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黑暗棋盘,在7点半的时候结束了。
虽然我的黑暗棋盘攻略法被大家知晓,但是用的人还是很少,因为我们的弱点都被1号使徒紧紧地抓住,她知道我们不能完全相信陌生人,不过,这个“游戏”的攻略要点恰恰是我们所欠缺的“信任”。
但是这也并不能怪大家,毕竟总有一些虚伪的人过河拆桥,和别的玩家约定好要和局,但是却怕对手陷害自己所以自己先去陷害别人……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黑暗棋盘还是按照1号使徒所想,人数被削减了一半。
当最后一个人被处刑后,时间已经到了七点。
我们屏住呼吸,除了清理队的声音外,四下一片寂静。
就在这片如同坟墓一样的寂静里,响起了1号使徒的脚步声。
她边走边说:“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了啊。”
蔑视一样的目光,从我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为了胜利……或者是自身的生存,人类果然是会自相残杀。”
我们一言不发,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在场的玩家们,恭喜你们通过了黑暗棋盘的测试,并且获得了参加怪物机游戏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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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
“在场的玩家们,恭喜你们通过了黑暗棋盘的测试,并且获得了参加怪物机游戏的资格。”
1号使徒接着说道:“想要参加第一场游戏的玩家,可以明天早上前往教堂。我会在那里等你。”
听见这句话后,奥丁翻出了手机,点击着那个应用。
怪物机游戏的资格么……
资格……
应用被打开之后,他看着自己的相片出现在屏幕上,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似乎一点一滴地被抽空,虚脱一样的感受。
自己的双手,似乎污浊不堪了。
杀了人的手……
他下意识般地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
“老哥,明天去么。”洛基回头问,眼中带着笑意。
“不了,”奥丁摆摆手,“我想休息会儿。”
“……”
洛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老哥,然后转过头,没有再看向奥丁。他的视线转而投向了出现在第三场棋局的那对兄弟身上,嘴角慢慢地泛起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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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
1号使徒说出“解散”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轻松了不少。
解散之前,1号使徒提出要回收所有玩家的枪支,我们都交了出去,我可是赶紧把它还给了使徒。
像做了场噩梦一样。
和哥哥一起步行到地铁站,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飞驰而过的地铁,这节车厢内除我们之外,空无一人。
我托着腮,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一片片黑暗。哥哥坐在我的对面,闭着眼睛,靠在窗上。
我对哥哥说:“遇见贞德之前,我就在想着参加这个荒唐的游戏的理由,而现在,那个理由……我觉得我找到了。”
“……说吧。”哥哥睁开眼,沉静地望着我。
“——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听上去很傻吧,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那个女孩的神情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使我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去结束这些痛苦。可能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更多的人像她一样经历那种我没办法理解的痛苦。还有黑暗棋盘,也死了很多人……”
越说下去,我的声音便越低了。
回想起那些骇人的场景,心脏似乎难以再触动。
没有太大的惧怕,只是一味的接受。大概是见过了太多这些场景,快要习以为常了吧?
也对,光是短短的这一天,我亲眼所见的,便已经有成千数百人失去了生命,幸存下来的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哥哥听了我说的那些话后沉默了。
那个时候,拍着贞德的肩膀安慰她时的我,根本无法理解她那种痛苦。
母亲在我出生之后就去世了,家里从没有过母亲的痕迹,相片什么的也没有留下一张。
爸爸因为母亲去世的悲痛,不久后也撒手人寰,留下哥哥照顾着我。
我接着说下去,“……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想着去理解。大概是因为,她很像我吧。还有,我不想让更多的普通人经历那种痛苦了。”
“就是这样么?”哥哥抱着双手,对我轻轻地一笑。
“亚伯,你真是……温柔呢。所以,这便是你参加的理由?你想马上去参加第一场游戏?”
“恩。这种事情,越快结束越好。”
说完那句话之后我认为自己会听到哥哥“太莽撞了”的评价,谁知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说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话。
“亚伯啊,其实,无论你决定参不参加,我都决定参加。”
“咦?”对于哥哥的这个回答,我感到十分惊讶。
哥哥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冷静、沉着、稳重的他怎么会为这种生死一线的游戏早早地做好了决定?
注意到了我疑惑的目光之后,哥哥说:“理由,暂时不能对你说。不过亚伯,我迟早会告诉你的。”
“哦……”我有点失落地回答,点点头。
地铁一路疾驰,我们终于回到了家中。
家里比起以往更加清净了。
我胡乱地洗漱一番,倒在了床上。
睡吧睡吧……这是个噩梦,醒来了就好了。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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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浑浑噩噩的,似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失眠。
穿好衣服后下楼,我走进了厨房。
“吃点早餐吧。”哥哥看见我,便指了指灶台上的煎蛋和面包,说完便转身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哥哥你在找什么?”我拿起面包吃起来,含糊不清地问。
“武器。”哥哥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武器。
这个词闪入了我的脑海。
——是参加游戏、对战怪物所需要的道具。
“……”一想到了武器,我便想起了昨晚黑暗棋盘还给使徒的那把手枪,不由得有点懊悔。
如果把那手枪偷偷地带回来……
我摇摇头,遏制自己去这样想,谁知道1号使徒会拿你怎么样呢?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我决定不再去想那把手枪的事情。
拿起一瓶牛奶,我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切换着电视的频道,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只是……所有的电视频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黑色的画面,上面是一只转动的大骰子。
“……全都收不到信号么。”我用力地嚼了一口面包。
内心闪过许许多多的疑问,政府的人呢?电视台的人呢?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胡思乱想之际,将剩下的早餐胡乱地塞进嘴里后,我也返回厨房,和哥哥挑选“武器”——厨房几乎成为了我们的“武器库”。
抽出了几把刀具和匕首之后,我甚至还想制造燃烧瓶(幸好我明白制造燃烧瓶的原理),但因为携带不便,这个方案被否决了。
我触摸着锋利的刀尖,那散发着寒光的灰色刀面,我似乎隐隐地知道我将要面对什么了。
我的觉悟……足够了么?
回想起昨晚在地铁大言不惭的话,我不禁略有点担心。
哥哥的嗓音有点沙哑,他对我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