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府。
单淮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见到他家公子正坐在石桌旁,便放慢了脚步,沉住气走了过去。
“礼物送给她了?”战寻抬头沉声问道。这是他一次送姑娘家东西,也不知道送的合不合心意。
单淮笑道:“送了送了。”那个木雕他家公子雕了好久呢,而且,那块木头可是上等的沉香木,有安神的作用。
战寻直视着他,似乎还等着他说话。单淮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我一进府就见到了青儿,让青儿转交的,没见着凤小姐……”见战寻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赶紧说道:“不过,我听青儿说大皇子和三皇子都送了玉赞呢!”他这也算是刺探到敌情了,应该可以将功补过吧?
“玉簪?”果然,战寻听到两们皇子送了玉簪,呢喃道。
单淮知道他家公子不懂这些,提高了声音说道:“公子啊,姑娘家的及笄礼上所带的发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送的。”也就是说,凤大小姐及笄礼那天,她戴谁的发簪非常重要。
战寻听了,瞥了单淮一眼,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单淮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似乎是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战寻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把剩下的那块沉香木拿过来。”
单淮一愣,他家公子不会是要再雕一个发簪吧?单淮摇摇头,完了完了,他家公子完全变了。
过了两日,安逸侯府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府里一片喜庆。凤平不喜欢官场上的应酬,也没有邀请同撩过来,只是将原来凤凰堡的众人召集在府里吃一顿家晏,为他的女儿办一场及笄礼。
凤娴月穿一了身浅粉色的裙子,脸上打了脂粉,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遮住她脸上的红疹。虽然过了这些日子了,可她脸上的红疹却一直没消掉。忽略脸上的红疹,整个人乍一看上去像一朵娇艳的桃花。她嫌弃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却见青儿和张玲儿一脸满意,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小姐,我们该出去了。”青儿上前来扶她。
凤娴月跟着她往前院走去。院子里摆满了酒桌,都是凤凰堡的兄弟,大家也没有什么男女之防,便在一起畅饮起来。直到听到游伯来报,说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来了,此刻正在门口。
张玲儿听了,差点摔碎了手中的水壶。青儿及时地接住了,她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稳住心神。凤娴月见状,让张玲儿先下去休息一下,省得在三皇子面前露了馅。张玲儿犹豫了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水壶退了下去。
“他们怎么来了?”凤平也是一愣,他根本就没有邀请任何人来参加娴月的及笄礼,就是有官员提出要来的,也被以家晏婉拒了。不过,既然两位皇子已经到门口了,他也不能将人家赶 回去,只好带着下人去门口相迎。
大皇子晏澈和三皇子晏祁并不是一同而来,只是在门口相遇而已。晏祁向晏澈行了个礼,恭敬道:“大哥也是来参加凤小姐的肯笄礼的?”
晏澈温声道:“是啊,三弟也认识凤小姐?”他的语气温润,似乎只是随便问一问。
晏祁回道:“对,我从小跟随大哥,没想到看人的眼光也是一致,我非常欣赏凤小姐。”近日来,他被皇后和大皇子不断打压,在宫里的地位已往不如从前了。不过,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退缩吗?他本来以为跟着晏澈身后,静待时机,却没想到,晏澈身体好后,突然与他疏远起来,连皇后也开始打压他。既然不能渔翁得利,那么只能迎头而上了。
晏澈听了他的话,轻轻笑了起来。他撩起衣摆,踏过门槛进去了。晏祁也随之走了进去。
两位皇子突然到来,让大家都有点不适应。不过,还好,被称为大皇子的晏澈竟然是他们在凤凰堡见过的澈少爷,还是他们堡主的徒弟呢。只是,凤平带头向两位皇子磕头行礼,绝口不提师徒之话,众人见了也不敢提起这茬。甚至不确定的人还以为只是晏澈只是与凤平的徒弟长得相似而已。
“大皇子、三皇子、”作为今日的主角凤娴月不得不上前行礼。
晏澈听太医说过她长红疹之事,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关心道:“这个红疹消不了吗?”她的医术精湛,怎么会连这个红疹都治不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医不自治?
现在人多嘴杂,凤娴月也不能告诉他红疹的原因,只得含糊道:“太医看了,也没治好,只能看我爹能不能配出解药了。”凤平本就会医术,想当初能收晏澈为徒,还是因为晏澈请自己医病的原因。
晏祁知道她会毒心诀,故而看到她满脸红疹的时候,内心狐疑不已。他才不会相信,她连区区的红疹都治不了。难道说,她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容貌?
凤平将两位皇子迎到主坐上,与他们随意地闲聊了起来。只是,过了一会儿,游伯又来禀报说是逍遥侯府的大公子来了。
战寻?凤平想到女儿与他有交情,倒也没有意外。他赶紧派人将他迎了进来。
战寻今日穿了一身银色的长袍,衬得自己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冷冽。他带着单淮,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一直到凤平面前才行了个晚辈礼。竟然对两位皇子视而不见。晏澈和晏祁心里虽有诧异,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他。
待战寻坐定后,他才示意单淮将自己的礼物送过去。单淮会意,走到青儿身旁,将自己手中的盒子交予她,并说道:“我们家公子送你们家小姐的礼物。”单淮突然觉得,他家公子要他送礼也挺好的,至少他还能与青儿多说会儿话呢。
“不是送了礼物吗?”青儿一愣,战大公子不是已经送了一只木雕吗?她见单淮将盒子递了过来。
单淮笑道:“我家公子那不是心意重嘛,上次那个礼物他觉得还不够。青儿,等会儿拿给你们家小姐,看看她喜不喜欢。”
凤娴月没想到战寻备了两份礼,她让青儿拿下去,却听青儿说道:“小姐,单淮说,要请小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凤娴月听了,接过盒子,将盖子拧开一看,竟然是一支木簪,显然跟上次那支木雕是一样的沉香木。她将木簪收了起来了,对单淮说道:“你们家公子最近很闲?”还有心思刻这些东西?
单淮被她问得一噎,他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感动的话来了。他扭头看了桌子另一边的战寻一眼,无力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家公子的追妻之路还漫长着呢。
好不容易散了晏席,晏澈与晏祁都希望与凤娴月单独见一面,却被凤娴月拒绝了。当然,她也没见战寻。只是,当她回到房间,见到某人从窗户跃进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有些人的厚脸皮。
“你这个动不动就闯人家房间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凤娴月的语气里明显地带着怒意。
战寻迈着步子走近她,沉声道:“簪子不喜欢吗?”他扫了一眼她头上的发饰。
凤娴月听他答非所问,只好说道:“刻得很细致。”
战寻听了她似是而非的赞赏,脸色明显地好看了一些,他这才沉声说道:“我训练了几个护卫送给你。”
凤娴月听了他的话很意外,战寻竟然要送她护卫?
战寻接着说道:“你放心,一共五个人,都是高手。安逸侯府的护卫太弱了。”他进来凤娴月的房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如果说别的用不着,可人手她实在太需要了。听了战寻的话,她乐意地点点头。见战寻还站着没动,她才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们俩不适合你。”好一会儿战寻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纵身飞出了房间。
什么?凤娴月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晏澈和晏祁两人。她觉得战寻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倒也没放在心上。
逍遥侯府。
凤瑶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委屈道:“爹,你去哪里了?”
凤立一袭黑衣,摘掉了面巾,沉声道:“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不过,瑶落,我听说你要嫁给许直?”许直是许二公子的大名。
凤瑶落含泪点点头。
凤立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打听过了,这个许直生下来就与常人有异,身形极矮,样貌极丑,而且还是个傻子,嫁给他根本没有什么用。”
“什么?!”凤瑶落震惊地看着凤立。什么叫与常人有异、样貌极丑、还是个傻子?!可笑!难道她凤瑶落要嫁给这样的人吗?!
凤立看着一脸意外的女儿,责备道:“你怎么越来越蠢了?这样一个傻子都没有弄清楚,你竟然还答应要嫁?”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聪明无双,如今看来,太让他失望了。战夫人殷素茹摆明着就是利用她,她竟然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爹,那我该怎么办?”凤瑶落突然哭了起来。她不要嫁给一个那样的怪物!怪不得,许夫人竟然一眼就看中了她,无非是想着自己只是逍遥侯府的义女,说白了根本就是无亲无靠,到时她好拿捏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