我们也告退了,天不早了,少主与林姑娘都早些休息吧!”
“好。秦姐姐慢走。”亦动与林清溪说道。
秦月白便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一盏孤灯之下,只剩了林清溪与亦动二人。亦动歪过头去盯着林清溪,林清溪被他盯的不自在,站起身来说:“你早点休息吧,我走啊!”
亦动拉住她的手说:“再陪我会儿。我前两天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
“可是,我困了。”林清溪说着打了个呵欠。
“那你在我这睡吧,我看着你。”
“你什么意思?”林清溪瞪着亦动说,“即使你有欲望,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直白吧?简直……”她摇摇头,没办法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你说我什么意思?”亦动从身后将她抱住说,“我对你的,不仅仅是欲望……是我嘴笨,还是你理解能力差?你为什么总是接受不了我?”
林清溪挣开他,转过身来看着桌子上正啃着青菜叶子的小兔子,说:“我……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总有种强烈的不踏实的感觉。你让我看不透,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你在这里,这么多人爱你、拥戴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变的一无是处。也许……我最终会失去你。”
亦动闷闷的坐下说:“看来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你自始至终都生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怀疑着一切,对一切都保持着距离。对于我,你一直在观望、在审视,从来没有用真心来对我。对吗?”
林清溪听他如此说,内心竟泛上几分愧疚,她侧过脸来看他,不知他从哪弄来个酒壶,正对着烛火,仰头灌酒。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别喝了!我只是害怕,我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品尝那种失去爱人的滋味了。如果我会失去你,我情愿一开始就不要得到你。”
亦动将酒壶往桌上一放,回身将林清溪抱起,一直抱到床上。
“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林清溪喊道。
“我现在就让你得到我!”亦动将她死死按在床上。
林清溪心内一阵慌恐,而亦动却力气大的惊人,她一点都挣扎不得,她说道:“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反正我迟早也是你的人。但是,你这样子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亦动突然鼻子一酸,他看着她惨白的脸,他知道自己的冒失又吓到了她。他握住她的手放至自己胸前。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向你证明,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知道你今天因为舞剑的事情一直不开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和她们接触了。我可能真的喜欢过别的女孩,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即使我能想起来,我也不会再变成以前的那个我了。既然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就要相信我,好吗?”
手心里是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林清溪默默感受着,许久她说:“我相信你。”
亦动笑笑,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