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中了他的陷井?”张玲儿怔怔地呢喃道。她没想到,自己苦心筹谋,竟然没有毒死仇人,反而害了温姑娘。
凤娴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帮温姑娘开脱。”其实她担心的是,晏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温仪然。
温仪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只红狐竟然会有毒!皇上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全身骨头松软,根本不能站立起来。他恼怒地喊道:“把她拉下去砍了!”
“求皇上饶命!这其中定然有误会,臣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想害死皇上呢!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温伯侯跪下哀求道。她只有温仪然一个女儿,纵然女儿犯了滔天大罪,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此事尚未查清,她的女儿不可能会下毒害皇上。
皇上想坐起来,只是有心无力,他心中惊惧又恼怒,想到刚刚孙太医说的,这毒只在安国将军之子萧其为身上见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萧其为后来竟然不药而愈。说穿了,就是这种毒他们解不了。想到这里,他不理会跪在一旁的温伯侯与温仪然,唤来御林军统领鲁敏树,让他将安国将军与其子叫过来。
萧其为一向纨绔惯了,上次中毒之事让他狠狠受了一下教训,最近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时日一长,他又开始故态萌发,这不,他曾经暗中得到过一副画像,这会儿竟然让他见到了真人,听说是逍遥侯府的二公子战纪,那模样可俊俏了,让他又欢喜又嫉妒。他摸了摸脸上的胎记,沉着脸吩咐手下将他抓起来。只是,尚未得手,便被他爹安国将军教训:“你又在胡闹什么?走,皇上召见我们。”
他老来得子,除了一个做皇后的女儿,就是这个宝贝儿子,纵使不成器,他也是捧在手心里的。
“皇上召见你就行了,召见我干嘛?”萧其为不以为然地说道。
安国将军萧正林一脸严肃,将皇上中毒之事与他一讲,并且再三叮嘱道:“见着皇上别乱说话。”皇上素来多疑,这会儿身中奇毒,怕疑心到他身上。毕竟他是一国丞相,又是国丈,女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孙子是大皇子,皇上一死,最得利的不就是他们萧家吗?
萧其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萧正林,听到事态严重,只好点点头。随着走了一段路,他突然笑道:“爹,你刚刚说皇上也中了我那毒?”问完又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萧其为竟然比皇上的命还大,我都能不药而愈了。”
“你胡说些什么?”萧正林停下步子喝道。他四周看了一眼,才训道:“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要你的脑袋了?”说完又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枉他一生经营,坐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养的儿子却这般不成器。
萧其为知道他爹失望,忍不住说道:“好了,儿子知道谨言慎行,爹就放心吧 。不过,爹,话说,我那毒到底是怎么解的,你真不知道?”他虽然不成器,可是不傻,整个太医院都解不了的毒,怎么可能自己就好了?
萧正林见他有点觉悟,脸色终于缓和了些,才道:“这件事情爹还在查,你不要多问。”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想三皇子晏祁,当日他得到暗报,说三皇子身边有一位擅长制毒的南疆人,为了儿子,他找过晏祁,甚至许诺重谢,不过却被他拒绝了,没想到当天夜里他的儿子就好了。若说这与三皇子没关系,他可不相信。只是,如果说真的是他解的毒,那皇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难道是当初下毒害他儿子的人?
皇上见到萧正林时,心里还有些欢喜,他可不相信萧正林就是这么平白无故好的,他见两人行礼,赶紧挥手让他们起来。并且着急地问道:“萧爱卿,你快告诉朕,令郞的毒是怎么解的?”
萧正林沉声道:“回皇上,这事儿臣也纳闷,当初臣四处求医,就是没有人能搭救孽子,谁知道有天早上,他竟然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个理由他听了几次,当初还有妃子当笑话讲给他听,如今听到却觉得生气不已。他语气阴沉道:“你就没有查清楚吗?”
“臣无能!”萧正林跪下说道。他暗自看了晏祁一眼,见他一脸担忧,丝毫看不出异样,一时拿不准。就算现在他说出怀疑三皇子,也不知道皇上肯不肯相信他。
“父皇,依儿臣看,安国将军定是不知情的。此事还是应该从温小姐查起,她是如何猎到红狐的,为什么她抱着红狐没有中毒,而父皇却身中奇毒呢?”晏祁上前一步说道。
纵使萧正林阅人无数,此刻也看不明白三皇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南疆高手之事是假的?而他也想揪出这个下毒的人?
皇上无力地躺在塌上,沉声道:“好,这件事情交给你去查!一定要帮朕拿到解药!”此刻他仰头看着床顶,根本无人发现他恐怖阴狠的面色。
温仪然被人看管起来,晏祁和鲁敏树审问了一番,她说出抓到红狐的经过,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鲁敏树眉头微皱,他已经是第三次听到凤娴月这个名字了。刚刚萧其为少爷也说了,他亲眼见到凤大小姐带着婢女和温仪然一起,也就是说,那只红狐她也是经手过的。
“鲁大人有何想法?”晏祁见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
鲁敏树将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并强调道:“臣并不是怀疑凤大小姐,只是,这件事情疑点颇多,还需要请凤大小姐来一趟。”
“不可能!绝对不是娴月下的毒!她怎么可能会害我?”温仪然突然辩驳道。她虽与凤娴月相交不久,可她就是相信她,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鲁敏树沉声道:“也许她不是想害你呢?”
“鲁大人的意思是凤大小姐想害的人是我父皇?”晏祁诧异道。很好,现在事情都按照他设定的方向发展,很快凤娴月便会发现自己一人难以独挡,她需要一个盟友,而这个人绝对不是大皇子晏澈,而是他。顺便也能抵消上次萧正林产生的疑惑。
鲁敏树只是猜测而已,不 敢下结论,他转移话题道:“三皇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国不可一日无君,而皇上中毒在床的事情也不宜宣扬出去,否则民心难安,更何况南疆一直蠢蠢欲动。
晏祁听了,唤来手下去请凤大小姐。待手下离去后,才对鲁敏树说道:“鲁大人,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来审问温大小姐和凤姑娘,你去和孙老太医配解药?”
“也好,那有消息再联络。”鲁敏树觉得有道理,手里拿着长剑作揖道。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凤娴月随着人走进来时,发现除了被人看管起来的温仪然,竟然只有晏祁一人。她直接上前去看温仪然,见她身上毫无伤迹,才转身问晏祁:“不知三皇子前召有何贵干?”
晏祁见她这么关心温仪然,心里更有把握了一些,含笑道:“我想做什么凤大小姐最清楚了。”
凤娴月见状,平静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确定他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她虽然说得含糊,但是,她知道晏祁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晏祁问道:“你想比试一下?”见她不置可否,他突然嘲讽地笑道:“凤大小姐把本皇子当三岁小孩吗?”说到这里,他凑近她低声说道:“你想这样逼我亮出底牌,这招太嫩了。”说是比试,他如果串通晏澈,岂不是暴露了车魁的身份?
凤娴月诧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三皇子想错了,你手里有我的秘密,我怎么会坑你呢?我们安逸侯府势单力薄,我当然不希望秘密暴露,招来杀自之祸。”的确,若是让人都知道毒心诀的存在,恐怕不止朝庭,就连江湖上也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南疆。
凤娴月见他面色微微松动了一些,继续说道:“这样,今天晚上三更,我们在后山的桐树下见,若你的护卫能胜过我,我愿意投靠三皇子,但是倘若我赢了,这次的事情你善后。”
晏祁见她一派认真,才道:“有何不可。”他的暗卫车魁不仅用毒厉害,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就连他自己在他手上也过不了五十招。就算她想使诈,也奈何不了车魁。
凤娴月回到帐篷之后,让小黑帮忙传一次信,便上床休息了。夜里,窗外一阵动静,凤娴月警觉地睁开眼睛,轻声呵道:“谁?”
屋外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进来,赫然是战寻,见到凤娴月,他才说道:“我看到你的消息了。”
凤娴月披上披风下了床,轻声道:“我想一举拿下车魁,这样晏祁就只是只纸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