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桓七皇子真有眼光,这衣裳很衬小姐气质呢。”香花望着夏月吟,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衷心的赞叹道。
何止是有眼光,更是大手笔。
这上好的流苏雪缎,每一年只产一匹,即便是四国皇室最最贵的人,想要用它来织一件衣裳,都显得尤为奢侈。可他,竟就这么轻轻巧巧的送了她。
“流苏雪缎,高贵雅致,很适合你。”
脑海中浮现起那一行小字,夏月吟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她整个人立在夕阳之下,被氤氲的阳光包围着,仿佛萦绕着一圈仙气般,显得飘飘欲仙,清丽脱俗。
如墨的发丝只以一根墨色的簪子簪起来。看起来素净无华,却更有仙人之姿。
待夏月吟到主院的时候,夏于澈,夏思雨和夏倩希也差不多到了。
夏于澈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将他一身英气敛去了不少,看起来倒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了。他的唇角依旧扬着爽朗的笑意,望见夏月吟过来,眸子便亮了亮。
夏倩希穿了一身水绿色的纱裙,纱裙简单而有垂感,将她的身子衬托的越发轻盈而柔弱。她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将她典雅柔弱的感觉衬托的恰到好处。望见夏月吟前来,她唇角也绽开了得体的笑容,只是眸中却隐藏着深深的算计。
夏思雨则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艳丽宫装。袖口领口都以金线描边,贵气逼人。头上也簪了不少朱钗,恨不得将她整个脑袋都插满了簪子。看到夏月吟过来,夏思雨的眸中立刻迸射出澎湃的恨意。
夏月吟看到夏思雨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来夏思雨还没有从媚药事件得到教训啊。
“月吟来了,那我们走吧!”夏于澈已经迎了上来,走到夏月吟的身边,爽朗的笑道。
夏思雨也踱着步子走到夏月吟的面前,高傲的扬着下巴,淡淡的扫了夏月吟一眼,讽刺道,“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都候着!”
夏月吟淡淡扫了夏思雨一眼,不语与她多争辩,直接跟着夏于澈走了。夏倩希连忙走到夏月吟的身边,亲切的拉起夏月吟的手,笑道,“姐姐等等我。”
看着夏倩希唇角的讪笑,夏月吟的眸光渐渐转浓,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倩希,直把夏倩希看得心里发毛。
夏月吟她们抵达宫宴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只是今日宫宴的主角,却都还未曾到。
送别宴。
今日之后,金翎,慕容逸和祁沐琰,都将离开南楚。
虽然知晓,有她身份的这一层关系在,他们不可能就此失去联系。可是一想到他要走,她的心里面竟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微微蹙了蹙眉,夏月吟努力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
明日,三国使臣便要回国,可是至今,还不曾听到月灵石的动静。难道他们都不准备对月灵石动手不成?
若非为了月灵石,金翎何需千里迢迢的赶来南楚?祁沐琰和慕容逸又何需在南楚整整多滞留了一个月?
夏月吟正在沉思,就听到了沈剪羽略带刻薄的声音,“哎哟,这不是月吟小姐吗!”
冷冷的挑了挑眉,夏月吟丝毫没有搭理沈剪羽的意思。
“夏月吟,你好大的胆子!看到本公主竟然不行礼?”沈剪羽见夏月吟神情傲慢,似是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不由冷声喝道。
刚才她远远的就看见了夏月吟,不得不承认,这一袭白衣,越发将她衬托得盛颜仙姿,美丽不可方物。这也让她更加嫉恨起夏月吟来。
夏月吟唇角笑意淡淡,眸子镇定的望向沈剪羽,笑道,“为何要行礼?”
这轻描淡写的口气,越发让沈剪羽怒火中烧。这个夏月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谁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庶出的相府小姐,也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大胆!相府的小姐难道如此不懂礼数么!”沈剪羽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夏月吟依旧神色清雅,唇角笑意淡淡,道,“宫宴向来免除繁文缛节,何来行礼之说?”
自从秋猎,夏月吟已成了一众大臣子弟的梦中女神,如今看到沈剪羽如此仗势欺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至于那些官家小姐,倒是乐得看热闹。
沈剪羽听到四周的小声议论,不由更加恼怒,指着夏月吟蛮横的说道,“宫宴还未开始,本公主现在就是要你行礼,怎么了?”
“姐姐,剪羽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你看你不如就行个礼吧,免得人家说我们相府出来的小姐不懂礼数啊。”夏倩希怯怯的拉了拉夏月吟的衣袖,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楚。
夏月吟唇角泛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寒光,夏倩希这一招借刀杀人,倒是用的不错。
表面是在劝她不要生事,其实却是暗指她不懂规矩斤斤计较,既讽刺了她,又讨好了沈剪羽,好借沈剪羽的手对付了她,煞了她的威风。
冷冷的撇了夏倩希一眼,夏月吟眸中似有实质的寒芒让夏倩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看妹妹是糊涂了吧,连礼数都记不清楚了?皇上前些日子才赐封我为月灵郡主,我朝律例,郡主与公主分位相同,我为何要向她行礼?”夏月吟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对夏倩希说道。
这话一出,沈剪羽立刻变了脸色。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该死的夏月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了!
上下瞟了夏月吟一眼,沈剪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已是父皇亲封的郡主了。只是既为郡主,就要注意身份,怎可穿的如此寒酸?”
“寒酸?公主千金之贵,竟也不识得这衣料?”夏月吟唇角漾着淡淡的笑意,眸中含笑,温和的问道。
神剑域看到夏月吟笑的如此温柔淡定,她就越发恨得厉害,瞟了夏月吟的衣服一眼。这衣料乍一看普通无华,可在月光照耀下,竟隐隐散发着光彩。
这样的布料,她倒是从未见过。可是以她公主之尊,什么好料子不曾见过。这料子,就算特别,也不可能是什么上好的料子!
想到这里,沈剪羽冷冷说道,“本公主什么身份,什么好衣料不曾见过。你这衣料根本不配本公主见!”
沈剪羽的话可谓句句刻薄,夏月吟却依旧淡笑以对。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就像被拔了毛的鸡一般,高下立见。
“流苏雪缎做的衣裳,这天下间怕也没有几件,公主不识,也是正常。”夏月吟墨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沈剪羽,唇角笑意连连,温和有礼的解释道。沈剪羽,你非要撞到我的刀口上来,也怪不得我。
话音一落,四周立刻传来阵阵抽气声。在场的俱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不曾见过流苏雪缎,却都是知晓的。
这夏月吟到底什么来历,就能穿得起这样的衣裳?
这衣裳,绝对不是左相府能拥有的。能送得起这样衣裳的人,必是四国权贵。难道说是那三位中的一位送的?
要知道郡主的身份虽然不如公主高贵,但若是夏月吟嫁了那三位中的任何一位,这身份地位可就立刻又不一样了,到时候,即便是沈剪羽,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流苏雪缎?你别信口开河!这流苏雪缎,全天下也没几匹,你能做得成衣服?”沈剪羽被夏月吟驳斥的脸色通红,不服气的说道。
这流苏雪缎,整个南楚皇室都拿不出一整匹来做衣裳,她就不相信,夏月吟能有这样的手笔。
“是我送的。”清雅华贵的嗓音。
寻着声音看去,便看到祁沐琰一袭白衣飘飘,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竟是和夏月吟一样的流苏雪缎所绘制的衣裳。
虽然毫无坠饰,可是由祁沐琰穿来,却别有一番韵致天成。他的发高高束起,端的是丰姿奇秀,清雅无双。每一步走来,都似有清莲盛开。
五官也是清秀绝伦,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似乎氤氲着雾气,有种包罗万象的神秘感。
一众官家小姐看着祁沐琰款款走来,都已看痴了。
今日的北桓七皇子,好像比之前看见的,还要华光璀璨。虽然仍是一样绝代的眉眼,可是这气韵,分明有些不同了。
那病态的苍白的脸色,此刻都散发着玉石般柔和的光泽,仿佛一下子,将天地间所有动人的气韵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沈剪羽看到祁沐琰,也是微微一愣,不可否认,这男子,当真如摘仙般出尘,可是他说的话,却是无情的打击了她!
“你送的?”沈剪羽收回了痴迷的目光,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说道,“莫怪剪羽说话不客气,北桓七皇子你也不过是个皇子罢了,这四国皇室都拿不出的流苏雪缎,你一送便能送出一件衣裳?”